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绎去调查医馆的药材来源了。
房老爷这时也跟着孟斩一起到了衙门。
海大人让人去提了王大夫,然后二话不说,马上要韩县令升堂审理。
这种事最重要的就是速战速决,尽快还给房家一个公道,免得再牵扯出别的事情来,到时候就难办了。
“来人,升堂。”海大人虽然可以主审,但是真正执行审理的人不是他,而是淮州城的所属县令——韩县令。
随着王大夫被带进来,房老爷也出现在衙门。
从衙门前路过的人都好奇的看进来,“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房家竟然也来衙门里升堂了?”
一旁的百姓看见低声叹了口气,“怕不又是哪家人惹了这房家老爷,唉,恐怕这人要被脱层皮啊!”
这些年房家什么恶名,谁不知道!
“哎?那人不是百年医馆的王大夫吗?”
“他怎么突然惹到房家了?”
有人眼尖认出了王大夫,大家对于百年医馆还是很惋惜的。
好不容易出现了一个一心治病的好医馆,医术好,药价便宜,就那么硬生生的被封了。
对,大家一致认为是被人陷害封的,就像淮州城里原来的其他医馆一样。
“不是他惹到房家,是他要告房家。”老魏和魏迁一家人不知什么时候也围了上来。
这一句话,算是激起了千层浪。
一时间在围观的百姓中传开了。
“什么?有人要告房家?”
“天呢,王大夫这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大家越传越热闹,不一会儿衙门外看审案的人就围了个水泄不通。
海大人看着门外的百姓,没有在意,倒是觉得正合心意。
林云澈不是看不上他们海家吗?那就让他瞧瞧,没有他的支持,就算林家想开一个小小的医馆也是不能够的。
到时候怕是林云澈会主动上门找盛阳吧。
盛阳也就不用为了吴家的亲事日日上火烦恼了。
“堂下何人啊!”
韩县令拿起了惊堂木,重重地拍在了桌子上,周围原本嘈杂地环境瞬间安静了下来。
王大夫跪在堂下,回答道:“大人,草民王铭,是百年医馆的大夫。”
“那所谓何事啊!”
王大夫深吸了口气,声音极大的说道:“我是来自首的!”
“因为是我受了房老爷的胁迫,才去换了百年医馆的药。”
“百年医馆没有用假药,是我栽赃陷害的。”
王大夫的话不仅是堂上人,就是周围的百姓也都是听得清清楚楚。
“天呢!我就说是有人陷害吧!”
“只是想不到是王大夫。”
但是众人都知道王大夫所说的胁迫定然不假,所以此刻对于王大夫,大家都是满脸的同情。
海承明看到周围人的反应心里有些窝火,他从旁瞪了一眼韩县令,有些话可以不用问清楚,只要定个罪就是了。
韩县令看到了海承明的眼神,立刻会意的点点头。
“那你是如何被胁迫的啊!如实招来!”
韩县令的话一说出口,海承明差点从椅子上站起来。
咳咳!海承明重重地咳嗽了两声!不是说好了吗!直接定性,直接断案,问的这么详细,是要引起民愤吗?
韩县令抱歉的笑了笑,但是转而一本正经的看向堂下。
县令的话既然问出口,王大夫自然是要一五一十的回答。
“是!是我一日从医馆看完病回家,一进门本该在家里的妻儿孙子全都不见了踪影。”
“我原本想要转身去找,可是人还没走出家门,房家的人便上门了。”
“他们拿着我妻子头上的一根珠钗,跟我说,我的妻儿孙子孙女整整九口人都在他们的手上。”
“他们要我想办法诬陷医馆。”
“我担心家人的安全,不得已下,将医馆的白术换成了假药。”
“又偷偷写了匿名信状告了医馆,导致医馆被封。”
王大夫说完,满眼愧疚的俯下身子,重重地磕了个头,“草民心里有愧,对不起东家栽培,特来自首,只想还医馆一个清名。”
站在一旁地房老爷此刻气的脸都绿了,指着王大夫就大呼道:“大人,他这是污蔑啊!是污蔑我啊!”
韩县令重重拍了一声惊堂木,“公堂之上,不要大呼小叫。”
房老爷只得收了声,恨恨地瞪着跪在地上的王铭。
韩县令接着问道:“你说的这些你可有证据?”
“如何证明是房家指使的你,可有人证?”
