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来替她报仇的?本宫……”
年世兰话语戛然而止。
在她说话时候,余莺儿眼神中突然闪过一抹决绝与狠厉,从袖子里猛地掏出一节白绫,接近年世兰,用白绫勒住了她的脖子。
年世兰根本来不及反应,只感觉脖颈处一紧,呼吸困难起来,手中的烛台松开掉落在地。不等年世兰挣扎反抗,余莺儿爆发出惊人的力量,用力将年世兰一把拉起来。
年世兰的身体在这股大力的拉扯下失去平衡,双脚不由自主地离地。余莺儿毫不留情,径直将年世兰推向旁边的墙上。
“砰!”
年世兰的额头重重地撞在坚硬的墙壁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此刻的年世兰满脸惊恐与愤怒,她试图挣脱白绫的束缚,余莺儿面无表情,在年世兰的背后紧紧扯着白绫,又是用力一推,年世兰蜷着身子倒下。
余莺儿低头,目光落在地上的年世兰身上。她将年世兰脖子上的白绫收回来,因着她动作飞快,所以白绫没有在她脖子上留下痕迹。。
随后,余莺儿俯下身子,她的动作有些迟疑,似乎在犹豫着什么。终于,她伸出手,缓缓靠近年世兰的鼻息处。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她好像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原来亲手了断一个人,竟然这么容易……
“叩叩叩。”
余莺儿猛然回头,恒悦现在门口,食指弯曲敲了敲门框,本就黑暗的环境,加上逆着光,余莺儿看不到恒悦神情。
不再多想,余莺儿走过去,让恒悦带着自己离开。她过来的时候就特意取下身上所有的首饰,换上方便行动的衣服,如今只需要回到延禧宫,就能神不知鬼不觉。
回去的路上,恒悦和余莺儿都是沉默,余莺儿不知道是害怕还是别的心思,硬是不肯先出口。
到了延禧宫附近,余莺儿知道该和恒悦分别了。可是和恒悦交叠的双手,谁也没有松开。
“我……”
“你……”
两人默契的开口,然后都住嘴。
“长话短说,我就是这么一个心狠手辣的人,你若是介意,以后你走你的阳关路,我过我的独木桥,我们老死不相往来。”
“我不是这个意思,”恒悦有些着急,“我是都看到了,但是我不后悔。”
余莺儿微微一愣,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她张了张嘴,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恒悦目光坚定,上前一步,紧紧握住余莺儿的手,“我既已认定了你,便不会轻易放弃。无论什么,我都愿意与你一起面对。”
余莺儿看着恒悦,心中下定了决心。
“下次,下次我把事情全部都告诉你。你快些回去,路上小心些。”
说完,余莺儿把手收回来,顺着后门回去屋内。她飞快的换了身衣服,揉了揉眼睛,装作一副困倦的样子,过去接替桑儿。
余莺儿拍了下桑儿的背,她一下惊醒,余莺儿食指放在唇边,又点点帷幕的位置。
“我睡不着,就过来接替你。你去休息吧,娘娘这里我来守着就是了。”
“好莺儿,那就交给你了。”
桑儿让出位置,余莺儿坐下去,靠在墙上,终于有时间整理自己的心绪。
她真的,真的下手了。
余莺儿没有觉得高兴,也没觉得难受,只是有种心里的石头落地的轻松。她的脑子里一会乱的扯不清楚,一会又是一片空白。她抱着膝盖守在富察佩筠床边,一直睁眼到天明。
卯时的时候,桑儿过来,发现余莺儿明显是熬了一宿,眼睛红的吓人,赶紧让她回去睡一会。今天不需要给宜修请安,富察佩筠就不会早起,余莺儿也能多休息一下。
对于桑儿的好心,余莺儿自然接受,她站起来一个不慎差点晕倒,幸亏桑儿扶住她。余莺儿对桑儿道谢,后者不在意的摆摆手,昨晚本来就是她守着的,多亏了余莺儿。
浅睡了一会,余莺儿感觉头没有那么痛了,想到昨晚的白绫还没有处理,她塞到袖口,过去了小厨房那边。
“姑姑您怎么过来了?阿哥的吃食都在这儿热着的,保准等会入嘴都是热乎乎的。”
小厨房的小卓子看到余莺儿过来,赶紧迎上去,余莺儿看着炉子,随意的点头。
“有没有粥,给我盛一碗,再加些小菜。昨晚守了娘娘一夜,想喝点粥暖暖胃。”
小卓子一听这话,赶紧带着其他人动起来,余莺儿也就趁着他们不注意,把白绫塞进面前的炉子里。
小卓子要把熬好的白粥以及好几碟小菜放进食盒,余莺儿拦下来,说在这儿吃就是,等会还要去看看阿哥。小卓子也就没有看着,利索的干起别的事。
余莺儿喝着粥,冬日里一碗热粥,的确是暖的人从上到下都舒服,炉子里的火烧的旺,白绫很快化成灰烬。余莺儿看着有个小太监又加了几根柴火,才放下碗离开。
“莺儿,你去哪儿了?我在屋里没看到你,宫里出大事了!”
只见桑儿满脸焦急,看到了余莺儿后,小跑着来到余莺儿面前。
“我睡了一会就睡不着,起来去小厨房喝碗粥。怎么了,出什么事儿?”
“我听到有人说……有人说……”
“说什么,慢慢来,不着急。”余莺儿握住桑儿的手,却发现那手冷得像一块冰。
桑儿东张西望一圈,仿佛害怕被人听到一般,然后才小心翼翼地贴着余莺儿耳朵说:“年答应死了!”
“怎么回事,好好的人怎么就没了?”余莺儿面色平静,不动声色地套问桑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