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惢心早就死了,谁能证明你说得话?”
魏嬿婉没好气地开口。
“可以对比绣样!”
如懿这时候显得非常胸有成竹。
她当年不管是做手帕,还是给凌云彻做鞋垫靴子,都是用的另一种缝合方式。
此时要查,绝对查不出那是她的绣工。
“珊瑚。你带几个人去延禧宫去取慎答应的绣品来。为了公正,也找一找惢心还有没有绣品留下。”
“是。”
雪鸢心中冷笑。
你说是惢心的那就是惢心的了?
当初看原剧时,她就觉得这段不同寻常。
一个还渴望再出冷宫的嫔妃,又曾是高门贵女出身,如何会让自己的绣工流出宫外。
而且当时还有毓瑚将这些绣工送给弘历查看。
所以当时一定是毓瑚看如懿用了不同往日的绣法,才会放任凌云彻将那些帕子卖出。
同样的,如懿给凌云彻的鞋垫还有靴子也定是如此。
如懿的表情顿时一僵。
为何还要对比惢心的,难道皇后看出了什么?
在如懿的忐忑中,珊瑚带着各色绣品回来了。
为了表示公正,雪鸢热情邀请甄嬛的嬷嬷福伽一起参与这场对比。
甄嬛自然乐得如此。
她甚至还给福伽使了个眼色。
意思是,不管事实与否,只要有机会把私通外男这个帽子死死地扣在如懿头上,那就放心大胆地做。
她可不信皇后这个狐狸会帮如懿的忙。
福伽点点头表示明白,上前与珊瑚一同查看。
“启禀皇上太后,这些鞋垫与靴子与慎答应的绣工不同,但……”珊瑚顿了一顿,“与惢心的也不同。”
弘历皱起眉头:“都不同?那难道这些东西是冷宫中的其他人绣的?”
如懿正想松一口气,福伽慢悠悠地开口了。
“珊瑚姑娘还是对绣法不够了解。这分辨绣工,除了缝合之外还有起针,还有花样走线的变化。”
“依奴婢看,这靴子内侧的如意云纹,虽然收针之处与慎答应往常的绣法截然不同,但其起针和走线方式却非常相像。”
“而且……”福伽对弘历福了福身,“请皇上恕奴才说句有些不中听的话。”
“你说。”
“而且,如意纹常见,如意云纹不常见。这绣在靴子的内侧里就更不常见了。分明是这纹路暗合了慎答应与凌云彻的名讳,才不好绣在外面招摇过市啊。”
弘历招招手,示意珊瑚将靴子拿近些。
呵!果然。
这靴子崭新地不说,往常会绣在靴筒外的花纹非常心机地绣在了里面。
如果不仔细翻开查看,怕是会忽略了过去。
一把将这双象征着耻辱的靴子扔在如懿脸上,弘历示意进忠把如懿的嘴堵上。
他现在是一句话都不想听如懿说。
女人的嘴,骗人的鬼!
“你们继续!”
剩下的十来个人看澜翠和赵九霄好像没事,便干脆你一言我一语地将自己看到的一切说了出来。
“微臣是长街巡逻侍卫。曾看见慎答应与这个凌云彻两人肩并肩地在长街上散步。”
“微臣也看见了。不仅如此,微臣还看见慎答应与他一同坐在台阶上说话。身边的宫女太监都离得远远的。”
“奴才是延禧宫太监。慎答应经常与凌云彻一同散步聊天,当时的惢心姐姐还有后来的容佩姑姑都会特意带着我们回避。”
“奴才也看到过……”
“奴婢也……”
“统统都给朕闭嘴!”
弘历再也忍受不住了,他这回直接掀翻了面前的炕桌。
桌上的茶水洒了甄嬛一身,气得甄嬛站起来就是一声怒斥。
“皇帝!”
雪鸢抚了抚心口。
哎呀,还好太后进来的时候她动作迅速地坐到了下首的位置,不然她这件新做的雪青色旗装岂不是刚上身就毁了。
“现在乌拉那拉氏与这个凌云彻私通证据确凿。皇帝你与其如此愤怒,不如赶紧处置了两人。也免得回头再传出什么风言风语来。”
甄嬛看弘历扶着额头大喘着粗气,也怕他突然有事,不由地出言劝诫。
“传朕旨意。乌拉那拉氏……”
“不需要皇上下旨!”
突然传来的一声大喊打断了弘历的话。
如懿被堵上嘴时就彻底的绝望了,她努力地用舌头顶着嘴里的布团。
她还有话要说,她必须要说出来!
“进忠你现在越来越不中用了!不是让你把她的嘴堵上吗!过会儿自己去领二十板子!”
弘历一口气憋在胸口,直接迁怒了站在一边的进忠。
而另一边,雪鸢则微微眯起了眼睛。
“皇上!臣妾与您,虽然未结发为夫妻,但在臣妾心里,您却一直是臣妾的夫君。”
如懿终于摸到了自己的发髻,用力一扯,那已经有些稀疏的头发顿时散落下来。
她虽然没有剪刀,但是她还有她的牙齿。
只见如懿取了一束头发用力啃咬,直到口腔被自己咬破了出了血也不曾停下。
终于,如懿将那束头发啃断了一截。
她捏着那缕头发,神情中都是决绝。
“臣妾如今,断发为祭,给去了的青樱和弘历。”
她轻轻地松开了手。
随着那缕头发飘落在地,如懿脱力般地彻底倒下,身下的血迹大片大片地流了出来。
感受着身上逐渐流失的体温,如懿好像看见了一面高高地城墙。
上面有一对少男少女。
他们互相分食着点心,讨论着墙头马上。
他们一边看着千里镜,一边试探着相约绛雪轩。
他们……
哦,好像后来,也没什么值得她怀念了的。
“皇帝!”
“皇上!”
陷入永眠的最后一刻,如懿好像听见了太后还有皇后惊慌焦急的呐喊。
是弘历。
弘历怎么了?
他是不是,在为我的决绝我的逝去,在为他曾经没有好好珍惜我而痛苦懊悔?
一定是这样的吧?
如懿带着诡异的微笑死去了。
而这时殿里完全没有人关注她。
因为弘历被她气晕了。
雪鸢惊慌地扶住弘历,冲着进忠喊道。
“快去叫太医!”
“嗻。”
进忠直接窜了出去。
遮了遮自己微微翘起的唇角,雪鸢指挥着殿内的其他人将弘历送去床上。
谁让他想要打你呢?
我还没有打过,他怎么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