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如何欠出五千两金?
作者:云雾轻罗   被骗难逃,阴鸷权臣强布局锁卿卿最新章节     
    “我……我住在城南。”
    “那走啊,愣着干什么?去你家里,我快饿死了,先弄点吃的。”
    顾盏瓷没好气的说。
    她原本对未来还有期待,可现在,一切都毁了,连曾经青梅竹马的美好记忆,也毁个干净。
    “对不起,小瓷,对不起……”
    陈生喃喃低语,尾音带着颤抖的哭腔:“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陈生脸上,说掉眼泪就掉眼泪,不愧是戏子出身。
    他哭的声音哽咽。
    一点也不影响,他心里乐开了花,这是他人生中最卖力演出的一场戏。
    戏落后,他仿佛已经看到,一大笔银子在向他招手。
    “哭什么哭?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赵鹤亭,两年不见而已,你连男人的骨气都没有了?”
    顾盏瓷打断他的忏悔,语气严厉的斥责。
    陈生的身子颤了颤,佝偻得越发厉害。
    心想他本来就是一个戏子,要骨气有什么用?骨气又不能当饭吃。
    看到“赵鹤亭”如此懦弱、如此没用,顾盏瓷简直痛心疾首,她真恨不得戳瞎自己的双眼,怎么就看走眼,选了赵鹤亭当她男朋友。
    顾盏瓷转身就走,往城南的方向去。
    陈生立刻跟上,就在她身后,慢慢走着,嘴巴里假情假意的念叨:
    “对不起,小瓷,都怪我贪得无厌,我太想要赚大钱,可我当初来京城,身上也的确没多少钱……”
    他的哭腔夹杂其中,顾盏瓷听的清清楚楚,心里的悲伤更沉重。
    “我就是想,赌场来钱快,我真的走投无路了,我要读书,我的吃穿住行,都需要钱来解决……”
    “可我身上空空如也,穷的叮当响,我怎么有脸回建州,我不过是想要风风光光的回去……”
    “我甚至想过,我们将来和和美美的过日子,再生一两个孩子……”
    陈生一字一句,说的都是对未来的美好畅想,顾盏瓷喉间哽涩,眼泪再次漫出眼眶。
    她停下脚步,僵站在原地,无声落泪。
    “小瓷,你原谅我吧……真的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
    男人声音恳切,泪水一连串接一连串的落下,将他自己的衣服领口,都给湿透了。
    “我也有错,当初,不应劝你努力,不该让你走科举道路。”
    顾盏瓷说的诚恳,她是发自内心的后悔。
    “走吧,去你住的地方。”
    陈生立刻点点头。
    二人走向了城南,身后盯着他们的暗卫,依旧是暗三和暗七。
    暗七饶有兴致地和暗三说,“陈生这戏子,得亏识趣,不然,他要是敢动姑娘一下,国公爷可吩咐了,以后要断他一只手。”
    暗三的心境,却不如暗七乐观。
    他一路盯着,担惊受怕的,生怕陈生这个戏子,会将戏给演穿帮了。
    还好,演戏功力足够强,不愧是戏班子里的台柱,国公爷没找错人。
    在城南的一条小巷子里,陈生推开自己院子的房门,走进室内后,他自己都感到惊讶,因为房间里,摆了不少四书五经,还有许多宣纸笔墨。
    他一猜就知道,是那个大人物准备的,不得不说,这场戏搭建的实在太好,细节之处,面面俱到。
    毕竟,他的本职工作可是唱戏的,从前,屋子里堆的都是各色各样的胭脂水粉,以及戏服,怎么可能会有笔墨纸砚,他压根没读过书的。
    进屋后,顾盏瓷还算满意。
    看到屋里堆着书,书上都是写过的痕迹,认认真真的批注,至少证明,“赵鹤亭”也并不是完全游手好闲。
    她搬了把椅子,坐在屋里,问眼前的“赵鹤亭”:
    “五千两金子,是怎么欠出来的?”
    “就算你在赌场赌博,身上没有大额本钱,押注的筹码都没有,怎么可能会欠那么多?”
    陈生思索他先前背的剧本,才想起来了,当即开口回答:
    “赌场他们放高利贷,我最开始,只是欠了几两银子,可谁知道,利滚利两年之后,滚到了五千两金子。”
    顾盏瓷微微闭了闭眼,她心里也是这个猜测,没想到现实果然如此。
    紧接着,她的动作极快。
    用尽全身力气,几个巴掌将陈生打的耳朵轰鸣作响。
    “你记好了,赵鹤亭,帮你还完这笔债,以后你我再无瓜葛。”
    她知道,那个“假鹤亭”赢了,她迟早要去找他。
    陈生一瞬间像是被打懵了,实际上,他伸手护着脸,摸索人皮面具掉没掉,还好还好,没掉!
    “不要,小瓷,我们好不容易才见面,你怎么能这样狠心?”
    “我们那么多年的感情,你说放弃就放弃,我不想和你当陌路人……”
    这是陈生最擅长的情感戏,他表演的绘声绘色,台词脱口而出,舌头都不带打结,也不带犹豫。
    眼下的时机,他的人设变了,不再是颓废潦倒,应该表现出卑微求爱。
    “你有脸说爱我?”
    “赵鹤亭,闭嘴吧你,你的爱,令我觉得恶心!”
    “滚出去,我想休息。”
    陈生立刻闭上嘴巴,他自己演的也很累好不好?
    让他滚出去,那就太好了。
    可戏还得演到位,他悄默默的拿了一床新被子,补充一句:
    “小瓷,那你先休息,被子是新的。”
    随后,陈生离开屋子。
    “呵……”而顾盏瓷自嘲着叹出一口气。
    越想胸口闷得越发厉害,像是堵满了吐不出的抑郁。
    她嫌弃床脏,便拼了椅子,盖上被子躺着,顾盏瓷紧紧揪着新被子,手背因为过分用力,而绷起青色血筋,她像是在跟谁较劲一般,似要将被子也毁掉、捏碎掉。
    然而力气耗尽,也不过是红了手掌,全然无用。
    她强迫自己,努力进入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