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日,顾盏瓷都未曾再看到周浔。
她先前就怀疑,这别院是否暗地里还藏着人,如今,她既然心里存着要离开的想法,便不能被人盯上。
要走也是偷偷的走,毕竟,她在明,而那个鹤亭在暗,她也不完全确定,那个鹤亭究竟是好人还是坏人。
出门时,谭媪也要跟着她。
挺不自在的,可她若是把谭媪打发走,更是显得自己有猫腻。
“姑娘,你这是想去哪里?用不用等公子回来,让他带你出去?毕竟,你对京城的好多地段,也不甚熟悉。”
顾盏瓷撇撇嘴。
这话一听,就是不想让她出门,要真让那个鹤亭过来,她也就什么都不用干了,完全没有自由可言。
“等公子过来带我出门,怕是得等到猴年马月吧,这两日,你看公子是不是都没有来别院,八成公务繁忙,我们还是不要麻烦他了。”
不管当时看到的那个少年,究竟是不是鹤亭的侄子,但顾盏瓷确定的是,那少年当日的那番话,话里话外也在贬低“鹤亭”。
男人几日不出现在别院里,或许,被那个少年的后续事宜,给绊住了。
“姑娘,您之前才和公子出门,您现在又要去做什么,有什么事情,可以让老奴帮您去做,这天气也冷,出一趟门多难受。”
谭媪的意思,还是想让顾盏瓷留在别院,可她是个奴才,压根也阻止不了顾盏瓷的决定。
“我想去看看金银首饰,之前没买过瘾,还想去服装铺子再买买衣服。”
“公子带我出门那天,他侄子找我麻烦,真是晦气,惹了一身骚,东西都没买尽兴,我逛街逛的不够爽快!”
几日前的那件事,谭媪听说了,谭媪一时保持缄默,嘴巴笨拙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行了行了,你要是不想出门,你就一个人待在别院,放心,我不会偷偷跑的,还会回来的。”
顾盏瓷不耐烦的说,脸上的表情有些嫌弃。
可谭媪哪里敢放顾盏瓷一人出去,自然是紧跟在顾盏瓷身后,不敢离开她半步。
出门后,马车绕着京城里,走了好几圈,在最繁华的大街上,顾盏瓷左顾右盼,谭媪俨然不知她在寻找什么。
终于在一个偏僻巷子里,找到了一家服装铺子,顾盏瓷这才下了马车,走进去,她会选择这家铺子,便是因为隔壁,就是一家当铺。
店里的掌柜,热情的吆喝着,顾盏瓷在柜台上随手挑了几件衣裳,便在掌柜的带领下,走到后院的试衣房,谭媪要跟进来,顾盏瓷却阻拦住她。
“我进去试衣服,你还跟过来?”
“难不成你想看我光着腚的样子?”
“去!到前面柜台等着!”
从未看见顾盏瓷如此严厉的模样,一下子倒是把谭媪给唬住了。
两步三回头的,谭媪终究不放心,还是委婉的叮嘱道,“姑娘,那你可千万不能跑了,不然,奴婢就算有九条命,也得被公子剁了!”
顾盏瓷连忙点头,“哎呀,不会跑的,你把心放进肚子里。”
随后,谭媪的背影,消失在视野里,顾盏瓷手里拿着衣服,这才询问身旁引路的女掌柜。
“那个……你们这后院,有没有路,可以通到隔壁的典当行?”
女掌柜一听这话,再结合刚才那个老妇说的话,她存着几分心思,认为顾盏瓷,多半是被人养着的金丝雀,还要让人看着盯着,连一点自由也没有。
女掌柜便有些心疼顾盏瓷,遂热心肠的回答,“我们这后院,确实有后门。”
“穿过后门走几步,就能通到隔壁典当行的后院,姑娘,你要是想去当东西换钱,那就走后门吧。”
顾盏瓷兴奋不已。
她身上压根没钱,就算要离开,不论去哪里,最要紧的,肯定是得有钱备在身上,可即便出门买衣服,钱财也都攥在谭媪手里。
在栖山别院居住的日子,虽然吃穿不愁,可毕竟没有流动资金,她这才打主意到当铺里,把一些首饰当掉换钱。
“多谢,麻烦你帮我守着门哈,如果那个老奴过来催促,你再帮我打个掩护吧,多谢多谢!”
看着眼前热心肠的女掌柜,顾盏瓷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恳求眼前人帮她,不出意外,女掌柜的确也同情她,便答应了她的请求。
“小事一桩,她要是来催了,我一定把她打发走。”
就这样,顾盏瓷走后门,离开了这家服装铺子,正如女掌柜所说,穿过后门,她就看到了隔壁当铺的后院。
这两家铺子是邻居,挨得特别近,三两步,顾盏瓷就跨到了典当行的后院。
她手上拿着几个镯子和几根银钗,这些都是那个“鹤亭”,为她置办的首饰。
若他真是翰林院编修,手上银钱不够丰厚,那确实,也只够置办朴素的首饰。
进了典当行的后院,当铺掌柜看到她,有些意外,但顾盏瓷立刻嘘声,让他不要声张。
掌柜做买卖的,走南闯北,也见过许多事许多人,并没有大喊大叫,而是问起了顾盏瓷的意图。
顾盏瓷这才从自己的袖子里,掏出了一些首饰,放在桌上。
“您看看,这些东西值多少钱,我想全部当掉。”
当铺的掌柜有些警惕,毕竟,一个人偷偷摸摸走后门,进入到他的当铺,还是个姑娘家,他下意识的,就往小偷小贼的方向猜测。
而当拿起了桌上的首饰,当铺的掌柜,脸色就是一变,随后,他抬起头,认真的打量眼前的顾盏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