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死士?房家竟然还豢养死士!
潘虎的出现让海大人也不禁皱了皱眉头,他感觉自己这次被房家给坑了。
现在事情怎么越来越朝着无法预计的方向发展。
韩县令表情也严肃了起来,他看向潘虎,“那你说说你是否刺杀过魏迁?”
“潘虎!你不要命了!”房老爷气急败坏的指着潘虎骂道,生怕他说出什么不得了的事情来,若是让上面知道了,房家就完了。
而且不仅仅是完了,恐怕还会被人灭门。
潘虎面无表情的看向房老爷,就如同他在房家做死士的时候一样,平静的开口道:“房老爷,我是死士,哪还有命。”
房老爷身形一滞,竟然无法反驳。
可死士这件事牵扯太大,他不能先于淮王将这事暴露出来。
房老爷此刻紧咬着下唇,双目突显,完全一副狠厉的样子。
韩县令无视房老爷要杀人的表情,继续问道:“潘虎,回答刚才的问题。”
潘虎抱了抱拳,正要开口,就看到房老爷扑通一声跪在了韩大人面前。
“大人,不用审问了,这些罪名我房家认了。”
韩县令惊异的皱了皱眉,将目光移向了堂下的潘虎身上。
能让房老爷直接认罪的人,这个死士怕是不简单,更确切地说,这死士的来历不简单。
韩县令竖起了眉毛,“房老爷,你是说你认得哪个罪?你说清楚些!”
海大人白了一眼韩县令,他现在可真是后悔了,怎么事先就没发现韩昌这个愣头青。
不过要怪也怪房家,现在他才知道房家竟然在淮州城如此猖狂。
最好现在不要连累他才是。
房老爷跪在地上,满头大汗,声音颤抖的说道;“回大人,我都认,都认!”
“是我,因为嫉妒百年医馆抢了我们房氏医馆的生意,所以才抓了王大夫的家人逼迫他换了百年医馆的白术。”
“也是我,因为贪恋魏家满娘的美貌,毁了满娘的婚事,逼迫满娘嫁入我房家为妾,后来又设计去刺杀魏迁,是我,都是我。”
“潘虎说他是死士,其实他不是死士,他不过是我房家之前的一个家丁小厮.....”
“是听命于我的,仅此而已。”
房老爷一口气艰难的将刚才提到的罪名竟然都担了下来。
这让同样在堂前的王大夫都震惊的合不拢嘴,这就认下了?
韩县令严肃的看向潘虎,“他说你不是死士,你可有要辩的?”
“有!”
房老爷听到这个有字差点就要跳起来,“潘虎......”
“做人还是不要欺人太甚!你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吗?”
“死士,我们房家哪里来的死士,你就是个小厮,小厮!”
房老爷说到激动处跑去想要捂住潘虎的嘴,被潘虎躲开了。
堂上的衙役纷纷跑上前,将发疯的房老爷制住。
“安静些!”韩县令重重地又拍了一次惊堂木,房老爷这才慢慢地缓了下来。
他死死的瞪着潘虎,眼神似乎在警告潘虎,他想让他认得,他都已经认下了,若是真的撕破脸,那就谁都不要好过。
潘虎却当没有看见,刚要说话,就听见门外又传来了一阵高喊声。
“大人!草民要告!”
“大人!草民也要告!”
房老爷猛地转回头,在人群中一眼就看到了他的老相识,宁家和梁家的人。
怎么回事,这些人怎么也来了!
这是看到老虎露出了伤疤,什么鬣狗都敢上来咬上一口了?
房老爷的神色从慌张开始变得愤怒,他扭过头恶狠狠的看向潘虎。
是他,就是因为他才让房家栽了这么大的跟头。
韩县令让人带着宁家和梁家的人到了公堂。
宁家和梁家在来之前都已经做好了破釜沉舟的准备。
攀咬房家的后果,他们在心中已经设想了很多次,只是让他们没想到的是,他们才赶到,就听见房家认了栽赃和刺杀的罪。
这房家是疯了吗?
