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大军看着这人都来气!就是这个人不行,害得自己今天耽误了一天时间,还让自己一个人累的吃不住和供应方交涉了半天,自己掏钱给那些小工们发工钱,堂堂一个老板给这个人拖后腿拖的自己亲自找拾工具。“工钱回合肥算。”
“齐总,刚才我看到和我后面拌水泥灰的大姐了,她说你说的,她的工资都比别人要低一半?”
“对呀!她的活本来就比人家少一半,剩下一大半的钱都是人家干的呀?”
“但是人家也是干了十天呀?”
“来的时候我们怎么说的?我们那是抢时间,抢进度!我们一天的工资比别人高,是要求你完成那样的任务量。你不能光看你干了十天,你的任务量一半没完成呀?”
“齐总,这我可不管啊!同样干十天的时间工钱就该一样。至于你说的什么抢时间,抢进度,你可以跟人家谈谈时间搞长一点啊?!这个你总不能怪我们吧?!”
齐大军看着这个人胡搅蛮缠的都懒得理他,这个人也是说不通讲不通道理了,“这边工钱还没有结给我,回到合肥之后,我把你们干的活都算算账,我也让你看看你干了多少活,人家干了多少活,不要以为同样都是干了十天,你十天贴了50平方,人家十天贴了100平方,那价格能一样吗?就是在合肥平常也不是这样算的呀?”齐大军都懒得再理这个人了,讲也讲不通讲他干什么?锁好车门自己匆匆走了。牛柱看这个人这么匆匆忙忙的走了就是理亏了,就是想躲着自己了,他说供应方没给钱,自己倒要去问问到底给了没有?!不要被他糊弄了!牛柱看齐大军走了,赶紧去到供应方那边办公室看看,要好好问问问清楚了。
齐大军走到拴柱他们睡觉的地方,看着一个个狼狈不堪的睡到现在,估计身都没翻,还是拍了拍拴柱,“拴柱!拴柱!大家都起来了,大家都起来了。赶紧洗洗漱漱,赶紧去吃饭啦,吃过饭我们就回合肥啦。”
拴柱都不知道自己这觉怎么睡的?!睡觉睡的真叫一个梦都没做一个,只是感觉自己刚躺下去,怎么又被叫起来了?浑身都痛浑身都疼!齐大军看着这一群人个个都还在发懵,“没睡好?跟我回家吧,回到家里再睡。都起来了,别晕了。吃过了就回去。”
铁柱嘟嘟囔囔问了一句,“齐总,现在几点了?”
齐大军都知道这一群人是睡懵了,“你们都快睡十二个小时了,现在是下午了!你们不饿吗?你们早饭中午饭都没吃!”几个人晕晕乎乎的听着,慢慢的有的人坐起来忙着找着自己的鞋。拴柱鞋都没脱,一咕噜坐了起来,感觉有点不稳赶紧扶着床帮。“大哥!活交掉了吗?”
