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三郎为什么这时候才出现,其实他一直没有离开房间,神仙赤便果效果结束后,他便离开了陆五汉,由于处于虚体状态下,人类是看不到他的。
这是武三郎第一次上身,而且时间如此之久,虽然有神仙赤便果护住鬼脉,但药效结束后,还是让鬼脉产生了强烈的应激反应。
武三郎离开陆五汉的瞬间,就感到十二鬼穴如同注入滚烫的铁水一般,紧接着就见他七窍生烟,皮肤皲裂,面目可狰,歇斯底里地喊道:
“热,热死了。”
武三郎四处狂奔乱撞,不停喊道:
“水,水!”
不管武三郎如何喊,依旧无人理会他,最后武三郎跑到了卫生间,当看到马桶里有水后,便一头栽在马桶里,接触到水的那一瞬间,整个人瞬间安静了下来。
没一会就见武三郎从头到脚逐步变成黑色的死灰,如同黑色雕像一样,趴在马桶上纹丝不动。这也是鬼界常说的“初身之痛”。尤其对于灵鬼来说,简直就是地狱般的折磨,痛苦维持的长短,取决于鬼何时能找到水。有的灵鬼由于长时间找不到水,直至在痛苦中熬过十二个时辰才结束,因此有些灵鬼内心便留下了阴影,从此再也不敢上身。
在马桶上睡了一晚的武三郎起来后,就觉得自己体内多了一丝阳刚之气,仿佛自己不再是鬼,而且内心隐约产生一种上身真爽的感觉。
沉浸在这种美妙感觉的武三郎,突然听到有人不断地喊“热”,细听之下,心中纳闷道:这是文若虚的声音,他怎么来了。
想到这里武三郎便赶紧跑了出去,想一看究竟。当他看到文若虚时,内心一怔,心想:他怎么会吃了情兽丹了,这下可难办了。
武三郎知道赤鬼制造的情兽丹,吃了这种丹药,会让人精力倍增,体能暴涨,尤其性能力变得比驴还强百倍,但是理智会下降,变成只知道做爱的禽兽。
人吃了情兽丹一段时间内会很爽,但是药效开始减弱的时候,会变得特别怕女人,哪怕就是看见女人都会心慌,情绪也会慢慢失控,变得具有攻击性,同时内心又感到空虚寂寞,特别渴望被温暖。
虽然变得怕女人,但是身体已经形成条件反射,会幻想任何东西是女人,身体不由自主地进行爱爱。当药效完全失效后,整个人会感到无比燥热,烈火焚身的感觉。赤鬼制造的任何药丸,都会有这样的副作用,尤其是对经常服用赤鬼药丸的鬼来说,简直就是一种欲罢不能的“毒瘾”。
让武三郎最担心的并不是情兽丹带来的这些副作用,而是他曾听赤鬼说,这种丹药会有几率让人永远无法恢复正常,变成只知道爱爱的傻瓜。
武三郎见众人都只是呆呆地看着,没人理会自己,才意识到自己是鬼,心想:还是靠自己吧。便立刻跑到卫生间,端出里面的一大盆水后,就往文若虚身上泼去。
只见文若虚立刻停止翻滚,喘着粗气,嘴里喊着:
“舒服。”
这时刘晓静立刻抱住文若虚,文若虚有气无力地喊道:
“水,还要水。”
苏晓雪和文东施此时也围了过去,大家一直以为是文默泼的水。而文默看到文若虚喊热的时候,让他联想到陆五汉当时的情景,因为桶装水被陆五汉喝完了,便进厨房接水去了,所以他也没有看到漂浮在空中的水盆。
当文默出来的时候,正好被文若虚看见,两眼盯着文默手中的大水瓶喊道:
“水,我要喝水。”
文若虚突然发疯似的,一把推开刘晓静,抢过文默手中的大水瓶,仰面朝天,伴随咕咚咕咚声,一饮而尽,用胳膊抹了抹嘴,打了个嗝后,文若虚就觉得浑身无力,两眼一黑,便昏倒过去。
在一旁的刘晓静第一个跑了过去,不停呼喊着文若虚的名字,刘晓静见他没有任何反应,便冲着还呆站着的文东施叫道:
“文文,快过来帮我把你爸抬到卧室。”
文东施这才“奥”的一声便帮着母亲架起父亲走向母亲卧室,而苏晓雪也没有闲的,也立刻帮忙抬着,三人费了好大劲才把文若虚抬进卧室,等刘晓静安顿文若虚后,苏晓雪便向文东施悄悄说道:
“上回的事是个误会,我……”
