第103章 破晓01
作者:柚子衔梨汁   孟宴臣:订婚后我重生了最新章节     
    楼下有车辆经过,天花板被浅浅的灯影虚晃一闪,很快又恢复平静。
    孟宴臣瞪着眼睛,不懂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一进门两人就控制不住热吻在一起,然后边吻边磕磕碰碰地前进,最后触到床沿,齐齐倒在床上——这样的场景并没有发生。
    犹记得上楼的时候,他在漆黑狭窄的楼道里整个人就已经心脏砰砰开始发烫,进门后,他也期待万分地弯下腰,做好她也吻过来的准备,想要大展身手。
    结果,凌云致侧身一指次卧,平静道:“你睡那儿吧。”
    什么意思,是他打扮得还不够吗?是他暗示得还不够吗?
    明明睡前刷牙的时候,他看到上周用过的牙刷,还安然无恙地摆在她的牙杯里。
    想到这里,孟宴臣狠狠解了两粒衬衫扣子,扭头冲晦暗安静的客厅轻声发问:“云致,你睡了吗?”
    从客厅纱窗吹进来的风,吹响茶几上的塑料袋,扑棱棱响了很久,但直至结束,主卧里也没有传出任何动静。
    他不等了,起身轻手轻脚地下了床。
    夜色不算特别深,今天的月亮也很亮,加上居民楼之间挨得近,各种光线交织叠加,他毫无磕碰地走进主卧,甚至能分清哪是头发哪是脸。
    尽管动作很轻,但床板还是吱吱呀呀响了一阵,声音停下后,孟宴臣在凌云致身边躺了下来,并抱住了她的肩。
    凌云致终于深吸一叹,“你想干什么?”
    就知道她没睡。
    孟宴臣脸微微一红,说:“来履行义务。”
    凌云致刚想问他对自己有什么什么义务,就感到耳朵一阵热痒。孟宴臣嘴唇贴近她,轻声说了几个字。
    她惊怔,房间里很快响起清晰的吞咽声,“……你在哪里学的这些勾栏做派?”
    孟宴臣却只问她:“想快乐吗?”
    凌云致沉默。
    孟宴臣又道:“我认。云致,我说过的话我认。”他搂紧了她,哑声:“泄欲工具——你这样对待我就好。”
    伤害已经造成,覆水难收,而不对等的原谅是一种失衡。
    凭什么轻飘飘地就能被原谅?他伤了她的心,却没能让她也感受到痛快。
    所以,与其辩解什么口不择言,什么担心在意,不妨就这样认下,把姿态低到尘埃里。
    俯首帖耳,用她喜欢的方式取悦她。
    “云致,——你可以尽情使用我。”说罢,他吻过去。
    气息交融,唇舌纠缠,凌云致渐渐意动,他还是那么会亲,自己也还是那么喜欢跟他亲。
    他找到了拿捏她的办法。
    罢了,那一晚,揭过吧。
    她勾住他,仰起脖颈热情回应。
    如果说周一早晨是半梦半醒的无意识,那么此时此刻,在思绪清醒的状态下的回应,那便是——过去了。
    孟宴臣惊喜欲狂,当即扯开阻隔两人的被子,整个人覆了上去。
    重温欲吻,两人都不知收敛,燥热在极短的时间内扶摇直上,且渐渐有失控的征兆。
    喘息交叠间,他身上的衬衫被反复抓来扯去,终于散开落到一边……
    -
    早上五点半多,薄薄的窗帘就盖不住阳光,房间熹明透亮。
    孟宴臣被窗外的动静吵醒,他胳膊动动,察觉到怀里有人,眉头立刻舒展,嘴角也不自觉勾起,然后头低下去,迷迷蒙蒙地寻到柔软的唇,轻柔吻住。
    凌云致在他的热吻中渐渐转醒,却睁不开眼睛,她与他腻吻,与从前一样。直到快窒息时,推搡一把,掌心触碰到真实坚硬的肤感。
    可惜她实在睁不开眼,只能多摸两下。
    孟宴臣松开唇,鼻尖蹭蹭她的鬓发,曾经的亲密无间又回来,他半是抱怨半是撒娇,“外面好吵,云致。”
    他也困累到睁不开眼,窗外却一直突突突的响。
    凌云致侧耳听了几秒就知道那是什么声音,“是物业在除草。”
    “一大早?没人投诉吗?”
    “等太阳烈起来会很晒,所以都是早晚。只有夏天这样,也不是很经常,忍忍就过去了。”
    孟宴臣听到她打了个瞌睡,便凑过去咬住她的唇缠磨了一会儿,松开后又问:“这是什么声音?”
    凌云致仔细辨了辨,“咔嚓咔嚓是喜鹊,呲呲呲呲是高压锅,铃铛声应该是在遛狗。”
    还有早起的居民交谈走动,行车过路的动静。
    她说,这个时间其实还好些,到六七点的时候才是重灾区,住户起床做饭,送孩子上学,连锅铲碰撞和菜炒热的声音都听得见。
    那时不但有声音,还有味道,香气糊气都能闻到。
    孟宴臣安静听着,觉得很有烟火气。
    “新鲜感作祟而已。”
    凌云致语调微微不屑 ,“就像吃惯了山珍海味突然间尝了一口清粥小菜,就觉得是人间至味了。但天天吃,顿顿吃,很快又会觉得腻。”
    闲着也是闲着,她又给孟宴臣讲了一些别的,比如周末小孩子大吵大闹,深夜凌晨,婴儿突然啼哭不止,还有家长辅导作业撕心裂肺,夫妻吵架乱砸乱叫,又是要离婚又是要杀人。
    结果她在窗边等了半天,两口子吵完就收拾收拾上楼睡觉去了。
    浪费她的时间和感情。
    听到这里,孟宴臣忍俊不禁。
    凌云致感受到他胸腔震颤,便问:“你喜欢天天听这些噪音?”
    孟宴臣想了想,低下头又去吻她,含糊不清地回答:“现在有更喜欢的了。”
    比如,她喊他,“好孩子。”
    当时他的眼睛忽然就湿了。
    小的时候,他一直都很羡慕其他小朋友,无论成绩如何,无论哭闹与否,无论衣服是否整洁干净……都会毫无理由地被拢进母亲温暖的怀抱里,被怜爱夸赞着,“好孩子。”
    而付闻樱只会严肃严厉地教导他,要做个男子汉。
    他不被允许哭闹,也不曾被温柔怜爱,长大了,变得如她期望中完美,才会在某些时刻展露出些许他艳羡已久的温情。
    这些小细节凌云致并不知道,但她却总是能在不经意间精准踩中他的敏感带。
    尤其是在这种时候,喊他好孩子。
    好孩子,好孩子,如同魔咒一般,引诱着激烈的情绪席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