齐大军看着这个人,他还问了一句真心话,“交掉了!对方验收了。”一众人听着都高兴了起来,总算是紧赶慢赶把它赶完了,那么工钱就有希望。昨天晚上真是吓死了,要是做不完可能就没有希望了。大家伙匀好了气都忙着站了起来去洗漱。齐大军看着这一群大男人们个个被累的疲惫不堪晃晃悠悠的,不过,正因为他们的辛苦才挽救了他们自己,也挽救了自己。
吃过了饭,大家收拾好了,检查好自己的东西,都忙着坐上车,总算是完成了这次南京之行,总算是交掉差了,大家心情轻松说说笑笑的坐着。铁柱指给拴柱看,“你知道我们做的这个活是什么地方的吗?”拴柱老实巴交的摇摇头,只顾着低头干活,哪顾着抬头望望?再说这个地方写的字好像跟平时自己看到的字又不一样,草字自己又不认识,正儿八经的文字自己能看懂几个。铁柱看着拴柱知道拴柱和自己一个德行,“这个地方是南京大学。”
“这么大!这么漂亮的地方是南京大学?!”拴柱好好的睁大眼睛使劲的看看周围,一座座高楼大厦雄伟庄重,拴柱是不知道这是教学楼,即使是教学楼三个字写在墙上面,只要是草字拴柱也认不得。环境优美又整洁,参天的大树,各种各样好看的花草,道路通畅。拴柱的心里没有好多的形容词来形容这地方,但是第一次知道原来上大学就是在这地方读书?!风儿一直就想着要考上大学,要是到这地方来上大学该多好啊?这地方环境也漂亮,这里的房子也大,地面自己一大群人刚刚来贴的地板砖,有的都贴到墙上了,这个地方进来上学简直太好了,拴柱向往的看着这地方。
“嗯!小孩子们说考大学考大学,考上了就上这样的学校。在我们合肥那个地方旁边就是个农业学院,那也是个大学。考上大学之后出来都是铁饭碗呀。”
拴柱听着不住的点点头,眼睛一直狠狠的扫视着这个大学校园的状况。每一个草,每一个树,每一个楼房都狠狠的看着,拴柱是认识许老师的,也知道冯老师的,许老师那是正儿八经的大学毕业出来的,当老师工作又不辛苦吃皇粮,每月到月就拿工资,风吹不着雨晒不着,多好啊?!自己为了挣钱,这十天真是把自己全身累的都疼,腰都痛。真是盼望风儿好好学习,以后也能到这地方来上学。这南京比合肥大许多,感觉比合肥又要好许多。
牛柱非常的不开心!刚才去工程部那边问问了,人家根本就不搭理自己,什么也没有问清楚,非常的不放心,和齐老板谈谈,齐老板就是不松口,牛柱这一会愤怒到了极点。“齐总,我跟着你后面是干活挣钱的,这十天的活我也干了,最起码你得把工钱给我。”
齐大军冷着一张脸,“我没说不给你。我给你解释了半天说了半天,一直没说不给你。我说的非常的清楚,回合肥算清楚账就给你。”
“齐总,那回到合肥去,你又说人家干的多我干的少。”
“这是不是事实?”
“可我们在合肥也是按天结算的。”
“在合肥按天结算是大家分配一样的活。现在是我给你们分配了一样的活,你没有完成,有一半是别人帮你完成的。我就要从你的工钱里面要分一部分给帮你干活的人。”
“这又不怪我?!是你非要搞这么短的工期呀?你要搞时间长一点点,我不就能把它做完了吗?”
“我要能够把时间搞长一点点,我还用得着叫大家伙来加工加点的?!我在南京就叫人把那个做了,就不用叫你们来加班了。好了,好了,不要再说了。站在这路边说了这半天你不累,我都累。先回合肥,回合肥再说。”
“那不行!这话得说清楚了!回到合肥你又是不承认了。”牛柱倔着。齐大军一看,这人说了半天还是像一头驴子一样,什么话也没说,自己呼呼啦啦上了车扣好安全带。拴柱一群人在车上面等了半天,看着齐大军呼呼上了车,牛柱怎么还在路边站着不上来?拴柱忙伸头对着窗外喊,“牛柱!牛柱!快上来呀?!”铁柱看着齐老板这么呼呼的上了车知道和牛柱谈崩了,牛柱这家伙也是!你一个人在南京举目无亲的,你在那儿倔什么倔?有什么搞不清楚的回到合肥再说。再说这事哪有搞不清楚?!齐老板肯定把他的那一份工钱那一份的份额批出来给大家,那大家是帮齐老板干活的,不是帮你牛柱干活的,大家帮着齐老板干活肯定要有工钱,帮你牛柱干活那是人情,但是昨天那气氛不是帮你牛柱干的,昨天大家是帮着齐老板干的呀?!看着牛柱那死倔死倔不上车来真是着急死了! 大家怎么喊就是不上车来。拴柱真是搞不清楚这到底什么个状况,“大哥!牛柱他这是怎么了?”
