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扉开启,郑玉瑾以礼相迎,郑广田起身高瞻,郑岚依然静坐,只有郑海涛稍作立姿,并未向前迎接。
当访者步入屋内,皆笑靥如花,唤爹爹者,喊祖父者,瞬间将郑广田环在中央。
老大郑瀚江、老二郑瀚波、老三郑瀚鸥,只对郑海涛简单问候,其间关系微妙,气氛冷却。
郑瀚波视线一扫,赫然望见郑瀚尘,同时,其子郑青云及妻肖华亦察觉到他的存在。
他们不曾料想,这个自火车站开始与之争执的郑瀚尘,此刻居然置身于此。
“他是何人?”郑瀚波问向郑玉瑾。
“他是五弟之子!”
郑瀚江此前未曾留神郑瀚尘,至于老三则未曾谋面,但他们均惊讶不已。
尤其对郑瀚江而言,他与五弟积怨深厚,未曾想过郑瀚尘真会光临,愤怒之情自然而然表露于面。
郑青云、肖华不约而同冷笑一番。
老郑瀚波之子郑盼雨及妇李婉蓉,初识郑瀚尘,无甚情感表露,见其无视于己,心中难免不满。
此刻,郑瀚尘悠闲品烟草,远望窗外,全然不顾他人,这情景众人尽在眼中。
沙发不足以座,但郑瀚尘坦荡地占据了中心位置,郑玉瑾忙碌着挪动更多椅凳,以便众人坐憩,前后忙个不停,为众人泡茶斟水。
郑瀚尘并非长久焦点,过些时刻,众人的视线移向了郑广田,开始向他诉说衷肠。
他们恭敬尽孝,询问健康与膳食,每个问题都充满关怀。
肖华笑着开口:“祖父,这件鹅绒服我为你购得,价值五百,质地应当不错,请试穿看看是否合适!”
李婉蓉随后附和:“祖父,这羽绒服也是我买的,原价近一千六,但打了折只要七百多,你穿上定会风采焕发!”
郑瀚鸥的妻儿,原本仅是餐馆服务生,对肖华、李婉蓉这些企业精英的优越感感到惭愧。先前叫一声祖父已显勉强,如今连上前交谈都不敢,只能望着她们尽展孝心。
祝词结束,宾客们拿出礼品,七八件衣物赫然是献给郑广田的。他们坦诚地透露价位,如同习惯般自然。
肖华笑道:“祖父,这款羽绒服是特意为你买的,价值五百多元,应该物有所值,试试看合不合身吧!”
李婉蓉道:“祖父,我也买了一件,原价要一千六,折扣价后是七百多,你穿上看一定很美观!”
郑瀚鸥的妇人说道:“祖父,我给你买的棉鞋,皮质良好,非常保暖!”
面对几孙媳的忙碌与献殷勤,郑广田应接不暇,逐一试戴,仿佛她们都在抢功,急切期盼祖父先尝试自己的所购。
待他试戴完毕,郑瀚江、郑瀚波的伴侣开始了行动,逐一拿出赠予郑玉瑾的礼物,表示慰藉她的辛劳。
可这些衣物一经展开,都是陈旧之物,两位夫人都自鸣得意地说这些都是知名品牌,售价不是三千多便是五千多。
但衣物毕竟有其寿限,无论价值几何,旧衣终究是旧衣。如今生活不再艰难,谁还愿穿别人的旧衣?
即便给我买的新衣只需五十元,也好过这五十倍的价格却换来的旧衣,让人心情舒畅。
观察某些衣物尚有污痕在身,让郑玉瑾心头颇为不悦,但她能如何?既然收到手了,也不能拂人脸面,只能收下来如对待破旧之物般。
接着几个孙媳纷纷将礼物赠予徐心,出奇地都送手机,仿佛早有默契一般。
她们的手机全是顶级的牌子,虽是高档,但也全是旧货,款式落后,有的新品甚至都不值区区五百,更何况这些是旧机。
这些手机表面斑驳剥落,屏幕破裂,徐心接收十六部手机,犹如收取废旧垃圾。
她也只能客气地向嫂子们道谢。
他们忙碌之后,老大郑瀚江一笑,自包中抽出两条烟草,递向前方,道:“四弟,我知你对大哥有怨恨,但这当大哥的也不能跟你计较,这两条烟赠予你。”
随后,老二、老三亦各取出两包烟草放在桌面上,品牌一模一样。
郑瀚尘一看便认出了烟草的牌子,市价七块五每一盒。
看了许久,他对这些送礼之人愈发心烦,竟视乡亲如草芥,乡人并非不能买,你们把垃圾找垃圾桶,别送这里来啊!
而且送这种烟有脸?若是普通关系,生活水平不丰,送两条这种价位的烟无可非议。但你们的收入究竟何等境况?
郑瀚尘早有耳闻,郑瀚江夫妻在国外经营中式餐厅多年,收益颇佳,以美元计。多年的积攒不知积累了多少钱财,况且他们儿子、儿媳收入如此高昂,年收入近千万不止。
再说,郑瀚波夫妇每月领取的养老金近两万元,还拥有一家洗衣店,年收入达五十至六十万元。至于他们的儿子、儿媳也同样出类拔萃,年收入达数百万。
至于老三郑瀚鸥,家中餐馆盈利三四万,虽算不上富有,但也绝不困顿。
然而这般的收入,多年来一次也不回,回来一趟竟当垃圾一样扔给他们。
郑瀚江瞥了一眼四弟,笑声道:“四弟,别总是抽那些破烟,这款比你的更好,打开尝尝吧!”
郑瀚波也附和:“没错,四弟,这就是给你的,抽吧!”
郑瀚涛正捏着手中的“黄鹤楼”香烟,听到他们这话突然狂笑出声,以至于泪流满面。
郑瀚尘明白他为何笑,而老郑瀚江他们不知何故,满脸愕然。
此时,郑青云发现桌上的“黄鹤楼”烟盒,不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