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潮生03
作者:柚子衔梨汁   孟宴臣:订婚后我重生了最新章节     
    周四早上醒来,凌云致看到了凌晨时孟宴臣打来的电话,她当即回了一条微信,可孟宴臣后来却说没事,是半夜应酬回来手滑,叫她不必在意,专心学习。
    她回复消息,让他注意身体,然后一头扎进学习的海洋里。
    晚上九点,凌云致垂头丧气地从实验室出来,回宿舍洗澡洗漱躺在床上,发现孟宴臣的报备信息又去应酬了。
    她好累,好想他,想打电话,想听他的声音,想和他拥抱,还想和他接吻。
    就在她搂着手机唉声叹气的时候,宿舍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喧闹,像是欢呼声。
    人骨子里就是爱看热闹,凌云致也避无可避,她拿着手机下了床,结果刚走到阳台把纱窗打开,声音就传了上来:“阮娇娇学姐,我喜欢你!做我女朋友吧!”
    音调激昂,充满高亢的热情。
    同时,夜色中响起阵阵的起哄声,“答应他!答应他!”
    妈的,看热闹看到自己身上真是倒大霉。
    凌云致身子往外探了一点,就看到宿舍楼下的空地摆了一圈心形的蜡烛,借着路灯,她勉强看清了站在中间捧着花束的男生——陈松。
    真无语。
    她明明早把他删掉了,这几天他忙前忙后献殷勤,也从来没有搭理过,干什么呀?
    都不说穷追不舍是为什么,他到底是哪里来的自信认为摆一摆蜡烛、捧个花、告个白她就会答应啊?
    是因为纸片世界必然存在脸谱化的男配吗?
    “答应他!答应他!”
    “答应你爹!”凌云致当即扯着嗓子喊。
    奈何她身体娇小,肺活量不够,声音也细细软软,没什么震慑力,非但没有让围观群众听清,反而暴露了自身位置,很快,欢呼声仰面奔她而来,将她淹没。
    她气得不行,回头左顾右盼找东西,结果,嘿,还真让她找着了,室友的书桌上有一只喇叭。
    虽然不知道女生宿舍为什么会有喇叭,但它就是有,就放在那里,不用白不用。
    凌云致飞快跑过去拿起,打开开关后试了两下音,然后在一声声“我喜欢你!”和“答应他!答应他!”中,拿着喇叭冲阳台底下喊:“答应你老母!”
    “课业做完了吗?学分挣够了吗?导师找好了吗?考公考研报名了吗?未来人生有规划吗?就他妈会在这瞎起哄!”
    一嗓子喊完,世界安静了,正好给她腾地儿。
    凌云致两手袖子一撸,“陈松我cnd!我拒绝过你多少次了你个贱皮子!微信都删了还在这儿瞎几把为爱冲锋?你觉得你很深情吗?就是一坨狗屎!我有男朋友!你这是小三行为!小三!你自己当小三不算,还想让我劈腿!我呸!你给我男朋友提鞋都不配!哪来的脸皮让我跟男朋友分手捡你这个不可回收垃圾!你不觉得恶心吗!!!”
    她呼哧呼哧喊完,脸都涨红了,底下安静如鸡。
    尴尬中,舍管阿姨拿着笤帚出来赶人,于是一群人什么热闹都没看到,反而挨了一通骂,灰溜溜地作鸟兽散。
    陈松和他的朋友们丢了打人,要走不走的,却被舍管阿姨抓住,把“垃圾”都收拾干净才能走。
    凌云致趁机拍了几张照片,又录了一段视频,然后纱窗关上,把喇叭关掉,放回原位。
    天花板上的单人小吊扇还在吱吱呀呀的转,她抄起桌子上的水杯灌了几口,吞咽时,嗓子一阵刺痛。拿起手机想打电话,却又想起孟宴臣这时候正在应酬,凌云致愤愤一喘,把手放下了。
    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她关灯锁门,上床睡觉。
    但怒火实在难消,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根本静不下心。
    本来学习不感兴趣又晦涩难懂的东西就又烦又累,六亲不认,非得有人不长眼往枪口上撞。
    没多久,微信嗡嗡地开始震动起来。
    凌云致立刻拿起手机解锁,然而发消息的人是翟淼,大概是听说了这件事,关心她来了。
    她回复说没事,已经关灯躺床上了,又聊了几句有的没的,就退出了。退出后,她顺便把自行车事件那时加的好友全删了。
    其中好几个还在八卦她今晚的事情,看一眼都烦。
    她翻着微信,列表一片红点,就孟宴臣没动静。虽然知道他在忙,在应酬,但是——
    她盯着界面看了很久,久到眼睛酸涩,然后一把将手机扣过去,脸埋进被子里。
    宿舍里灯灭人静,但夏夜的风却将远处的人声车行送进来,细语交谈,车轮滚滚,还有猫咪喵喵的叫声。
    凌云致死活睡不着,干脆睁开眼睛,借着月光开始数风扇转圈。绿色的扇叶在月夜里尚能分辨出一点色彩,在它转到不知多少圈时,床上的女孩子突然僵尸似的直挺挺起身,坐了很久后,利索地抓起手机下了床。
    现在的时间是晚上十点五十,这栋女寝十一点锁门,手机的蓝光照亮凌云致的脸,她犹豫了两分钟,果断换鞋,离开宿舍往楼下走。
    阿姨正准备关门,“小姑娘要出去?”
    “在校外租了房子。”
    她还穿着睡衣,外面只搭了件外套,说完就匆匆跑进夜色里,长长的头发被风吹起,留下一路香气。
    ……
    酒局散场时,已经快十二点。月上中梢,夜空高远,泛着深色的蓝。
    陈铭宇为孟宴臣打开副驾车门,关好门,自己也快步上了驾驶位。
    路上,孟宴臣盯着窗外快速后退的夜景,胃里翻江倒海一阵恶心,他本不用喝这么多,他的条件和背景、地位,很少有人灌他酒。
    可自凌晨翻阅过那本笔记,他的心情又开始飘忽不定,反复无常。在酒桌上消愁似的,不用旁人敬请,主动往嘴里送。
    喜欢的人也喜欢自己的那种狂喜,和她时刻准备着离开的那种心痛怅惘,时时刻刻撕扯着他。
    他在生意场上精明强干,什么危机、难题都难不倒他,业绩蒸蒸日上、一骑绝尘。可偏偏这份精明和胸有成竹在感情这方面毫无作用。
    他找不出一个对策,也拿不出一个方案,一整日惶惶不安,患得患失,不知道该怎么办,能怎么办。
    人最是贪心,一旦生出心思,便想要长长久久。
    他不想看到“那天”的到来。
    他想和她一辈子相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