齐大军没好气的说,“他这十天干的那点活,我按平方给他算工资他不乐意,他非要求按天算。”
拴柱一下子明白了,大舅兄的意思是谁干多少活按平方给大家钱,多干多得!而牛柱非要轴在那十天的上面,换句话说,牛柱和大家要拿一样的工钱,自己倒是无所谓的,乡里乡亲自家堂兄弟给你也就算了,但是别的人不是这样想的呀?人家那么吃苦受累,人家不是这样想的。拴柱赶紧忙着下了车跑到牛柱跟前拖着牛柱,“哥!哥!赶紧跟我们一块回去。”拴柱说话并没有用全力,全力十天全部消耗殆尽,昨晚又没有休息充分,还没有恢复过来嘞,另外拴柱思想也没有纠结清楚,只是凭着感觉这时候堂兄该让一步,看堂兄就是死倔死倔的不由劝着,“哥!哥!有什么事回合肥再说。”
牛柱没好气死倔死倔的,“我又没什么错?!我干了十天活,凭什么不给我十天工钱?!他不说清楚,我就不回去。”
“他说不说清楚,这事先不说。你一个人在南京待着?!你在南京待着能解决什么?你不还是要回合肥算清楚吗?再说南京你有认识人吗?好啦!先回合肥!回合肥算清楚!有什么不满到时候再说出来。”
牛柱一甩拴柱的胳膊,“此地不留爷,自有留爷处。你是他的妹夫,我可是跟他没亲戚!我可不怕他,我干活就是要拿工钱的。”
“他是我大舅头,你也是我堂哥呀?你这么轴干什么?你在南京待着这事难道就能解决了?……”拴柱这会才发现自己这个堂兄也不是什么个好鸟?!自己觉得自己笨的要死,没想到这个堂兄也比自己还蠢!这还比自己早来合肥待两年,都不知道他待成什么德行了?还是和农村的时候一个德行!城市不比农村!虽然自己到这合肥来还没待上一个月,虽然自己到这南京来待了仅仅十天,还天天贴瓷砖,都没出去转转,可是凭着眼睛看这两地方也是不一样的呀?怎么就不长长心眼呢?这两个地方都不一样,和自己那个山村更是不一样了,这个堂兄怎么一点点都没有长见识呢?
齐大军坐在车里冷眼看着拴柱着急忙慌的劝了半天,看着牛柱那死倔死倔牛皮哄哄的样子,再看着自己车里一群人都着急忙慌的样子,又看了看手表,时间不早了,还有这么远的路程要赶,大军发动了车子冲窗外喊了一声,“走了!”
拴柱劝了半天发现了自己这个堂兄就是八匹马都拉不回来了,拉着牛柱,“哥!听我一句劝,先回合肥。”
“你怕他我可不怕他!”
“不是什么怕不怕的问题,你一个人孤身在南京怎么办?”
