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关着，你们怎么进来的？”长欢想起来。
    蔚衡思绪轻轻扯动，心里升起一点奢望。
    云兮坦言，“叫了，你们听不到，我二哥翻进来的。”
    凌云杰解释：“我们见大门前很干净，知道府上有人。”
    蔚衡的心落入谷底，他就知道，云兮怎么会专程来找他？
    暗中嘲笑自己的那点期望就不该有的。
    长欢点头，看着她身上的戎服，“云兮，你也在军营吗？”
    云兮看向蔚衡，他垂着眼帘，不知在思量着何事！
    看来他还有些事情没说，想到蔚衡也刚回来，怕是还没来得及。
    云兮收回目光，“嗯，在军营已经四年光景。”
    “婺国真的能让女子当兵？”长欢的眼里升腾起一些希望，“你看我能行吗？”
    云兮看着长欢，不知道她的身上发生了何事，“你为何要当兵？”
    长欢的脸上苦涩蔓延，声音沉痛，“发生战乱后，我的夫家都死了，就剩下我们母女，走投无路，就东躲西藏，跑回景都府。”
    “回来一看，府门大开，一个人都没有，差点……”长欢哽咽了一下。
    “还好有屋子，有些没带走的衣物，我开垦了一些土地，种植了一些蔬菜瓜果，才没冻死饿死。”
    “可是冬天实在难熬，我们差点没熬过去。”
    长欢的神情有些急切：“你和蔚衡都在里面，跟长官说说，把我和缓缓也带上，缓缓已经十岁，能做很多事情。”
    云兮看着蔚衡，看来他没说陈家的状况。
    “说来话长，我们去堂屋吧！”云兮拉着长欢就走到前面。
    “我们去了婺国的都城，这些年一直在找你，哪曾想到，你会跑到景都府。”
    云兮简单的把这些年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长欢有些不敢相信，那个那么喜欢她二哥的姑娘，竟然舍得放手。
    想到如果是她，心心念念的人，为了别的女人和孩子，那么待她，她也会和离。
    “云兮，这些年，你过得这么苦，都是我二哥不好。”
    云兮早就放下了，摇头道：“熬过去，就不苦了。现在，我见到你二哥，再没有年少时的那些情意了。”
    蔚衡落在后面，听到云兮的这句话，胸口如同被重石压住，憋闷得难受。
    “你也不用跟着我们受苦，我会派人护送你和缓缓去都城。”
    “可是……”长欢想了想，还是闭嘴，她带着缓缓在军营，只会给云兮添麻烦。
    “好，我听你的安排。”
    长欢转头看了一眼凌云杰，欲言又止。
    云兮感觉到长欢有话对二哥说，就带着缓缓，去了菜地。
    冬日的菜地里，没有几样青菜。
    看着缓缓也瘦的没二两肉，想来日子过得是真苦。
    不由感叹，“去了都城，你就有好日子过了。”
    缓缓扑闪着大眼睛，“有肉吃吗？我和娘亲已经很久没吃过肉了。”
    云兮点头，“有肉吃，以后缓缓想吃什么都有。”
    缓缓眼神里生出希冀，看得云兮一阵心疼。
    蔚衡在在远处，默默的注视着他们。
    云兮当做没有看见，和缓缓一起拔着野草。
    *
    长欢和凌云杰聊了一些话后，两个人都轻松下来。
    云兮知道，横在当初两人之间的一些问题，都得到了答案。
    此后的几日，凌云杰带着一些士兵修缮凌府，云兮安排人手，把长欢母女送往婺国的都城。
    军队驻扎在景都府外，和大夏军遥遥相望。
    临近春节，打仗的人都有一个默契，节可以不过，年是一定要过的。
    所以，没有谁愿意在年关动手。
    安稳的过了一个春节，云兮和裴言初商议着，是不是要来一场开门红。
    给婺国军来个好兆头，来年打仗顺顺利利的，最好不打败仗。
    ……商议完军事，云兮喝着茶水，看着裴言初身后的白颜，冷着一张脸，跟个冰山美人似的。
    气就不打一处来，都跟在裴言初身边这么久了，一点进展没有。
    害得她和裴言初的传闻不减反增，每次和裴言初在一起，总觉得有很多双眼盯着他们。
    那些兵士就喜欢这些桃色传闻，还不亦乐乎。
    这颗棋子，云兮觉得就是失败中的失败，太没用了。
    决定刺激一下白颜，就问裴言初：“言初可有喜欢的女子？”
    果然，白颜那张冰冷的脸有了一丝破碎，眼神有情绪波动。
    裴言初不明所以地望着云兮，手里的茶没喝就放下，“你这话何意？”
    云兮眼神扫了白颜一眼，又对裴言初道：“看着你年纪也不小了，你爹娘应该是着急抱孙子，如今又是战争不断，也不知道要打到猴年马月。”
    “听闻有些将领会找女兵，两人情投意合，就在军营组成夫妻，有些还生下了孩子。”
    “战场孤寂，你就没考虑过？”
    这话十分的直白，裴言初都没想到云兮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军中这样的事情很多，他们都是睁只眼闭只眼，从不说明。
    云兮这么一说，裴言初倒是认真的考虑起来。
    白颜的面色眼见的碎裂开来，拿着长剑的手关节都因为用力而发白。
    云兮瞧着她还能忍到何时？
    接着道：“听闻这次女兵里有个相貌出众的，要不我去做个媒人，成就 一段佳话。”
    裴言初想了一会，回头问白颜，“白副将，你觉得如何？”
    白颜看着裴言初，眼神里升腾起水雾，硬着性子，“裴统帅的事，问我作甚？”
    裴言初‘哦’了一声，对凌云兮道：“那就劳驾凌统帅了，这军营实在孤寂，有个女子作陪，说些贴己的话，也是美事一桩。”
    云兮：“那行，我现在就亲自去把人接过来。”
    凌云兮叫来一个侍卫，吩咐道：“你们去准备几套女子换洗的衣物，再去军需那里拿一些女兵的用品过来，说不定，今晚过后，你们就有裴夫人了。”
    白颜听到这，本就冷白的肤色更加的白，几乎成了纸色。
    云兮非常喜欢这个效果，招呼着其他人都离开。
    就留下裴言初和白颜。
    出了军帐，计末笑问：“你去哪里寻一个漂亮的女兵过来？”
    云兮低着头，闷声笑道：“我就随口瞎说的，裴言初陪着我演戏罢了，他也没指望我去找个女兵过来。”
    计末：“白副将喜欢裴统帅，那你怎么确定裴统帅就会接受白副将呢？”
    “你没听见，裴言初问白颜的意见？”云兮笑着说：“裴言初又不瞎，这么久了，他哪里看不出白颜喜欢他。”
    “他能问白颜，还配合着我的话题，心里对白颜多少有些悸动。”
    “能不能有进展，就看现在了，再没进展，就把白颜送回都城嫁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