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苏子欲抬手往自己脸上一摸,指尖满是晶莹水光,不知什么时候,他已然泪流满面。
厉君泽看着眼泪顺着他脸颊流淌,恍若一路烫到了他的心底,烫的他整个人神情一阵慌乱,简直心疼坏了,“怎么哭了?”
他匆忙上前把人拥住,轻轻触碰他的面颊,用拇指缓缓摩挲着拭去泪水,“谁欺负你了,怎的哭得这般委屈,活像是小狸猫。”
听着厉君泽在耳边低声逗自己,苏子欲嘴唇微抿起,虽然极力忍住不哭,但眼泪却不停的往下掉。
他红着眼眶,搂着厉君泽的腰,带着点鼻音道:“你可有受伤?”
厉君泽摇头。
“骗人。”苏子欲看了眼两人身后那副坑坑洼洼的铠甲,松开他,转过身双手抱胸生起了闷气。
厉君泽见状微微一顿,反应过来对方是瞧见铠甲上的刀剑痕迹,因为担心自己而落泪,顿时心软的一塌糊涂。
“上战场哪有不受伤的,况且都是些轻伤,不足挂齿。”
厉君泽连忙凑过去,可在苏子欲那发红的双眸注视下,连忙改口道:“我月前一战中,上臂处被箭矢擦过留下道口子。”
苏子欲一听,神色蓦然紧张起来,赶忙小心翼翼的扒拉他的袖子,“怎么回事,严重吗?快让我瞧瞧,这次过来我带了伤药,我让陈安瑜拿些过来。”
厉君泽忙握住他的手,“没什么大碍,小伤而已,早就结痂好了,真的。”
苏子欲听完,目光一点点在厉君泽面上打量,确定他不是为了让自己安心才这么说的,这才总算是放下心来,然后下一秒,肚子发出咕噜噜响声。
苏子欲脸颊迅速染上一抹红晕,垂下眼眸道:“我饿了。”
他在船上躺了几日,吃什么吐什么,完全没有食欲,谁曾想在厉君泽这帐篷里睡了一觉,居然感觉到了饥饿,还偏偏在他面前,简直丢人丢大发了。
厉君泽本就是喊他来吃饭的,不过一进来就瞧见他哭了,就把吃饭这事抛到了脑后。
这会儿见他害羞到脸红,目光更是躲闪到不看自己,厉君泽连忙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说道:“怪我,议事太久,忘了安排人给你准备饭菜,你在此稍等片刻。”
说完,他便抬脚出去。
很快又去而复返,厉君泽手里端着个大餐盘,他虽然是主帅,但从来不搞特殊,士们吃什么他就吃什么。
只是这次担心苏子欲吃不惯军中的粗茶淡饭,他特意让厨房那边开了个小灶,做了几道精致好消化的吃食。
“来,坐下吃饭吧!”
苏子欲听话的坐在他对面,两人安安静静的吃完饭。
厉君泽收拾了残局后,拉着人在床边坐下,这才问道:“皇帝那边刚下密令要暂扣粮草,你如今贸然送粮草过来,可想过到时该如何交代,不怕皇帝责罚吗?”
“我既然敢送,自然想到了应对措施,你便放宽心吧!”苏子欲露出抹笑,“只待你打败匈奴,我得让你和我作出戏。”
说完,他伏在厉君泽耳边,小声低语几句。
厉君泽听完,原本的担忧消解不少,“好说,到时我定然配合。不过眼下我已和将士们商议过了,三日后便出征讨伐匈奴,战场毕竟凶险,你明日还是尽快返航吧!”
“你这是要赶我走?”
“我是担心你的安危,你在这里,叫我如何安心上阵杀敌。”
苏子欲本就不欲久留,刚才一言不过是逗他,但瞧见他神情如此认真的解释,扑哧一下笑了出来。
“逗你呢,我方才只是玩笑话,明日一早我便让陈安瑜返航。”
“不许和那个姓陈的走太近。”厉君泽吃醋嘱咐道。
苏子欲挑眉,提醒他道:“且不说他是我认下的义弟,就说咱俩如今算个什么关系?
别忘了,我的义妹辛禾,也就是你的准太子妃,可还在京城等着你回去成亲呢!”
听得苏子欲这些话,厉君泽恍然意识到对方的醋意可不比自己少,他几乎克制不住自己的爱意,将人紧紧的搂在怀中。
“等此战结束,回到京城后,我便退掉原先那桩婚事,然后去你家提亲,如此可好?”
苏子欲垂眸,缓缓吐出两个字,“不妥。”
他义妹辛禾之前已经退过一桩婚事,若是再无故被退亲,还是被太子殿下退亲,日后何人敢娶她,难不成要逼她绞了头发当尼姑去不成?
厉君泽闻言,随即猜出他的心结所在,换了种说法,“你放心,我知道辛禾姑娘是你的义妹,会想个稳妥的法子再退亲,定不会叫她吃亏,如此你可满意了?”
苏子欲点头,“嗯,这还差不多。”
厉君泽将他搂得紧了些,认真道:“我只想一日三餐都和你一起,日夜睡时都能搂你入怀,时时刻刻都能有你陪在身边。子欲,和我在一起吧!”
与他四目相对,苏子欲有些娇羞的眨眨眼,微微笑着缓缓点头,“好。”
情意相通,互诉衷肠。
厉君泽的吻轻轻落在苏子欲面上,起初还温柔克制,可随着他逐渐加重的呼吸,吻也越来越深入,狠狠地搂住心爱的人儿,轻舔慢咬。
亲到苏子欲唇瓣微红,软糯的耳垂、一截脖颈全成了他的所有物,任由他肆意欺负。
苏子欲喘息,双眼被亲到失神,实在受不了了,伸手推他肩膀。
厉君泽听话退开些,可几个间隙后,又继续贴上来像是着了魔一般,比方才吻得更凶更狠,恨不得缠在苏子欲身上,长驱直入,喉结滚动着吞咽,汲取他的所有。
两人吻到忘我,下午苏子欲顶着张嫣红微肿的唇瓣,被厉君泽带去见了军中各将领。
军中将领对于这个突然冒出来捐粮的世子爷,既好奇又感激,将他围在那里,像是看什么稀罕珍宝似的。
“妈呀!苏世子你长得真好看,简直比我见过的女人还白净。”副将江奎口无遮拦道。
裴青澄听得直皱眉,他扫过苏子欲的嘴唇,眼眸落到江奎身上,暗含警告意味,“江副将,慎言。”
江奎撇撇嘴,结果就见太子殿下也瞪过来,他赶忙憨憨笑了笑,退到了一边, 生怕自己再说错话。
“多谢苏世子仗义送粮过来,我等感激不尽。”
“是啊是啊,您此番实在是解了我等燃眉之急。”
…
面对大家一番恭维,苏子欲全都礼貌回复,“各位言重了,我不过是送些粮食过来,你们保家卫国,才是最该尊敬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