“怎么办?都不比他那里差。”
“走了!走了!”齐大军大声吆喝的催着,“快点!不然晚上都到不了合肥。”
拴柱看着牛柱这硬皮相!又看了看齐大军威严催着自己,只好悻悻的放了牛柱的手,灰溜溜的自己一个人上了车。拴柱身上身无分文,对着外面的世界根本不知道,也不敢随随便便的留在牛柱的身边,也不敢做出这样贸然的行动,看着这堂兄真是把自己急死了,自己劝也劝了说也说了,就是说不通。
一车子的人都非常反感牛柱,平时大家在一块干活的时候牛柱就是偷奸耍滑的,牛柱认为他自己做的非常的正确非常的对,大家伙也有自己的观点,都觉得那符合牛柱的观点不符合自己的观点。自己不说话别把自己当成冤大头了!就昨天的活来说,齐总早就说清楚过了,每个人的地方是差不多大的,必须要保质保量十天之内必须要结束,你牛柱干了十天活不假,但是你干出来的平方没有大伙多,你剩下的活还是大伙帮你抢回来的,大伙忙活了半天累的腰都快断了,这份工钱当然不能给你。铁柱非常理解大家的心情,也了解牛柱的秉性,也知道拴柱刚来不知道。
拴柱扒在车窗旁边一直看着牛柱站在路边没动,车子已经越走越远了。拴柱要是刚才不明白的话,现在肯定是明白了。拴柱真是第一次见识自己这个堂兄这么死倔死倔,这么不分场合不明世理的胡闹,搅得一大群人都不开心。他以后在齐大军这肯定是不能立足了,也让齐大军在他手下这群工人面前威严荡然无存,也让自己几个堂兄弟都跟着丢人现眼,以后自己家乡那地方的人要是再到齐大军这里来干活,只怕难啊?!就说你自己个人,你现在站在这地方算怎么当一回事?你难道真的要留在南京?那你这账不还是没算吗?你留在南京有熟人吗?估计也没有啊?!你在南京怎么生存?就这么死倔死倔的?!你要是回合肥的话你怎么回?你没钱回合肥呀?就算你有钱回合肥,你这一份钱不是白掏了吗?你有车不坐,非要自己掏钱买车票回合肥?!拴柱都为这堂兄愁碎了一颗心。
牛柱站在马路边上傲气着死倔死倔的,就是要办出个里子面子。这齐大军不依了自己就是不行!这拴柱来劝?!这拴柱到底是不是自家弟兄?!就怕他老婆,就怕他这老婆娘家人!你怕我可不怕!原想着齐大军只是吓唬吓唬自己,没想到齐大军真开着走了?……
好不容易齐大军紧赶慢赶天黑之前赶到了合肥,兜兜转转个人回到了宿舍精疲力尽,草草吃了都睡了。这十天干的活挣了一点钱,真是玩命的在挣啊!
齐大军并没有休息,招来了老婆和王经理,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全说了出来,把自己记的账簿也拿给王经理。“账本你们好好算算吧,王经理,牛柱这活只能按平方给他结!他要是闹脾气要不干,不干就不干!你做好安抚工作,另外他有好些小点的活是插在别人活里面,你仔细问一下大家的意思,愿不愿意让他,不愿意让他你也跟他说清楚。你说他后来搞了几块瓷砖都没贴,这平方是算他的还是算拴柱的?你到时候心中有数。”王经理看了看账本点点头。齐大军回头和老婆说,“你把牛柱以前的账目什么东西都要弄清楚,我估摸着他是不会在我们这干了,这样的人我们也留不得。”
薛宁淡淡的问一句,“他可是拴柱堂哥。”
“拴柱这家伙我看也不笨。”王经理看齐大军这样说话看了一眼没做声,“拴柱是第一个干完活的,我赶紧把他拉过来,简单说了两句,拴柱看到了牛柱干的那个半半拉拉的样子,立刻就蹲下腰赶紧干了起来。说明拴柱人比较通透,而且有大局意识,非常的明白。他不会和牛柱这个玩意一样。再说他们都是堂兄弟,叔叔们都离得远了,何况还婶婶们?都不知道是从哪家嫁过去的。”
王经理也淡淡的一说,“去之前我们俩不是商量好了就不让他去嘛,他非要嗷嗷叫的要去。平时在合肥干活的时候也不怎么样,和他搭伙的人都说他这个人偷奸耍滑,非要占着便宜了才行,现在只有铁柱没办法,他这个堂弟带着他。他离开我们这其实也挺好的,难管理的人在我们这地方也不行。”
“行!你们俩要考虑好了,相互多通通气,我这十天把我都累死了,我要回家好好歇歇,后天我可能还要出差,王经理,家里活就交给你了。”王经理听着好好的点了点头拿上了账本。齐大军和薛宁也忙着站起来,还得回家洗洗睡了,他牛柱一个人逍遥自在了,自己这十来天跟着他后面瞅着自己都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