王大夫摇头,“大人,当时房家派的人都是房家的下人,他们只听房家的话,我.....没有人证。”
房老爷冷笑了一下,“什么没有证据,你就是污蔑。”
海大人看着反应很快的房老爷,心下倒是满意。
周围的百姓心一下也跟着凉了半截,“没有证据,可我相信王大夫说的是真的。”
其他围观的百姓也都同意,“这还用证据,这不就是房家的风格。”
说这话的小生被身旁的家长拍了一下脑袋,“你小声点啊!我的祖宗,你就不怕你说的话让房家听去了?”
“到时候咱们全家人真是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了。”
可能是这句话让大家想起了房家的恐怖,渐渐的也不敢再说房家的坏话。
韩县令心中无奈叹气,“你既然没有人证物证,只凭你一人之词,如何能作数?”
王大夫抿着唇,气愤的就快将嘴唇给咬破了。
东家啊!你不是说只欠我这道东风了吗?你的大船怎么还不来啊!
“房家的人,对于王家的指控,你们认不认?”
房老爷抬起下巴,冷冷的高声答道:“大人,对于他的这种污蔑,我们房家自是不能认。”
韩县令缓缓拿起惊堂木,想要宣告这件事就此作罢,却不成想海大人却开口了。
“这无缘无故,诬告别人,韩县令,这样的人不该罚吗?”
王大夫知道该来的终于还是来了,房老爷更是自鸣得意,看着王大夫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百姓们纷纷不敢说话,只敢在心里默默的咒骂。
韩县令瞧了眼堂下的王大夫,“你可知罪?”
王大夫现在心里苦啊!他不仅没有告倒房家,现在这是把自己也给送进去了吗?
“草民......”
王大夫的话没说完,突然百姓人群中就有人高声喊道。
“大人,草民魏迁要状告房家欺民霸女,谋财害命。”
韩县令脸上一松,海大人却坐直了身子,刚要反驳,就听见韩县令下令,“外面是何人喧哗!”
“传进来!”
王大夫回头一看,只见一个身材瘦弱的小伙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这人他认识,是主城街馄饨摊老魏家的小儿子。
他的姐姐满娘......那是众所周知的被房家害死了。
想不到这魏家竟然也这样有胆量站出来状告房家。
魏迁走进公堂,向韩县令跪拜,“大人,草民魏迁状告房家。”
“所谓何事?”
“房老爷霸占我亲姐,派人刺杀我于林荫道。”
“欺民霸女,谋财害命,还请大人明察。”
魏迁的控告显然已经和王大夫的控告不同了,这可是杀人害人的罪名,远比污蔑要更为严重。
房老爷没想到这一个小小的魏家,竟然会在这个时候踩在自己的头上。
“魏迁,当初可是你姐姐求着我进我们房家的。”
“这会儿你在说什么胡话!”
“还有我什么时候刺杀你,我为何要刺杀你!”
房老爷现在站在公堂上,虽然话语说的依然是义正言辞,但是后背却还是渗出了汗水。
韩县令重重咳了一声,“那你可有证据?”
魏迁点头道:“我有!”
魏迁拿出了满娘当年的婚书,和房家威逼满娘时满娘写的遗书,连同自己被官道上刺杀的报官文书,以及药材最终的去处,一件件地写地异常清楚。
“大人,我所进的药材都有出处,和咱们州城里面的药材产地不尽相同,这是我从房家医馆里买来的药材。”
“大人明鉴,这就是当初我的那份药材。”
房老爷不敢置信,“你......你......胡说八道!”
魏迁却高声道:“那不如将房家的账册拿出来看一看,看看房家医馆的药材是从哪里来的。”
“是否有和我一样的产地!”
房老爷一听要拿账册,整个人明显有些慌了。
“韩大人,海大人,这小子就是胡说八道,还请让人将他杖打出去。”
海大人想要直接下堂,可韩县令却道:“房老爷,不如将你家铺子的账册拿来看看。”
“是不是就可以洗脱嫌疑,何必闹得要用刑?”
韩大人这话说的像是偏向房家,可实际上却是让房老爷破防。
房老爷不肯松口让县衙的人看账册,一时间双方僵持不下。
魏迁见状再次开口,“大人,小人还有人证。”
人证?房老爷惊呆了,当年还有活口?早知道魏迁有一日会咬向自己,他应该早一点将魏家除掉才是。
“传证人!”
韩县令一声令下,潘虎从堂外大大方方的走了进来。
房老爷看到潘虎,眼睛都瞪圆了!
“你......你......”房老爷这个时候是真的知道怕了。
他转头看向人群中的房家下人,房家下人立即明白,匆匆的离开找人去了。
“堂下何人?”
“原房家死士——潘虎。”
死士二字一出,原本沉静的公堂再次哗然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