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还在鼓动着人类。
让他们诞生出更多的恶意。
而泽海城的人,在这极盛的恶意下,会迎来什么样的局面?
光是想一想,就会令人头皮发麻,不敢深思。
众人以为,这位极为聪慧的少年会流露出不安恐惧。
毕竟这只怪物并不在少年的计划上,它是一个完完全全,超乎预料的变数,还是少年完全掌控不了、无法控制的存在。
它会将少年的计划完全打乱。
甚至身处泽海城的少年,也会被动的陷入泥沼中,成为那只怪物的养料。
面对这样可怕的对手,只要是人,都会升起惧怕之情吧?
然而天幕之中。
白左只在一开始发现那只诡异的时候出现一瞬间的疑惑、惊讶和迷茫。
之后很快,他就收敛了全部的表情,甚至是饶有兴致的看向那只怪物。
他的口中说出轻快的话语:“城中的混乱引来了想要捕食的怪物吗?真是令人头疼呢,没想到,这个世界上会存在这种东西。”
说着头疼。
实际上,少年却一点也没有表现出被这只怪物困扰的模样。
他的眼睛变得阴暗晦涩,深深的看着监控中的怪物,“还是说……你也被人散发的恶意所吸引吗?”
“呵~真是……令人恶心呢。”
少年身上的恶意浓郁得仿佛要透过那具躯壳溢出来,具现化出一团团污浊泥泞的黑泥来。
所有人不由瞠目结舌。
虽然他们不是第一次认识到少年的本性,但是,当他毫不掩饰的流露出自己真实的本性,还是让他们感到惊讶。
“这人绝对不正常吧?”
“他是什么人形圣杯吗?”
“浑身上下一百斤都是由恶意凝聚而成的吗?”
“这样的人,还算是一个人吗?”
白左做出了一个大胆的举动。
如果是别人,当他看到自己的城市出现那样一只怪物,估计早就吓的有多远就逃多远。
而白左却主动的靠近了那只怪物。
没错。
他搭车去了城市中央。
白左在距离那只怪物还有一条街道的时候下了车。
随着他的到来。
那只一直站着不动的怪物,它的头突然动了一下,然后,隔着几千米的距离,它的视线投注在地面上于它而言渺小的如同蝼蚁一般的人身上。
白左也抬头,与它对上了视线。
那一刻,白左确定了。
这只怪物果然是被恶意吸引来的。
那只怪物似乎对白左这个能看到它的人类十分感兴趣,像它这种存在了不知多少年,以恶意为食的诡异,早就诞生了一定的智慧。
它能与人类沟通交流,但是它没有那么做。
谁会去和自己的食物交流呢?
在没有遇到白左之前,这位诡异的态度是高高在上,傲慢而冷漠的。
人类对于它来说,只是一群数量庞大会叽喳乱叫的食物。
但是,在它被庞大的恶意吸引,顺着自己的欲望来到这座城市之后,它发现了一个与众不同的人类。
那个人类看起来和其他人类一样孱弱、渺小。
但是,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恶意,却令它侧目,勾起了它的好奇之心。
这样的恶意,真的是一个小小的人类能散发的出来的吗?
比起说他是一个人类,不如说,他是一个刚刚诞生不久的,披上了一层人皮的同类?
没错,同类。
诡异这般想道。
但也仅此而已,诡异之间的关系并没有那么融洽,甚至诡异之间互相蚕食,吞噬对方来提升自己的实力才是普遍的现象。
一个刚诞生、弱小的一下子就能碾死得同类而已。
诡异心想,即使吞噬了他,自己也获得不了多少力量。
不如把他养起来,等养肥了在吃。
白左感受到那只怪物投注到他身上的视线,变得充满了贪婪和食欲。
他叹了一口气。
他可不想被这只怪物吃掉。
白左的大脑运转起来,“既然有这种怪物存在,那么,会不会世界上还有一种专门对抗这种怪物的人?”
“我需要找出这些人,并且把这只怪物出现的事散播出去。”
白左转身离开了这里。
他不是那种想要拯救城市的人。
他只是想确认一件事,那就是,那只怪物会不会被他吸引。
结果显而易见。
他本身的存在,似乎对于那只怪物来说具有一定的吸引力。
那么,如果这只怪物不死,不管白左逃到哪里,总有一天也会被这只怪物找上来。
白左拿出手机,开始在网络上散发一些似是而非的话语。
他在网上化身成了一个无辜的泽海城居民,不断的抱怨着这座城市的混乱,各大地下势力的倾轧,让他无法安心生活。
街上的治安越来越差,他连出去买个东西都要提心胆吊,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这种普普通通的仿佛在抱怨的话。
话题中,配上了城市各处乌烟瘴气的图。
其中一幅,正是泽海城中央的照片。
白左已经在网上试探过。
普通人似乎看不见这只怪物的存在,不管是肉眼,还是通过监控和照片,他们都不看见这只怪物。
只有某些异常的,或许拥有某种天赋的人,才能看见这只怪物。
那么,他发出这张图片,就是为了钓出那些能看见的、可以处理这只怪物的人。
白左小心的清理了自己遗留下的所有痕迹。
又再一次检查了自己之前的布局。
他做的很小心,没有留下一丝能针对自己的证据。
想来,就算有人调查这件事的起因,也会把它归类到这只怪物的头上。
海北市的人张大嘴巴看着白左的一顿操作,不由连连感叹。
“真是可怕啊,这种算计能力,怕是得有八百个心眼子吧?”
“感觉遇到他,被他骗了都要反过来帮他数钱。”
“我和他加起来,一共有九百九十九个心眼子,少的那一个是我缺的。”
白左双手插兜,脚步轻盈的游荡在街道上。
他忽然停下了脚步,猛地转身:“阁下为何一直跟着我?”
一个身穿白色长袍,戴着宽大的能遮挡住半张脸的兜帽的神秘人物,静静的站立在白左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