还没等苏晓雪说完,文东施就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便立刻走出房门,苏晓雪紧随其后,文东施走到门口后,义正言辞地说道:
“苏晓雪,你看我家都变成什么样了,你还跟我这个。”
苏晓雪立刻解释道:
“东施,我也替文叔担心,不然我也不会冒着危险拉文叔过来,你知道么,刚才我差点撞车。”
苏晓雪见文东施默不作声,又说道:
“东施,我是有点爱慕虚荣,但是你是知道的,我更加珍惜咱俩之间的情意,你看到的真的不是我的本意,我现在也不知道当时为什么会那么做,就跟撞了鬼一样。”
说到这里,苏晓雪情不自禁地哭了起来。这时从卫生间走出来的文默的以为苏晓雪在为文若虚哭泣,便宽慰道:
“晓雪你也不用太担心若虚的,我相信在小静的照顾下,他一定会很快好起来的。”
苏晓雪听后,叫苦不迭,立刻反驳道:
“爷爷,不是的,我不是为文叔哭泣的。”
这让文默愣了一下,尬笑了一下,便走开了。
“苏晓雪,家里已经够乱的了,我也空听你说,你走吧。”
文东施说着就打开屋门,态度坚决地站在门口,表情严肃地看着苏晓雪。苏晓雪虽然不想离开,但她知道留下来文东施也不会相信自己的,况且知道文东施的脾气性格,最后只能看着文东施,无奈不舍地走出房门。
随着“咣当”一声,苏晓雪再次哭了出来,站在门口久久不愿离去,而文东施也没有立刻离开,静静地靠在门上,眼中的泪珠却不停的打转,苏晓雪是她唯一的朋友,她的伤心与痛苦比苏晓雪更甚。
平定下情绪后,文东施再次进入母亲的房间后,却被刘晓静请了出来,说想休息休息。随着“咣当”一声,刘晓静再次回到卧室,只留下文默在卧室,和一个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似的鬼魂,此时武三郎也只能看着,却帮不上什么忙。
正所谓“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自从阿芳使用舍身技打败赤鬼后,便咬着死去的飞扬,赶回禅岩寺。由于鬼神降临是有时间限制的,刚来到半山腰,阿芳顿觉体力不支,心中暗觉不妙:要是恢复原形,自己也将昏倒过去,必须赶紧回到仙洞。
当阿芳耗尽全力挺到禅岩寺时,精神已经变得恍惚,连平时熟悉的道路都看不清楚了,心中思量道:月隍大人,对不起了,阿芳带你回不去了。
就在这时鬼门魁犬身上已无光芒,脚步慢慢放缓,最终趴倒在地上,飞扬也从鬼门魁犬嘴里掉了下来,两眼之中的冥火也渐渐变小。此时阿芳眼前不远处是一排破烂不堪的窑洞时,就在鬼门魁犬两眼失去火焰的那一刻,就听阿芳叫道:
“月隍大人,你要活下去呀!”
只见鬼门魁犬含住飞扬,紧跑两步,纵身一跳,朝着一个没有门窗,顶部塌陷了一块地窑洞扑了过去。就在鬼门魁犬就要撞上破败不堪的窑洞时,鬼门魁犬的身体突然缩小,最终变成博美,和飞扬一同落入窑洞之中。
窑洞里顿时荡起一股灰尘,窑洞顶部的泥土随之倾倒下来,同时伴有一些枯萎的花草。月光照射下的窑洞,墙壁显得那么洁白无瑕,犹如空谷幽兰般静谧,沧海月明般明媚。
空荡荡的窑洞内,别无他物,如果说有,就是刚刚“入住”的飞扬,只见他侧躺着,一只胳膊伸了出来,搭在和他姿势相同,也是朝相同方向侧躺着的博美身上。
如果两人真是这样睡去,该是多么美妙的事情,以天为被,以地为床,有阿芳在身边,这样的话,飞扬也不枉人间来这一回了,毕竟这也算是他第一次和女人“同床共枕”。
可惜的是,两人这么一睡,却不一定能见到明天的太阳,尤其是飞扬,也许就真的,真的永远沉睡下去。
在月光的照射下,飞扬身上铺满银辉,渐渐整个身体,开始发出淡淡的银光,突然间天空中一道强烈的白光射入飞扬体内,飞扬身体动弹了一下后,身上的月辉也随之消失。紧接着就见飞扬的灵魂突然坐了起来,然后起身离开肉体,眼神之中充满疑惑,嘴里念叨着:
“我这是在哪?”