尤其是梁老爷,他原本还有些犹豫自己的决定,这会儿却是连步伐都迈得轻快了许多。
“堂下又是何人!”韩县令内心已经笑开了花。
他没想到他只是轻轻推波助澜了一下,竟然就有这么多人敢跳出来指认房家,着实让他震惊了一番。
宁家的妇人先上前,“回大人,草民宁家刘氏。”
“今日状告房家医馆草菅人命。”
刘氏的声音铿锵有力,但语气里对于房家的恨却是怎么样都掩藏不住的。
刘氏将手中收集的房家罪证一一呈上。
“还请大人明鉴。”
韩县令看着官差递上来的证据,是房氏医馆开出错误药方的佐证,还有宁家老爷被房氏医馆拒之门外的证人供词。
一桩桩一件件倒是写的详细。
“那你呢!”韩县令抬头看向梁老爷。
“回大人,草民梁睿。”说完,梁老爷微微躬身,从怀中拿出一沓契约。
这些契约就是当年梁睿与房家的交易契约。
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何时何地的梁家将什么地块和庄子卖给房家,价格却都是一两。
一两银子,能买这么大块的地?
这下就是韩县令不用问,也都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你告房家什么?”
“大人,草民告房家霸道侵占我梁家私产。”
房老爷这时候快疯了,可是他能不认吗?房老爷看着虎视眈眈的潘虎,觉得自己这次是被彻彻底底的暗算了。
“房老爷,对于这两人的状告,你认不认!”
房老爷挣扎起身,此刻他恨不得让自己晕过去。
对了晕过去!房老爷还没等说话,就身子一歪倒了下去,韩县令忙站起身,“来人,找大夫看看房老爷是什么情况?”
此时王大夫站了出来,“大人,我可以给房老爷看看。”
韩县令疾声说道:“快看!快看!”
王大夫走到房老爷跟前,用手抓住了房老爷的手腕。
脉搏健壮有力,根本就是在装晕,王大夫从怀中拿出一根银针,直接扎进了房老爷的痛穴。
房老爷再装不下去,嗷嗷叫着挣扎起来。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房老爷一边哀嚎着一边问道。
韩县令则好心的将问话又问了一次。
这次房家是真的被逼在了墙角,“认!我认!”
房老爷再次认下了罪责,这一下,观看的百姓们彻底放开了手脚,凡是和房家有仇怨的,都纷纷上告。
房老爷只得一个一个全部都认下。
师爷光写房家的罪证,就写了满满一厚叠,海大人在那如坐针毡,根本没眼看。
房家完了!房家彻底完了。
韩县令将所有的罪状拿给房老爷画押。
房老爷此刻已经眼圈通红,但是最终还是在罪状书上画了押。
他一人将房家所有的罪过都揽了下来。
韩县令派人去房家抄家,并将房老爷收押下牢。
围观的百姓们高兴雀跃,不停的欢呼着:“恶有恶报!恶有恶报。”
“县令英明!县令英明。”
处置完房老爷,韩县令看着堂下的几人。
梁家和宁家是受害者,无关处罚!可王大夫和这个潘虎......
“王大夫,你虽受威胁,但依旧是做了错事,你可愿认!”
王大夫此刻早已心潮澎湃,房家啊!房家倒了,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淮州城中再不会有一家独大的医馆。
他们这些大夫有了活路。
“草民愿意认!”
韩县令微微点头,“既然如此,念在你是被威胁,又主动自首,就判罚你的处罚由你的东家作主。”
“你可服气?”
王大夫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结果,这对于他无非是最好的结果。
“草民服气!草民服气。”王大夫立刻跪在地上谢恩。
在衙门外围观的王夫人,看着当家人没事,眼泪一下子便绷不住哭出了声,“都是东家!多谢东家!”
王夫人心中的石头落了地,可凤娘还很紧张的看着公堂。
此刻韩县令同样看向潘虎。
死士吗?若是死士,这人怕是走不出这县衙了。
“潘虎,我再问你一次,房老爷说你不是死士,你可有辩!”
潘虎抬起头,依旧说着,“有!”
“你说!”
“草民虽不是死士,可在房老爷的眼里我等下人和死士也没什么分别。”
“当初房老爷让我们去刺杀魏迁,截获药材。”
“我们不肯,可房老爷威胁我们,不听话的下人,就是要发卖出去,发卖到矿山!发卖到北朝。”
“敢问大人,我们这些人和死士又有什么区别,一生身不由己,还请大人明察。”
韩县令神情变换,他只是给这小子一个台阶下。
他竟然还说的这么群情激愤的,哈哈哈哈!好小子。
“你既然也是胁迫,不如就同王大夫一样。”
“魏迁,你想如何惩治此人啊!”
魏迁愣愣的,他还在回想自己做了什么,就将房老爷送入了监牢,此刻回过神来,高兴说道:“都是命苦之人,大人,小的不追究这位义士的责任。”
韩县令惊堂木一拍,此案落定。
所有人都顺利走出了官衙,百姓们朝着他们拍手叫好。
海大人气的只能甩袖离场,“没用的东西!真是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