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的傍晚,纺织厂家属楼林家。
饭桌上,林母对大家说:“你们姨妈今天下班特意来家里,邀请我们周日去她家吃饭,让我把映羡和述岑也叫上。”
严姨妈来时,还不在家的林映伟疑惑地问:“无缘无故地喊我们一家去她家里吃饭做什么?舅舅一家去吗?”
“他们不去,她说经常和你舅舅一家见面,和我们少见,想和我们多见一下面。”林母夹起一筷子咸菜放到碗里。
林映婉漫不经心地说:“姨妈来我们家的次数一年也就两三次,特意上门,单纯让我们去她家吃饭?姨妈可没那么热情好客。”
“我看十有八九就是冲着二妹和二妹夫去的,要不然怎么会特意叫他们去她家吃饭。”周东红背着九月,时不时吃几口东西,她最近对家里的饭菜提不起食欲,感觉身体没什么力气,很容易累。
周东红看一眼林映伟,让他抱一下孩子,她背不动了。
“我也觉得是,妈,你没一口答应吧。还没问过映羡那边的意见呢。”林映伟把九月抱过来。
“没答应,我说得问问映羡他们有没有空去。”
林母抬头看到周东红面色发黄,心想今天得把事情说清,“东红,你坐月子的时候,我也没亏待过你,你现在面黄肌瘦的样子,让别人看见,还以为我怎么虐待你了。”
林母实在疑惑周东红怎么虚成这样,她以前坐月子没有这样的条件,都没有像周东红现在这副模样。左邻右舍都在背后嘀咕她虐待儿媳妇,她是有理说不清。
林映婉阴阳怪气地说:“肯定是吃多了严清给的蜜饯,没有心思吃饭,正餐不吃,吃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不憔悴才怪。”
林映婉本来和周东红一起吃蜜饯的,结果周东红越来越护食了,让林映婉自己找严清买,林映婉才不去找严清,她不喜欢严清,严清待人很假,好像有什么企图一样。
尽管看到周东红吃蜜饯,她不断咽口水想吃,但还是非常有骨气地不再吃蜜饯。林映婉觉得周东红现在吃蜜饯吃得走火入魔了。
林映伟忍不住说周东红,“东红,我们能不能不要整天吃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把钱花在那些东西上,对身体没有好处,又浪费钱。我们是在养孩子,为人父母,花销不小,要精打细算过日子,不能像以前那样生活……”
闻言,周东红抹去流下来的眼泪,生气地对林映伟说:“你就是嫌弃我不去赚钱了,可当初明明是你让我不要干的,安心回来养胎。我现在为孩子牺牲了那么多,你还来指责我。现在家里的活大部分都是我在干,我比上班还累……”
“我明明不是这个意思,我是看你为了吃些乱七八糟的零嘴,搞得人脸色都不好,才说你的。你现在来歪曲我的意思。”
周东红和林映伟大吵了一架,她收拾东西抱着九月回娘家,林映伟也怄气不理她,随便她离开。
李婶站在家门口,看到周东红气冲冲地走出来,不禁说风凉话,“林家真不是东西,看把你虐待成什么样了,比黄世仁还会剥削人。”
周东红吼了李婶一句,“多管闲事,看好你家吧!”
“就跟吃了火药似的,又不是我虐待你,不识好人心……”李婶边骂边走回家。
林母和林父看到这场面也没了胃口,林母心里烦躁这算什么事,她指着林映伟骂:“你要是敢去周东红娘家接她,你不要回家了,你们两个过日子吧。我不认你这个儿子。刚才大家说错她哪一点了,有话不好好说,就这么随便走。从她怀孕开始,我扪心自问没有亏待过她,现在外面的人都在说我是恶婆婆,天天虐待她!”
林母越说越气,上手推林映伟,想要赶他出去,“都是你的错,都怪你惹了那个祸害回来,搞得家里不安宁。”
“妈,妈……”林映伟心中也委屈,谁都来怪他。
林映婉和林父拉着林母,让她消气。林映婉给林映伟使眼色,让他认错。
林映伟不停地向林母道歉认错,林母却气极了,坚持要把他赶走,不想看见他。
………
周母看到周东红红肿眼睛,抱着孩子回来,着急问发生了什么事。
周东红把在晚饭时发生的事情都说了一遍,周母看她这样,“东红,我记得你出月子的时候脸是圆圆的,现在脸都凹进去了,面色也黄。到底是林家虐待你,不给你饭吃,还是你吃那乱七八糟的零嘴,吃成这样的?”
“怎么可能不给我饭吃,可能真是太喜欢吃蜜饯了,吃了那些就没有胃口多吃饭。”周东红越说越心虚,她刚才不知道怎么的,一下子很生气很暴躁,发脾气跟林映伟吵了起来,情绪很不稳定。她从来没有这样和林映伟吵过架。
周东红让周母给她拿镜子,她看到镜子里的自己吓一跳,双目无神,眼下发黑,脸又黄又瘦,自己怎么变得这么难看了?她之前都没有留意说要照镜子,今晚好几个人说,她才想起来照照镜子。
周东红想是不是因为这样映伟开始不喜欢她了,对她不耐烦,她现在又丑脾气又大……周东红眼泪又掉了下来,抱着九月哭。
周母看她只是照个镜子,就哭起来了,连忙安慰她。周东红停止哭声后,周母问她要不要去医院检查,看是什么情况才会弄成现在这个样子。周东红点头,她也怕自己身体出了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