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梧仙梧站在屋外,看着紧闭的房门焦急不已,踌躇不决。
桑璇照常来送恭桶,哼着轻快的小曲调,一进院子就察觉到不同的气氛。
她每隔几日就来一次,往常都只有两名侍卫守着院大门,今日到了多了十几名。
进去时又是搜身又是问话,若不是侍卫嫌弃恭桶肮脏,才不会放她进院子。
桑璇心里暗骂:“老娘刷的锃亮,现在嫌弃,有本事用时别嫌弃啊!”
院子里依旧姹紫嫣红,只是那秋千上没有了姜姩的身影。
她从风光无限的水云天东家,沦落为小小的婢女。
原本只想把恭桶放下就走,可看到翠梧仙梧拍着大门哭个不停。
隐隐约约听出,仿佛是姜姩想不开,她心里一惊。
原本不想多管闲事的,她也是听了些昨晚上的风言风语。
可每每想起,她来送恭桶时,姜姩总会对着她甜甜笑着,似个小太阳。
还给她许多好吃的,心疼她刷恭桶手都泡发白了。
一时心软,也走了过去询问。
她拉住翠梧问:“这是怎么回事?王妃不肯出来吗?”
翠梧哭着回答:“姑娘从昨晚上一直洗澡洗到现在,不肯开门,窗户也关紧了。”
仙梧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这该怎么办才好,万一姑娘想不开……”
她不敢想下去,桑璇贴着门听了半晌,里面静悄悄的。
“现在已经酉时,那么久不出来,你们不知道硬闯啊,万一她自杀怎么办!”桑璇带着责怪出口。
翠梧仙梧吓了一跳,用力推着门大喊:“姑娘,姑娘你开开门吧!”
桑璇见她们力气太小,丝毫动不了这结实大门,当即道:“你们拍半天也没有用,我们三个一起撞门!”
“好!”翠梧仙梧退开,三个人手拉手紧紧贴着,大步往门撞去。
一连几次下来大门还是紧紧关着,她们的肩膀倒是疼的不行。
三人捂着肩膀哎哟半天,依旧不肯放弃。
“你们在干什么!”身后忽然传来一记冷冰冰的声音,听的人心里发毛。
三人一起转过身,是谢长砚。
江壹江肆似在看傻子一样看着她们。
谢长砚走了过来,身材魁梧高大,因此很是有压迫感。
翠梧仙梧护主心切,也是大了胆子。
仙梧骂道:“都是因为你,姑娘把自己关在屋里几个时辰不出来!”
“若是姑娘有个三长两短,我定不放过你!”翠梧也跟着骂。
她们只是丫鬟,这般对欲亲王谩骂,实乃大罪。
江壹江肆见此提着她们就扔到院子石板上,拔出剑就要砍去。
谢长砚压着心里的怒火阻止,“别杀她们,带下去打二十板子!”
“二十板子,对于娇滴滴的小丫鬟,不死也残啊,够狠!”桑璇这般想。
“是!”江壹江肆收了剑,拖着她们二人就走,翠梧仙梧挣扎着。
桑璇紧张的不断捏手指,谢长砚看了过来,她立马扑通跪下,心里暗忖“不会吧,不会吧,难不成我也要挨板子?”
“你来这干嘛?”谢长砚冷声问她。
桑璇道:“王爷,奴婢只是来送恭桶的,见王妃不出来担心,奴婢没犯错!”
谢长砚没有再多问,伸手推了推门,果然紧紧关着。
他大力推了一下没有动静,便一脚踢进去,大门应声而破,只差一点就掉了。
桑璇瞪大眼睛,心里感叹,“我的乖乖,力大如牛啊!”
谢长砚大步往屋里走去,衣袂飘飘脚步匆匆。
绕过屏风,刚到内屋,就见姜姩悬挂半空,白绫尤为显眼,她这是在上吊!
谢长砚瞪大眼睛凝望半空的人,有些不可置信,她怎会如此想不开。
他感觉心跳变得剧烈,喉咙发堵喘不上气,连忙把姜姩给弄了下来。
她软软躺在他怀里,双眸紧闭着,脸色有些发白,脖子有着条粗大而红的勒痕。
谢长砚颤抖的往她鼻子探去,只有丝丝微弱的气息,摸了摸手脚已经冰凉,胸口里还有些许余温。
他掐着姜姩的人中,懊悔不已,喊道:“姜姩,你给本王醒过来!”
怀里人没有反应,他也不敢太使劲掐,抱着她跑了出去。
桑璇在外听到动静,好奇的探着脑袋看,结果撞上了谢长砚。
他太过于着急,桑璇被撞飞到一边,连连哎哟几声。
谢长砚脚步一顿,回头看她,命令道:“去把刘启舟找来!”
桑璇捂着脑袋,问道:“谁是刘启舟啊,我去哪里请?”
谢长砚恶狠狠瞪了她一眼,“一盏茶之内把他带来墨上书房,不然就杀了你!”
说完,便抱着姜姩匆匆往前院去。
桑璇一个头两个大,她天天在刷恭桶,连府里下人都认不全,哪知道什么刘启舟。
江壹江肆去处罚了凤梧仙梧,江贰江叁又在军营,谢长砚身边没了心腹。
出门又看到桑璇杵在那,自然这般命令。
走出院子他又不放心,对着在树下偷懒的侍卫道:“去宫里请太医,把刘启舟喊来墨上书院,务必要快,来不及本王都把你们杀了!”
两名侍卫吓了一激灵,他们才刚刚坐下偷懒,就被王爷撞见了,吓得魂都没了。
可也立马反应过来,急匆匆跑出王府。
因为姜姩上吊寻死,整个欲亲王府陷入紧张的气氛里。
侍卫办事还算快,刘启舟也没出去喝酒,正好能救起姜姩。
他劝道:“王爷,色字头上一把刀,一切要徐徐图之,不可操之过急。”
谢长砚不理他,只坐在床沿边握着姜姩的手。
她气色恢复了不少,呼吸也正常了,就是没有醒来。
刘启舟又道:“你看看你,把王妃身子都糟蹋成什么样了,皮都破了不少,还有那么多的淤青。”
谢长砚猛然抬头,双眸猩红,他解释道:“什么破皮,我没有扒她皮,淤青……都怪我。”
刘启舟撇撇嘴,嘀咕几句:“再糟蹋,以后可不能一夜春宵了,花得慢慢呵护娇养,才能日日欣赏。”
谢长砚瞪了他一眼,“有什么话直说,四十好几了跟个小孩一样背后说坏话!”
刘启舟看了看屋子,江壹江肆站的笔直,还有几名太医。
他也懒得顾谢长砚的脸面,高声道:“以后王爷行房事要温柔些,弄坏了王妃身子日后就不能享受了,而且王妃上吊太久,救活了也不知何时醒来,醒来了也不知会不会傻!”
话落,谢长砚只觉一口气堵在喉咙里,上不去下不来,想骂他又找不到理由。
江壹江肆依旧面色严肃,心里却是为刘启舟胆大妄言捏把汗,还有些许的憋笑。
太医们面面相觑,又把头埋得更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