此时飞扬仿佛来到了天庭,只见到处云雾缭绕,一眼望不到头,天空光亮如昼,却不见太阳。
晕头转向的飞扬,走着走着,发现一座楼塔出现在雾之中。
此塔高21米,总共五层,除了一层比较高大,其余四层高度基本一样。塔总体呈青绿色,是一座四角楼阁式木塔,整座塔靠斗拱等构件支撑,靠榫卯咬合,如应县木塔一样稳定坚固。
塔每层都有塔檐和门窗,一层有两个塔檐,塔檐有七根粗大的柱子支撑,形成一圈围廊。在塔檐的四个角上都挂有圆桶状的竹风铃,竹风铃下方挂有一个长方形木片,上面刻有汉字。木塔每层的门窗都是闭合着的,奇怪的是二层到五层虽然有门,但都被似一张洁白光亮的银幕遮盖,无法看到木塔内部。
飞扬观望着木塔,心想:离木塔并不远,不如去看看,万一塔里有人,也好打听下这是哪里。
正所谓“望山跑死马”,飞扬快步走了半小时才来到木塔附近。看到木塔时,让飞扬惊叹不已,没想到木塔如此精巧漂亮,原来在塔的木头上还雕刻镂空着许多精美的图案,个个栩栩如生。尤其在两扇门上,各雕有一个凤凰,一个头朝上,尾朝下,另一个与之相反,两凤上下围着一朵硕大精美牡丹花,煞是好看。
当飞扬靠近木塔的时候,一股沁人心脾的芳香,让飞扬顿时神清气爽,闭上眼睛时,立刻觉得自己被七个仙女包围,围绕着飞扬翩翩起舞,欢歌笑语,飞扬忍不住去追赶其中最可爱的一位,快要追到时,眼一睁,才知是幻觉。
飞扬站在塔前,抬头观看,自言自语道:
“如玉塔。”
写着塔名的横匾在一层复檐下,也是整座塔唯二的两处黑色文墨。
另一处便是大门上的一副对联,上下联分别是:
娥眉本是婵娟刀
杀尽风流世上人
横联是:
天天向上
飞扬念完后,也学着文人雅士,捋着八字胡,点评道:
“不错,不错,好诗。”
接着飞扬走上台阶,发现没有任何人,便来到门前叫道:
“有人么?”
见没人回答,飞扬试图去推开房门,却打不开,最后围绕木塔转了一圈后,扫兴离开。
没走多远,飞扬看见云雾之中闪着金光,隐约之中仿佛也是一座塔。飞扬朝着金光走去,走了五十步,一座土坯墙,四角用木头撑起茅草顶,只有一扇门的低矮小房子出现在眼前。
“沃头?”
飞扬走近小房子,好奇地念着墙上的字,这时就从里面传来一个稚嫩的童声:
“外面的好心人,能借我点纸么?”
飞扬此时才明白过来,原来这是个厕所,同时内心一阵喜悦,可算遇到个人了,便往身上口袋摸。这一模不要紧,飞扬才发现自己竟然穿的是比基尼和黑丝,内心感到,极度愤慨和羞臊,简直要被气炸。
“好心人,没有纸了,别的也可以,我出去会报答你的。”
孩童的话立刻把飞扬从愤恨中拉了回来,寻思道:君子报仇,十年不迟,赤鬼,迟早我会消灭你的。
“有有有,这就给你扔进去。”
只见飞扬脱下丝袜,摘掉上衣,准备脱下三角裤头时,突然收手,自然自语道:
“不行,这个得留下。”
紧接着飞扬就把丝袜和上衣卷起来,扔了进去。片刻后一个约摸五六岁的男童,身高约1.1米多点,一手扶着腿,皱着眉,张着嘴,一瘸一拐的走了出来,见到飞扬就说道:
“谢谢你,好心人,只是你不要和任何人提起给我送纸这件事。”
飞扬点头同意,只见眼前这个孩童,身穿青色绸缎的汉服上衣,上衣下口盖住了大腿中部,腰带和九分束口裤子都是深蓝色的绸缎,脚穿一双黑帮白底布鞋,头顶戴一块深蓝色绸缎布,快要遮住整个头顶。
最让飞扬感到有趣的是,孩童竟然带着防蓝光近视镜,便尬笑道:
“好的,小弟弟,你叫什么名字,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时就见孩表情之中,似乎有些不悦,念叨道:
“‘小弟弟’?”
孩童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男人,瘦弱的身体,只穿着一件红色的比基尼泳裤,心想:换做别人,早把你当变态了。接着笑道:
“你是第一个敢这样称呼我的人。”
然后就见孩童背着手,字正腔圆地说道:
“你叫飞扬,今年三十六岁,在宏图大厦物业上班,是个至今未婚的屌丝,是单长空把月隍之位给你,若不是你拥有隍神之力,赤鬼早就送你到地府了。”
“我说的对吧。”
飞扬立刻觉得对方是个比前任还要厉害的仙人,对刚才的不敬感到后悔,正准备鞠躬道歉,被孩童伸手制止,说道:
“不要行礼,我刚才说话也有不妥,我只不过是这书中天的一个小小书童罢了,飞月隍请跟我来,我会告诉你,想知道的一切。”
只见孩童转身朝着散发着金光的塔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