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峰主闻此惊人之语,面面相觑,面容之上,惊愕、疑惑、不安交织。
片刻后,那位头发花白、威严十足的峰主打破沉默,其声仿若洪钟大吕,震得大殿空气都起波澜:
“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孽障,竟敢信口雌黄,污蔑宗主陨落,传播此等荒谬谣言,可知这是灭门之罪?此刻宗主大人叶无痕正在东阳域主持天骄大比,你却在此胡诌,难道不怕老夫一掌送你归西?”
他言辞犀利如剑,直刺外门弟子,尽显无上威严,可心底却莫名涌起一丝不安,暗自思忖:
【这小子如此惊恐,难道叶无痕真有不测?】
目光如恶魔般犀利,紧紧锁住那外门弟子,眼中杀意腾腾。
其余八位峰主亦是满脸怒容,眼中疑惑如迷雾弥漫。
齐声怒吼,声浪如雷,震耳欲聋:
“快从实招来!究竟何事?若有半句假话,定将你扒皮抽筋,曝尸殿外,让全宗乃至修仙界看看,冒犯宗主之人的凄惨下场!”
这怒吼如怒海狂涛,朝那早已魂飞魄散的外门弟子席卷而去,令其颤抖更剧,如狂风暴雨中飘摇的孤叶,几近破碎。
“各位峰主息怒啊!”
外门弟子带着哭腔,语调急迫,神色惊恐,身躯颤抖不止:
“小的自知资质平庸,仅为金丹之境,非天骄之辈,因听闻东阳域天骄大比,向往不已,想去巨龙城一观盛景。”
“怎料踏入巨龙城,竟目睹噩梦之景。咱们宗主叶无痕大人,被玄天宗宗主秦峰的手下,当着无数修士之面,就地格杀。那场面惨烈至极,仿若天崩地裂,小的当时便吓傻了。那些人凶悍无比,连鬼族令人胆寒的红衣女鬼鬼娘都被斩杀。”
“小的还听到玄天宗之人张狂至极,大放厥词,令人怒火中烧。可小的当时不敢有丝毫异动,强压悲愤,悄悄离开。而后马不停蹄,经多处传送法阵,疾驰赶回西泽域,向各位峰主大人如实禀报。望各位峰主大人重视此事,宗主大人一世英名,若含冤而死,我们怎能心安?”
此语一出,一众霸天宗峰主脸色惨白如纸,愤怒涌上脸庞。
为首的白发苍苍峰主拍案而起,怒吼:
“好你个玄天宗,竟敢在东阳域杀害我们宗主,真是胆大包天!”
但话音刚落,其下手一位轻抚胡须的峰主,眼中有惧意浮现,缓缓道:
“老于,你没察觉吗?这玄天宗自中州大陆崛起后,便风波不断。当初他们扬言掌控中州,我们还嗤笑,决定在龙门秘境结束后将其铲除。”
“如今他们竟能在东阳域斩杀宗主叶无痕,不觉得蹊跷吗?若不是其他宗门联合向我们霸天宗发难,仅凭玄天宗,即便本事再大,也绝无可能。更何况鬼族鬼娘那样的高手也在巨龙皇朝陨落,此事定有玄机,值得深思啊。”
这番话毕,大厅内鸦雀无声,九位峰主皆陷入沉思,为首的白发老者眉头紧皱,缓缓点头。
片刻之后,被称作老于的白发老者才缓缓开口,他目光如电,急切地投向先前发言的那名峰主,语调中满是愤懑与不甘,那声音仿若雷鸣,在大殿中回荡:
“如今此等局面,吾等当如何行事?难道要眼睁睁看着霸天宗威严扫地?宗主大人难道就含冤而死,不得昭雪?老夫实难咽下这口气!”
言罢,他怒发冲霄,浑身气势暴涨。
只见他猛地发力,原本紧握在手中的金属桌案,瞬间承受不住这股巨力,仿若脆弱的沙尘一般,在“砰”的一声巨响中,化作齑粉,纷纷扬扬地飘散在空气中。
老者那愤怒之态,如同喷发的火山,尽显无遗,让周围之人皆感受到那汹涌澎湃的怒火。
在这紧张得仿若弓弦紧绷、一触即发的氛围中,那位胡须花白且修长的老者却仿若置身事外般气定神闲。
他缓缓开口,每一个字都如同古老智者敲响的洪钟大吕,尽显其高深莫测的智者风范。
“老于啊,你我皆是在这修仙界中摸爬滚打多年、历经无数风雨沧桑之人,怎能因眼前之事便乱了分寸?诚然,宗主大人遭此大难、不幸陨落,这于我霸天宗而言,无疑是沉重一击。但切莫忘记,我等皆是宗门之柱石,只要我们在,霸天宗之根基便稳如泰山。咱们于西泽域的威望,那是如同天地初开便耸立至今的巍峨神山,岂会因这一时之变而轰然崩塌?你且宽心,局势虽险,但仍在你我掌控的方寸之间。”
老者目光沉稳如渊,缓缓扫视众人,眼神中似有安抚人心的力量。
“接下来,局势变幻莫测,不论是其余七域心怀叵测,暗中勾结,妄图对我西泽域与南云域不利,还是如这小厮所言,那玄天宗如蛰伏暗处的恶狼,一朝崛起,实力竟似有吞天蔽日之能,我们皆不可怕。因为我们并非孤立无援,可与南云域鬼族之人结成同盟,携手共御外敌。老夫深信,无论来敌多么强大,仿若遮天蔽日的乌云压城,只要我们策略如穿云破雾之利箭,便可将其各个击破,令其阴谋如泡沫般破碎。”
老者声音洪亮如雷,在大殿中回响,每一个音节都充满了不容置疑的自信,似有一种安定人心的魔力。
“再者,从战略层面细细思量,依老夫之见,这龙门秘境便如同决定天下大势的关键棋局。待其结束之日,便是我们挥师东阳域的最佳时机。彼时出击,直捣那巨龙皇朝,犹如蛟龙入海,直击要害。因为过早行动,无异于打草惊蛇,恐有其他地域的强者如鬼魅般埋伏其中,张网以待。我们若贸然前往,那便是羊入虎口、自投罗网之举,只会让宗门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老者的话语不疾不徐,娓娓道来,其间时有停顿,似在斟酌每一个字的分量。
他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仿若蕴含着天地至理、无尽智慧,令人不禁对其高瞻远瞩的谋略深深折服,仿若在黑暗中看到了指引方向的璀璨明灯。
反观那被尊称为老于、坐在上首的老者,此刻的暴躁冲动,就如同未开化的蛮牛,横冲直撞,显得那般莽撞无脑,与这位智者形成了鲜明至极的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