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论功行赏
作者:安之雨   帝国首宰最新章节     
    更有人想杀了二郎教的匪众,从他们身上得到钱财,所以到了上午已时,这场剿灭二郎教的剿灭战结束的时候,二郎教的匪众除被官军杀死一千多人之外,又被擒拿了五百多人,还有几百人趁乱从芦苇荡中向南逃出,奔天柱山方向跑了。
    战斗刚一停下来,图海便吩咐周大山和陈正南,带了人将二郎教被烧毁的营房主帐那一片残骸围了起来,很快找到了二郎教匪众从四处搜刮、绑架勒索来的金银、铜钱,足足装了两辆马车。
    图海让手下在金银钱财上铺盖了稻草,放上阵亡士兵的尸体,安排陈正南和周大山押送,先期送回到淮河巡防大营,提前收管好。
    待这些安排妥当,图海才会同了颍州府知府沈道富和刘守备,一起打扫战场,处置擒拿到的二郎教匪众,围剿散兵。
    刘守备见眼前打了大胜仗,此时一肚子的愤怒,然而却说不出来,最后只得汇同图海和沈知府,三个人一起商议着处置眼前的战场,各自派人去四下里追索逃逸的二郎教匪众,直到当天下午才各自收兵回营。
    淮河巡防大营。
    从瘦西湖芦苇荡战场回来之后,陈正南托人给林青竹送去一封信,信上只简单写道:
    姐姐,我一切安好,勿念。
    此后十余日,陈正南没有回过家,他也没有住在图海家里,而是一直守在军营里。
    芦苇荡之战,官军这边共有三十一人阵亡,五十多人受伤,战死者中,就有陈正南的上司郭千总。
    陈正南手下有两名阵亡,另有四名兄弟受伤。
    陈正南先是和图海一起安葬阵亡的士兵遗体,亲自到他们家里慰问战死者的家人,给他们发丰厚的抚恤金。
    之后,陈正南每天住在军队的营房里,侍候受伤的士兵们,亲自为他们包扎、清理伤口,给伤口换药,服侍他们吃喝拉撒,每天与他们同吃同住。
    为了给受伤的士兵解闷儿,陈正南就把新练的戏法反复表演给他们看,逗他们取乐。
    兵士们战后才知道,是陈正南前后几次到二郎教大营里侦查卧底,冒着生命的危险,帮助图海掌握了第一手的资料和信息,又在进攻的当夜在二郎教大营里做内应,放火烧营,这才使得此战一举成功,众人无不对他万分敬佩,现在又见他对兄弟们情同手足,同吃同住,不计名位和爵禄,放下身段伺候伤员,服侍他们的生活起居,对他更是大加赞赏。
    从战场归来后,图海让周大山把一车缴获来的金银铜钱,分几次送到颍州府,找票号换成了银票。
    他先给了陈正南三千两,结清了定制陈氏连弩的费用;又赏给了他五千两,作为此战首功的奖赏,之后,扣除了发放给战死者的抚恤,才把剩下的钱财分给了此次参战的所有有功将士。
    营中将士得到了图海和陈正南这般的眷顾和关照,更加格外地敬重两人。
    刘守备虽说也给兵部呈报了公文,夸耀剿灭二郎教匪众,打了大胜仗,可是心里对于图海和沈知府联手作战,将他抛在一边,更没有得到战后的金银细软,心里很是恼火不已。
    不久,他很快就察知,这次作战之所以顺利进行,全是新提升的九品外委把总陈正南先前做了侦查,战时潜入营中作为内应,还居了首功。
    刘守备是聪明人,他知道,如果为此表示不满,传出去必然引起兵部对他治军能力的怀疑,质疑他和颍州府关系不洽,兵地不和,于是便没有在这事上做文章,但又忍不了这口气,就和自己的绍兴幕宾以及他儿子,三人共同商议好久,最后想出一条计策:给图海、陈正南两人报大功,报请图海到颍州府任府兵总兵官,加强兵地两处的兵力整合,以利于之后的作战。
    兵部并不知道他的弯弯绕绕,自然是照准。
    腊月二十四,兵部的任命便到了淮河大营。
    那一天,淮河巡防大营守备官衙门里,众将官衣甲鲜明,严整肃穆,刘守备居中而坐,图海和董昌分坐两边。
    鼓响三遍,值日官点名、问卯,无缺;
    军情校尉发放军情:上次城西湖之战后,二郎教 两处之匪众,尚有八百余人逃至霍邱县西四十铺乱石山落脚,聚众待剿。
    随后,便有司隶校尉宣示兵部任命:
    刘守备,从正五品守备之职提升为从四品宣抚使;图海,由从五品安抚使提升为正五品守备,调任颍州府府兵主事;陈正南,因为此役有首功在身,由正九品外委把总,越级擢升为正七品千总。
