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鹤亭的耳朵很敏锐,听见声音,声线的质感是他所熟悉的。
他瞪大双眼,完全不敢置信。
这道声音,实在太像是他所熟悉的顾盏瓷的声音,且越听越像!
如果真是他认识的小瓷,小瓷怎么会和寺庙里的住持纠缠?又怎么会如此骚浪,勾着一个僧人,在院子里放浪形骸?!
种种迹象,完全打破了赵鹤亭的认知。
赵鹤亭垂下的眼皮,微微往下压,他的手指都轻微发颤了。
他想破开眼前禅舍的这道门,可门里面上了门栓,他动作幅度只要稍大,里面的二人定然会发现他。
赵鹤亭的心里,犹如在热锅上煎着的蚂蚁,紧张、焦急、焦虑、惊恐……各种负面情绪通通袭来。
但又无可奈何,他只能停在原地。
透过那小小的门缝,继续等待着……希望能看到那个女子的脸!
僧人的声音,又传过来:
“不知女施主说的里面是哪里?外面又是哪里?上面是哪里?下面又是哪里?女施主说清楚了,贫僧才好为你诊治。”
顾盏瓷恨恨的扬起了眉毛,这男人恶劣起来,还真是让人无法招架。
反正四下无人,她就不信,连言语上,周鹤亭也能一直压制住她,她总要扳回一把吧。
“周住持,人家下面痒,痒的夜晚睡不着觉,特意来找住持,给我治治痒。”
周浔眸色沉暗的盯着她,他心里的愉悦,其实几乎快要溢出来了,可眉眼间,还得压住神采,继续发问:
“既然下面痒,女施主下面究竟是怎么个痒法?可否具体描述一下?”
顾盏瓷决定再豁出去一把,开车谁不会,她可是接受过九年义务教育的人,开车技术溜溜的,只是她平常不想开而已。
“就像是虫子在咬,想挠却又挠不到,抓心挠肺的!”
“死鬼丈夫也死了,周住持,你可要长命百岁,千万别像我那个死鬼夫君,这么快,就下地底下见阎王。”
周浔垂下眼皮,掩饰住自己眼里的笑意,继续漫不经心的说:
“女施主,还有别的男人吗?”
顾盏瓷抬起眼皮,打量他的脸色。
周浔此刻的脸上表情寡淡,看不出丝毫情绪,她摸不准他问这个是什么意思,但也不妨碍她的自由发挥,她回答道:
“有!除了我那死鬼丈夫,我还有个姘头,黏糊糊每日缠着我,这是好不容易脱身,才能来找周住持您看病啊。”
赵鹤亭看到的场景,便是那女子,将双手搭在僧人的脖颈间,女子的调情声,如此熟稔,看此情形,二人私底下不知私通了多少回!
那女子如此不守妇道,没有妇德妇容,勾三搭四的竟还不止一个男人。
这绝对不会是他的未婚妻小瓷,小瓷是那样的单纯良善,他绝不相信,顾盏瓷会性情大变成如此模样。
理智上告诉赵鹤亭,他应该离去了。
可情绪上,他又觉得那二人痴缠着,是他从未见过的场景,人总是会对未知的领域感兴趣。
赵鹤亭想要探索,想看二人接下来会如何!
“房事频繁吗?男人多,也经常和男人睡吗?女施主怕不是寡妇,而是妓女吧?小心睡出病来,花柳病可不是什么小病!”
顾盏瓷气不过,这男人的嘴实在太毒,竟然咒她得花柳病,她狠狠掐在周浔的腰间。
“频繁。”
“人家身子痒,就靠这个来治病,不然,也不会来找住持您了。”
“一旬几次?”男人的声音听不出情绪,语气里,却带着极强的压迫感。
顾盏瓷想了一下,古人口中的“一旬”,便是十天。
“一旬好多次,那姘头看我看得紧,比我那死鬼夫君,还要粘我。”
她其实没有太多感情经历,除了赵鹤亭,男人只有周浔一个。
周浔的确看她看得太紧,顾盏瓷后悔至极,她和男人相处的经验太少,才会这么容易落进男人的陷阱。
若她在现代时,便修炼成海王海后,到了这古代,或许就不会被周浔玩的团团转。
周浔抬起眸子,凌厉的眼神望过来:
“姘头看你看得紧,这是为何?你难道做了对不起他的事?外面的男人,不仅有死鬼丈夫,还有更多?”
顾盏瓷的目光,对上他的视线。
“不多,就一个死鬼丈夫和一个姘头,再就是周住持你了。”
赵鹤亭不再扒着门缝朝内看,他靠着门板站立,听着里面女子的话,只觉得额角的青筋突突暴跳。
谁若是娶了这女子,怕是连男子的尊严,都荡然无存。
嫁做人妇,还有姘头,如今又和寺庙里的住持勾连不清,这女子竟说男人不多,她还想要几个男人?几乎是人尽可夫了!
“最近都和谁睡了?上一次房事在什么时候?”
“前几日。”
周浔又问,“和谁睡的?”
顾盏瓷的耐心有些告罄,这人明明心知肚明,还偏要刨根问底,只是搞点情趣,演演戏而已,何必如此认真!
“就是我那姘头啊。”
随后,赵鹤亭就听到,那住持压低声音,意味深长的说着。
“隔了有几日,时间倒是蛮长的,你身子会痒,实属正常。”
于是,赵鹤亭听见动静。
那住持搬过来一把摇椅,让女子躺在上面。
“到摇椅上,院子里点着灯笼,光线还不错,贫僧帮你检查一下。”
顾盏瓷打量了四周,这禅舍的确挂着灯笼,因为上元节的缘故,月亮也格外圆,即便现在天色已晚,周围的光线却并不暗淡。
只是,这男人未免疯过头了吧。
天气还冷,她身上穿着厚厚的袄裙,披着斗篷,给他检查?他还能检查哪里!
就算如此急色,也应该到屋子里去,她会顺从他的,可她不想在露天席地下,如同野人般狂欢。
“放心,只是脱裤子而已,斗篷可以不脱。”
赵鹤亭听到男住持的声音,只觉得这位住持,实在是色中狂魔,二人所行之事,简直要污了承恩寺的名声。
“不会有其他人来,今日上元节,旁的住持要去大殿,诵经守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