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7日凌晨1点,白六零语音颜意:“颜姐姐,有几个自称你家亲戚的人在大门口。”
“几个亲戚?”颜意正在和明既雪核对前一天的退热药销售数据,一时没反应过来。
“颜明什么?”那边传来白六零询问的声音:“哦哦,颜明中,颜副所长的大伯?颜姐姐,他说是你家大伯。”
颜意心中明了,是颜明中一家子:“先别放他们进来。”
现在一天最多也就一百几十颗,核对起来不麻烦。
颜意和明既雪快速核对完才语音联系了颜爷爷,她知道颜爷爷一直暗中帮着颜以传一家,毕竟是亲兄弟,颜意还是尊重他的意见。
颜爷爷表示颜以传已经找过他了:“他刚刚已经语音跟我说过了。他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你是聚集地的副所长,他们住的那个地方又经常被乌龟帮骚扰,就想着一家子搬过来落脚。”
“我没同意。你不用管,我给些物资和金币打发打发就好了。”
跟一次不忠百次不用一个道理,他可以念在亲情的份上给予物资金币上的帮助,但不能看着他们在跟前晃悠。
一群养不熟的白眼狼。
颜意转达给白六零,让他不用管,六零以为他们是冒认的,从态度良好到不给好脸色:“滚滚滚,想蹭咱颜所长的光!”
颜子再早已没有当初的嚣张模样:“她真是我堂妹,亲堂妹!她爷爷跟我爷爷是亲兄弟!”
六零翻了个白眼:“楚越是你的什么亲戚?”
颜子再皱皱眉,想了又想,最后回头看颜以传:“爷爷,楚越是谁?”
颜以传摇摇头,他不记得家里有姓楚的亲戚了。
六零一副鄙夷神色:“楚越不认识就认识个颜所长,滚!诈骗到咱聚集地头上,小心我给你一脑瓜子。”
六零看起来稚嫩,吓唬人的词是学得一套一套的,几人被吓得退远了点。
颜以传不甘地望着里面干净整洁有序的模样,痛苦又懊恼。
如果当初不那么冲动想着去杀颜意夺公司,现在岂不是能和他们一起住在里面,还能让颜意给颜子再、颜继生他们安排个职位。
光幕收到信息他连忙看去,只有颜以席交易过来的5万金币和一些物资。
颜以传收下金币和物资依旧不满足:“以席啊,哥这是走投无路了,乌龟帮不是人啊,我们住的那边已经有很多户被抢走物资,还连带人都抓走了。”
他装作无力哀叹的模样:“哥也活不了多少年了,只是想要一个安身之所,你就帮帮哥吧。”
颜以席没再回应,他们一直等到凌晨五点都没有任何回应,再有一个小时太阳就要出来了,他们故技重施留下颜子晴,其他几人则是准备返回。
颜子晴叫住颜明中和唐佳:“爸,要是表妹不放我进去,怎么办啊?”
太阳一出来五六十度的高温可不是开玩笑的。
颜明中等了这么久心中有气,正巧有地方撒:“进不去就死外边,要你有什么用,拖油瓶!”
说完,他就扬长而去。
颜明中瘦了很多,整张脸更是像泄气的皮球耷拉着,眼神空洞而疲倦,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儿就没再理会跟着走了。
颜子晴望着他们的背影渐渐远去直至消失,冷冷一笑。
白六零看着他们离开却留下颜子晴,走了出来好奇道:“咋滴,你们打算轮流蹲守啊?”
“不是轮流,就我一个。”不是蹲守,是再次被抛弃。颜子晴认命地靠在一旁的墙上。
白六零学着她的样子靠墙:“你知道我们副所长长什么样吗你就蹲?”
颜子晴看他一眼:“她是我堂妹,我怎么可能不知道?!说来,小时候我们俩关系还算不错。”
六零蹙眉:“真的?”
颜子晴点头。
六零疑惑:“那她怎么不让你们进?我们副所长平时人很好的呀。”
颜子晴仰头望天,灰冷灰冷的:“因为我家里人想杀她,也差点真就杀了她。”
六零震惊:“呵呵,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说完六零就回去了,颜子晴保持着仰望天空的姿势一点点顺墙滑落,心里是无奈和酸楚:“是嘛?!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我可恨在哪?!”
“我这一辈子也没有过什么坏心思呀,以前,他们总是夸我乖巧、听话、懂事呢。”
9月7日晚上八点,46.3c
清洁人员做清洁的时候发现一处角落异味浓郁,但是除了几条被踩扁的银壳虫爆浆,并未发现什么可疑。
聚集地里的每一个工人都经过培训,没有可疑就是最可疑,于是连忙联系了阮梓初:“我们怀疑有人向咱聚集地投毒!”
阮梓初和保卫部的人一起来看,怀疑是外面传进来的,绕出墙外一看,看见了令所有人都震惊又恶心的一幕。
——住在聚集地里的一家五口,他们被开膛破肚,血肉翻出,几只银壳虫卖力蠕动咀嚼,鲜血染红沙土……
臭味不是从他们身上传来的,毕竟游戏每天都会清理一次人类的尸体。
臭味是从虫子尸体上方传出的,数不清的虫子被捏爆堆积摆放成“识趣”二字,就在尸体的头顶。
生怕他们发现不了,这是明晃晃的挑衅!
阮梓初第一次看到这一幕,只觉浑身血液倒流,一阵寒气涌遍全身,周围的世界天旋地转,晕愣了好一瞬才清明过来,却是没忍住呕吐了出来。
插满碎玻璃的墙上有一张纸,上面用他们的鲜血写着一行大字:
“识趣的话三天之内留下物资滚蛋,不然御丰就是下一个侨岭。”
白城和颜意他们收到通知都赶了出来,白城远远看到就拦住颜意不想让她看,但她执意要看,这一看,整个人都愣了一瞬,眼眶不自觉滚烫起来,悲痛上涌。
白城轻轻遮住她的眼睛:“好了,不要看了。”
本以为自己对生死早已习惯,但看到这恶心且凶残的一幕,还是气得手都在微微发抖。
白城握住她的手给她安慰,她轻轻拿开白城遮盖在自己眼睛上的手,再次看向地上的人。
在场的每一个人都震惊、恼怒、悲痛,又惊恐。
白零一朝他们喷了杀虫剂和驱虫剂,颜意从空间拿出曾经在半山别墅区里用过的金黄色窗帘布,十一和十七将它盖在了他们上面。
颜意忍住眼底酸涩,她可以手刃坏人,却不忍看着无辜之人惨死,特别是,五个人里还有两个老人一个孩子。
这件事情已经传遍了,大家不难猜测,这是富贵帮的“杰作”。
颜意手里拿着那张像是从小孩练习本上撕下来的方格纸,不算丑的字,却是用血染的。
从那一家五口的邻居口中得知,他们是一对夫妻带着父母和小女儿一起住在平层里。
一邻居哽咽着说:“他们天一黑就出门了,还高高兴兴地跟我打招呼来着,我看他们难得都穿得那么干净整洁,还问了一嘴,他们说要去接刚刚才联系上的大儿子过来。”
一邻居咬牙切齿:“乌龟帮这群狗东西王八蛋不是人!”
“侨岭的火烧了几天几夜,里面的人就……唉!”
周围的流浪者都说,那几天,侨岭悲痛、无助、绝望的惨叫声几乎可以穿透人的耳膜,让人头皮发麻。
眼前的一幕又何尝不是让人头皮发麻。
“就算听到动物发出那样的嘶吼惨叫也是要起恻隐之心的,刘富贵他就不是人!”
“死在他手里的还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