    此外,周大山也升了九品的外委把总,另有其他十一人提级升职,其中九人全是图海的手下。
    当天中午,刘守备设宴款待参战的有功人员,按照此战的功劳,他特别安排陈正南陪图海坐首座,两人自然不敢,仍奉刘守备做了主座,宣抚使副使董昌和图海在两边陪了,刘公子以及其他将领方才坐下,陈正南依然坐了下首。
    图海升了职,成为颍州府府兵主事,心中自然高兴,但是一想到仗打赢了,却中了刘守备的算计,将他和陈正南两人分开,心中便有些窝火,但一时之间却也无计可施。
    酒席之间,刘守备的儿子刘崇厚见自己没有升官晋级,这突然蹦出来的陈正南,居然从九品升到了七品,便心中有些不服,很是不高兴。
    原来,那天临战前夜,刘崇厚头天晚上喝多了酒,后被他老爹差人勉强叫起,但是一直落在后面,他最后一个渡过淮河,待他赶到战场之时,连一个二郎教教匪的人毛也没有见到,更别说擒杀之功。
    他父亲一心想给儿子报一个擦边的功劳,可是终因为怕掩不了众人之口,只得作罢。
    刘崇厚自己也是心中有气,深怪自己父子被图海摆了一道,撇在一边,对图海自然有所顾忌,但对陈正南就不一样了,酒席之间,免不了在言语上明褒暗损陈正南,陈正南也不与他计较,只是微笑着与他应付。
    见众人都与陈正南喝酒,祝他加官晋爵,刘崇厚也端起一杯酒道:“陈老弟,来,为兄的敬你一杯,恭喜了!”
    陈正南连忙举杯道:“谢谢大哥,还望大哥以后多关照你小老弟!”
    当下,两人喝了杯中酒。
    刘崇厚眼珠一转,笑道:“老弟,关照谈不上,以后自然是同船共渡。我忽然想起一联,不知老弟可能对出。”
    陈正南看他脸色,便知他不怀好意,只得应道:“你小老弟才学浅薄,恐不堪大哥雅试。”
    刘崇厚也不理他,昂然说道:“鼠无大小皆称老。”
    说完,他还挑衅地看了陈正南一眼,笑着看了看众人。
    在座的众人听了这联,都听出来这是刘公子借了刚才的话,骂陈正南是老鼠,不觉有些惊异,图海听了,更是有些生气。
    陈正南自然听出了这联不怀好意,是公然辱骂自己,但有刘守备在,他也不便反击,于是他略一思索,便坦然对道:“龟有雌雄总姓乌。”
    在座众人听了这联,立刻叫好道:“好联,好联,真是佳对。”
    刘崇厚有些吃惊,他没想到陈正南竟然有些学识,见没有占到便宜,就又想出一联,站起来道:“老弟才思过人,佩服之至,请老弟再接一联:“丙丁壬癸何为水火。”
    众人听到此联,都觉难度太大,一时间都低头琢磨,却无所得。
    陈正南知这是难题,思忖片刻,一时气盛,便想报复对方,吟道:“甲乙庚辛什么东西。”
    这样一来,上联丙丁为火,壬癸为水;下联甲乙属东,庚辛在西,不仅对得工整精妙,还顺道骂了刘崇厚。
    刘崇厚虽然非常窝火,却也只得承认对方这联对的精彩,只得悻悻地坐下。
    刘守备原来想将图海和陈正南分开,再将陈正南收为己用,以后倍加笼络,定能成为辅佐自己父子的得力干将,所以并不曾打算难为他。
    当日的酒宴之上,他也曾给陈正南面子,主动与他把盏庆功,眼下见自己的儿子出言挑衅陈正南,他自是不乐意如此,可是众目睽睽之下,也不好语言上让自己的儿子下不了台阶,更不便当众审斥自己的儿子。
    可是,他见此时陈正南完全占了上风,还当众将刘崇厚给骂了,心头也不禁有些不悦,当下便说:“看不出来,陈千总不仅武功卓越,战功赫赫,而且还文采俱佳,真是文武双全,可喜可贺。来,我敬陈千卫一杯。”
    陈正南连忙站起来道:“谢守备大人,卑职敬守备大人!”他说完,连忙干了杯中酒。
    刘守备呵呵一笑,道:“陈千卫对联之才非凡,老夫这里也有一句,可以试着给我对来。这上联是:有意焚香何须远寻佛地。”
    陈正南听了他这上联,当即便知道对方有收纳自己之意,自己正为方才出联骂了刘崇厚自悔,更想到自己不易与他们父子交恶,便低头沉思,很快得了下联,当即对道:“存心为善此处即是灵山。”
    众人听了此对,当即有几人站起来击掌叫好,大家自然也都听出了陈正南的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