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明嬷嬷还是答应了余莺儿的请求,只不过在余莺儿慌乱离开的时候,明嬷嬷幽幽的开口。
“莺儿,有些事,一旦做了就不能回头。”
这些天,余莺儿每日照旧做着事,只不过每天都会暗中打听甄嬛和年世兰的消息。
翊坤宫里的宫女太监走的七七八八,人人都知道昔日的华妃娘娘已经失宠,这儿待着也不是个好去处,纷纷托人离去了。往日里人来人往的翊坤宫冷清了下来。
至于甄嬛,她在碎玉轩里“养病”,平日里也是甚少出门。只不过她身边那几个侍女却很是活跃,好几次明嬷嬷给余莺儿的线人都看到,槿汐半夜出去不知道和谁交流。
线人不敢跟的太紧,所以不知道那人是谁。余莺儿也没有强求他们找到,同样是在宫里待了许久,槿汐也是也是有自己的路子,过于靠近反而会弄巧成拙。
之后妃嫔们去和宜修请安,都再也没有见到过年世兰的身影。宜修被年世兰压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能看她的笑话,当即着人过去请。没想到到了翊坤宫,还没说完,年世兰直接把人打了出去。
当时大家都在,宜修尴尬的很,赶紧转移了话题,没说几句就让人回去了。事后胤禛过来宜修这儿的时候,她半真半假的恼怒,和胤禛提起年世兰的态度。
胤禛沉默了一会,不痛不痒的说了句“她性子一贯如此你又不是不知道,如今都已经成了答应,年家也没落了,皇后你何必招惹她”,直接把宜修气的好几天才缓过来。
一天傍晚,恒悦过来给余莺儿带了个消息,说看到碎玉轩的浣碧和流朱动作有些异常,估计就是要行动了。
戌时,余莺儿拍着弘祎哄他睡觉,弘祎折腾了好久都没睡,余莺儿心里有些隐隐的着急,不知不觉显露了一些。
“姑姑在担心什么?”
“没……”余莺儿本来想直接否认,但是瞧着弘祎的眼睛,犹豫了,“姑姑等会要去做一件事儿,有些担心能不能成功,也有些担心会不会被发现。”
“是坏事吗?”
“是的吧。”余莺儿苦笑,她的确是胆大包天。
“那姑姑快去吧,等我长大了,有我在,姑姑不会再担心的。”
余莺儿的手停在半空,弘祎闭上眼睛准备睡觉了。余莺儿帮他掖掖被角,起身出门走了一半又回头看看他。
恒悦早就在延禧宫不远处耐心地等待,余莺儿特意换了身不显眼的衣服,小心翼翼地绕着路,朝着恒悦所在之处行去。两人汇合后,余莺儿看着恒悦,轻声说道:“等会到了后,你就在门口等我,不用跟着进去的。”
恒悦却仿若未闻,没有搭话。他紧紧地捏着余莺儿的手腕,目光中透露出坚定与担忧。接着,他带着余莺儿,凭借着敏捷的身手和对地形的熟悉,巧妙地躲过了一轮侍卫的巡逻。
余莺儿见他没回复,再次说道:“这事儿本来就和你没关系,你不必掺和的!”可恒悦依旧沉默不语,只是那握着余莺儿手腕的手,却没有丝毫放松。
翊坤宫门口,余莺儿和恒悦身影相叠,蹲在一根柱子后面,等着甄嬛的过来。这一路余莺儿说了好几次,可恒悦就是不说话,余莺儿无奈,只好等会见机行事。
没多久,细微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翊坤宫这边本就没几个人,巡逻的侍卫已经过去了,所以很快就看到了甄嬛和槿汐的身影。
“小主,咱们得快点。”
槿汐在前面护着甄嬛,借着夜色掩护进了翊坤宫。恒悦用眼神示意余莺儿跟上去,余莺儿咬牙,大不了就是最坏的结果。两人悄悄跟着过去。
“谁?”
年世兰娇斥的声音响起,屋内很快亮起烛火幽幽的光,余莺儿贴近窗户边偷听。
“是你,菀贵人大驾光临,是有什么要事吗?”
“不过是想着答应这么多年,一直蒙在鼓里,想告诉答应几件事。”
余莺儿也不禁好奇起来,甄嬛要说什么。
……
“你知不知道,那欢宜香里面,有大量麝香?”
余莺儿捂住嘴,欢宜香不是胤禛特意下令为年世兰调制的,满宫都独她一份。也就是说……年世兰不能有孕是胤禛不让她有孕。
“嘎吱——”
甄嬛推门离开了,余莺儿还在愣神,恒悦轻轻摇了她一下。
“小主,您别信她的话,皇上怎么会这么对您,您她一定是在骗您的!”颂枝紧紧攥着年世兰的手,看着她整个人好像丢了魂,怎么都没有反应。
“颂枝,我渴了,你去烧些热水,我一个人静一会。”
好一会,年世兰才出生,颂枝也顾不得太多,看到年世兰终于肯说话,高兴的出去烧水。如今翊坤宫人手不足,想喝杯热水还得自己来。
也就是颂枝出去后,转弯看不到身影,余莺儿让恒悦在门口把守,她一个人进去了。
“怎么,落下什么了,我都……你是谁!”
年世兰还以为是颂枝又折返回来,没想到抬头一看,竟然是一个有些面熟的宫女。
“娘娘不记得我没关系。”余莺儿走近年世兰,仔细的观察眼前的女子。
年世兰一直是美的,雍容华贵,灿若骄阳,就算如今落魄了,那眉眼间的傲气却依旧未减分毫。此时她紧张的看着余莺儿,抓起桌子上的烛台紧握在手中。
“就算本宫只是答应,也是主子,擅闯翊坤宫依旧能治你死罪,你可要想清楚。”
年世兰端坐在那里,神色冷峻,说话的时候,目光紧紧地锁定在余莺儿的脸上,不断地观察着她的每一个细微表情,试图从中看出些端倪,然而,任凭她如何仔细观察,却依旧什么也没看出来。余莺儿的面容就如同一张毫无波澜的面具,让人难以捉摸其内心的真实想法。
“娘娘记得溪荷吗?”
余莺儿的声音轻轻响起,年世兰皱眉,脑海中迅速搜索着这个陌生的名字,可无论她怎么回想,都想不起这又是谁。余莺儿见年世兰一脸茫然,再度发问。
“那翠屏?鸯鲤?”
年世兰依旧困惑不已,这些名字对她来说实在太过陌生。突然,她像是想起了什么,怒目圆睁,厉声喝道:“那个行刺本宫的贱人!”
听到年世兰的怒吼,余莺儿的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般落了下来。
不记得,她竟然一点都不记得了。她害死了那么多人,却一点愧疚都没有,也不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