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晚后,芙芬忒便更加的黏人了,虽然依旧跟往常一样,还是隔着一米远手里捧着一本书跟着自己。
但她能感觉到,两人之间实际的距离拉近了很多。
午后的阳光总是令人困顿的,白清歌伸了一个懒腰后,懒洋洋的趴在桌上打了个盹儿。
为了更好的晒太阳,她特意将办公桌移到了窗户边。
坐在这个位置的她,也只需要稍微往窗外看去,便能将芙芬忒经常待的地方收入眼中。
她也只有在眼睛疲惫的时候会看看窗外的花草鸟兽,无他,实在是这两天忙得连后脚跟都没机会沾地。
这种忙碌的生活,一度让她联想到自己刚接手不死鸟的那会。
就是因为那会儿的经历,导致她后来彻底变成了一条咸鱼,能不工作就绝对不会工作。
正在小憩的白清歌自然也注意不到,来自下方强烈的视线。
芙芬忒发现自己真是越来越离不开白清歌了,以前还只是想跟着。
但在那晚舰船彻底被击沉后,两人只要没待在一起,她的视线就会下意识的寻找起对方的身影。
找不到就无法集中注意力,会一直心心念念挂着。
找到了就如同发现了惊喜一般,每次看到都会有不一样的了解。
就比如,她看起来不怎么喜欢吃面包,但也不会挑食。
喜欢甜食,但不喜欢太甜和纯甜的食物。
一工作起来就没完没了,除了吃饭睡觉这些必需的活动,基本能在椅子上坐一天。
因为喜欢清脆的声音,所以很喜欢干嚼冰块。
喜欢晒太阳,但一晒太阳就会犯困。
诸如此类的一些生活小习惯。
但她越是了解,便越发的渴望,她还想知道更多,乃至一切......
这个状态样的自己贴上去,一定更加没法集中注意力,所以她平时学习的地方,依旧是这个被花香包裹的绝佳位置。
记一会儿,看一眼,她似乎会永远都待在那里,只需要一抬头,就必然能够看到那个令自己安心的身影。
时刻的美好与安逸,却也时时刻刻的在警醒她,这一切都建立在那个女人安安分分的前提下。
但以她对露西莉亚的了解,对方绝对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自己。
她也清楚,这宁静又温馨的生活,迟早会离她而去。
以前她还能自欺欺人的说不在乎,如今亲口尝到了花蜜的香甜,食髓之味之下,又怎么可能舍得放开。
所以维持现状的唯一方法,就是让那个女人永远都闭上嘴。
不过臆想归臆想,自己有几斤几两,她还是相当清楚的。
就算自己拥有了这般天赋,再过个100年,她也打不过那个女人。
太阳悄然升至到了芙芬忒所面对的方向,刺眼的日光让她忍不住的要闭上眼睛。
但那人就在那里,所以她不想闭上,也不会闭上。
眼睛被刺激得光影重合之下,周围的景物变成了很多个,但那个趴在桌上午睡的人,始终只有一个。
如果我不曾见过光明,我本可以忍受黑暗。
所以,哪怕只是片刻,我也想跟你待在一起。
尽管知道直视太阳会灼伤我的眼睛,我依旧甘之如饴。
“咕~咕~咕~”
夜枭的叫声响彻在黑夜,给人一种被监视了的感觉。
几乎隐匿在夜色中的白清歌,东望望西望望,虽然侍卫已经驱散过仆人了,但她总感觉自己好像被人一直盯着。
这大概就是,做了亏心事,很怕鬼敲门吧。
也不对,自己这应该叫做替天行道、废物利用才对。
不多时,足有十几辆马车驶进了庄园,白清歌朝新侍卫长使了一个眼神,对方会意走向马车后面拉着的货物,将盖在马车上的黑布掀下来。
将魔法灯靠近铁笼,露出了一个个或尖酸或凶狠的脸,他们歪七竖八的倒在铁笼里。
白清歌正想上前近距离看看,一个驾车的黑袍人挡在了她的身前。
侍卫长立马警觉的握住了剑柄,其他侍卫见老大这样,也纷纷做出战斗姿态。
其余驾车的黑袍人也不甘示弱地聚了过来,为了防止其他同伴乱来,其中一个站居次位的黑袍人,率先一步出声,语气沉闷道。
“怎么,您要反悔?”
白清歌摆了摆手,示意稍安勿躁,随后对着侍卫长道:
“瑟尔,放下剑,我都跟你说过了,这是我们的合作伙伴,怎么可以刀剑相向呢。”
瑟尔很不情愿的松开了拿剑的手,他对这群家伙实在无法信任起来,更不明白小姐为什么会找上他们。
但出于对维洛里亚公爵的忠诚,他依旧忠实地执行着命令。
他阻止不了小姐,只能保护好小姐了。
此刻那个挑起瑟尔忌惮的黑袍人终于出声了,“哈哈,那些老东西还想阻止我,但我知道,你值得我冒险。”
熟悉而带着爽朗的嗓音,正是当初莫名让她3选1,还让她浪费一条命的虎人,亚纪。
“你就这么信任我?”
从这个视角往上看,隐约还能看见斗篷下,嘴唇勾起的弧度和两颗尖锐的虎牙。
她想找合作伙伴时,想到了现在百废待兴的半兽人,便一封书信过去,本来她并没抱太大的希望,没想到对方居然直接同意了。
“我相信我的直觉是不会出错的。”
“直觉嘛......”看起来不是很聪明的亚子啊。
算了,谁让自己现在实在没人手可用了,笨点就笨点吧,只要身手能打就好。
“不过为了我的族人们,我还是得亲自确认一下你所说的东西。”
看来还没笨到不可救药的程度,白清歌点了点头,“这是自然。”
“带着这些家伙跟我来吧。”白清歌指了指笼子里面睡得跟猪一样的家伙们。
亚纪指挥着其他半兽人,“带上他们。”
其他半兽人也纷纷开始卸货,每两个半兽人抬起一个笼子,让白清歌暗暗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