肢体相贴是情绪碰触的捷径。
凌野的攻势不知轻重,嘬吻与啮咬随机交织,晕眩般地沉迷,却又像在泄愤。
脑子里一片混沌,但温晚凝还是在偶尔的刺痛中捕捉到了他的不甘。
她微颤的手指顺着他滚烫的脖子向后摸,在那片手感很好的后剃发上揉了揉,强忍着羞耻,将他的脸压向自己,“小狗。”
“下次第一个跟你说,别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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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晚凝没想到,自己只是恻隐之心发作,脱口而出了一句示弱,居然转眼就被凌野当成了赋予他的耍赖特权,粘在她身上不想下来。
人的天性如此。
刚从墨尔本的赛场回来没几天,她就已经好了伤疤忘了疼。
觉得毕竟也是一周未见,凌野想多粘她一会,就随他去好了,最多也不过就十几分钟。
结果她半边身子都被压麻了,对方还是没有丝毫要起来的意思,后来她语气明显有点生气了,凌野才伸手将她捞坐在自己腿间,在怀里圈紧。
男人宽厚的胸膛轻松将她整个后背盖住,冷倒是不冷。
就是……姿势比刚刚更糟糕了。
像是一种特殊的脱敏训练。
开始时,温晚凝还会因为他大手上分明的青筋而头脑空白,因为那种不知餍足的抚触,难以自抑地耳尖滚烫,蜷缩起指尖。
时间一长,她连羞耻抗药性都有了,熬了好几天夜拍戏的疲惫逐渐上涌,眼皮越来越沉。
本来手还搭在凌野肩上,时不时推两下表示抗议。
后来实在是太困了,头往凌野颈窝一沉,竟然真的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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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过了多久。
温晚凝醒来后,看了眼手机才知道,她连晚饭点都错过了。
她掀开被子,打开床头灯,迟钝了好一会儿,才从自己的着装和环境上推理出来:
那件乱成一团的兔耳朵家居服,已经回到了她身上,是凌野帮忙穿上的。
而里面那件,连差点都被拽断的黑色细肩带都叠得规规整整,塞在了布料的最下面。
以凌野那种认真的性格,要么是知识盲区不会穿,要么就是……
哪里真的被扯坏了,再也没法穿了。
温晚凝腾得一下坐直,被困意短暂麻痹的羞耻心成倍复活,捂脸沉默了半分钟。
遮光窗帘就这点不好。
白天再理智的大脑,也会因为阳光被屏蔽的人造夜晚,而变得荷尔蒙活动异常,昏头行为频发。
温晚凝把头发挽起,钻衣柜里翻了好一会,才找出一套设计更中性的长袖睡衣。
换上衣的时候一低头,又被大片的红紫痕迹吓了一跳。
倒还挺体谅她工作的,基本控制在锁骨以下,不至于让她明天回组当众社死。
温晚凝一边往门外走,一边在心里感叹。
亏得戚酒酒这两天还给她转了好多大尺度的年下少女漫,意有所指,让她小心年轻人。
现在她总算有所感悟,但实在是没有足够的厚脸皮,给好友传达一手测评:
常年在肾上腺素爆表状态下工作的赛车手,压根不会比同龄小男孩更淡定,只会在疯起来的时候更游刃有余。
这种野生动物一样的莽劲儿,只是个体验版她都差点卒了,完全版她想都不敢想。
卧室里一片昏暗,客厅和餐厅的灯却都亮着。
凌野坐在餐桌旁边,姿势很放松,正对照着过去某场申城站正赛的梅奔超车动线默记。
见温晚凝出来,他将本来就不大的声音暂停,很明显地抬了下头。
看清女人新换的一身睡衣,凌野下意识地侧过脸去,因为一些饱满而绵软的触觉记忆,喉结很轻地滚了滚。
“那个……坏了,我再给你买新的。”
他不说还好,稍微提两个字,温晚凝那点好不容易扔到一边去的记忆又开始闪现。
她差点将心里的“啊啊啊”放出声,口不择言,“还用你去买,你又不知道我尺码。”
“我看到了。”
凌野平静起身,转身走进旁边的小厨房,只留给她一个红透了的耳廓,“抱你回卧室,给你叠衣服的时候。”
他怎么什么话都能往外说啊……
温晚凝真的觉得自己要死了。
倒也不是见不得人。
即便近些年纸片身材女星大行其道,她也从未对自己更符合千禧年审美的曲线自卑过。
只是……稍微想一想这小孩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探究欲,她就有点维持不住姐姐的面子。
凌野刚刚走得匆忙,餐桌上的电脑还亮着,满屏都是密密麻麻的仪表数据和工程师备注。
温晚凝稍微看了眼,就觉得兴致缺缺,转而专心致志等饭。
家里的冰箱一直都没放什么东西,在她记忆里,应该就只有周芙上次帮忙骗狗仔,从超市里提来的一打啤酒。
凌野不知道从哪翻出来一包速冻馄饨,保质期居然还没过,属实是意外之喜。
等水烧开的空档。
凌野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像是犯浑之后又换回了原来的纯情芯子,跟在厨房站岗似的,全程都没转过来看她。
温晚凝托着脸,饶有趣味看了他许久,前两天一直就想问的废话重新浮现,走到推拉门口喊他,“小野哥。”
“嗯?”凌野为她这个不同寻常的称呼一顿,迟了半拍才回过头来。
“澳洲站那天晚上,是你初吻吗?”
温晚凝纯粹就是为了逗他,好扳回一局,答案早已成竹在胸。
未料他居然还认真思考了几秒,“不是。”
“……”
温晚凝心里咚的一下。
也说不清是种什么感觉,但她唇边的笑霎时都没了,语调凉凉的,“你还谈过谁?”
锅里传出咕嘟咕嘟的水烧开声。
凌野掀开锅盖,将馄饨逐个放入。
“就你一个,”他冷淡的俊脸被蒸汽熏红,耐着性子解释,“初吻是你去东北那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