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满室皆惊。
而弘历此时的心情就格外不美丽了。
这个令嫔,有证据为何不早早呈上来,莫非是也在看他的笑话?
他气怒地一拍桌子,开口就是质问。
“那你为何不早早禀报!”
魏嬿婉委委屈屈地开口。
“臣妾也是才知道没有多久啊。”
“这事儿还与慎答应当初带着凌云彻回宫有关。当时宫中不少人听说了这档子奇事,纷纷前去围观。”
“臣妾身边的宫女也去了一个。她回来后无意间提起,她认识一个侍卫,曾与凌云彻同在冷宫值守。曾看见当时还在冷宫的慎答应与凌云彻搂抱在一起,慎答应还赠送过鞋垫、靴子等物给凌云彻。”
“臣妾当时就训斥了她,说这没凭没据的事不能胡说。”
“可臣妾后来又想,若是凭空污蔑,哪儿就能把怎么抱的,又送了什么东西说得这样详尽?”
“就是从那时候,臣妾才开始派人查。只是这些事儿有一些年头了,直到前几日才有一些消息传来。所以才未曾及时禀报。”
雪鸢默默点头。
这事儿她知道,进忠也知道。
因为发现了魏嬿婉的动作,进忠还把他当年查到的一些消息都混在其中递了过去。
不然凭魏嬿婉的家世和本事,哪有能力去查这最起码十年前的事儿呢。
“那就把人证物证都带上来。哀家和皇帝正好看看,这慎答应是如何在冷宫,就和这个低贱的奴才搅和在一起的。”
甄嬛有些迫不及待了。
令嫔的这一通解释下来,皇后是牵扯不上了,但是把乌拉那拉氏的女儿钉在耻辱柱上这件事,她是非常乐意看到的。
刚才皇帝还碍于颜面没有处死乌拉那拉氏,现在证据都送到面前了,他要是还能忍住,那她只能送皇帝一句话。
忍一时变本加厉,退一步越来越绿。
受着吧!活该!
魏嬿婉小心翼翼地抬头:“那臣妾派春蝉去把人证物证都带过来?可能需要一点时间。因为那物证还在凌云彻的太监庑房里,臣妾并没有派人去拿。”
“进忠。”弘历示意进忠一起去。
“嗻。”
进忠弓着腰带着春蝉一起下去了。
瞧好了吧,我进忠公公办事,那叫一个雷厉风行。
春蝉目瞪口呆。
只见进忠一出殿门就把七八个小太监指挥地团团转,这个去太监庑房搜查,那个去永寿宫找澜翠,还有几个更是分别去了冷宫和延禧宫等处。
她跟出来简直就是个摆设,进忠公公全知全能啊!
还好主儿这些年一直老老实实地跟着皇后娘娘,除了慎答应额娘的事外并没有做什么别的事。
不然岂不是都在进忠公公眼皮子底下?
回去一定要提醒主儿,要更本分一些才是。
进忠并不知道春蝉给他贴上了大魔王的标签。
他只是看出雪鸢坐久了有些烦了,想着赶紧结束今天的闹剧,好送主儿回宫休息。
很快,一系列人证物证都被带到。
进忠又带着春蝉回了养心殿。
“皇上。人都找齐了,物证也都带来了。”
“带进来吧。”
随着一长串十好几个人走进殿内,弘历直接瞳孔震惊。
不是???
这么多证人合理吗?
“怎么回事?”弘历扭头问进忠。
进忠故作为难:“皇上,奴才怕令嫔娘娘查得不够仔细。派人去的时候,便特意让下面的小太监多盘问几句。谁知,竟有这么多人都曾目睹过慎答应与凌云彻关系亲近的场景。”
“奴才只好,都带过来了。”
弘历被进忠的话气得脸色涨红。
甄嬛倒是在一边用帕子挡着嘴憋笑。
爱新觉罗家一定是有什么绿帽基因。
当年圣祖爷有德妃和隆科多,先帝有哀家、眉姐姐和孙答应,现在就连皇帝都有慎答应和凌云彻。
欸?这样一看还是先帝比较惨啊。
弘历不知道身边用帕子捂嘴的甄嬛在想什么不礼貌的东西。
他颤抖着手指向下面的人。
“说!一个个说!”
十来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不想做这个出头鸟。
最后还是雪鸢开的口。
“看什么呢都?就从令嫔的宫女开始吧。”
“是。”
澜翠站出来一步。
“奴婢是令嫔娘娘的大宫女澜翠。凌云彻的事是冷宫侍卫赵九霄曾与奴婢说的。”
赵九霄也赶紧上前。
“微臣赵九霄曾与凌云彻共同值守冷宫。慎答应与凌云彻的事是微臣亲眼所见,万不敢欺瞒皇上。”
“你,你这个小人!”凌云彻目眦欲裂,“都怪我看错了你。”
赵九霄用莫名其妙地眼神看了凌云彻一眼。
“即便我们曾为同僚,关系也不错,但我总不能欺瞒皇上吧。你敢说,你没有在冷宫与慎答应抱在一起?你敢说,你没有收过慎答应给你的鞋垫和靴子吗?”
“那都是事出有因!绝不像你想象的那样龌龊!”凌云彻为自己与如懿辩解。
“当时冷宫中闹了虫蛇,娘娘受了惊吓。为了躲避地上的虫蛇,才会不慎与我抱在一起。后面的鞋垫与靴子只是为了感谢我的赠礼,并非——啊!”
凌云彻的话被弘历的扔过来的茶杯盖子给砸了回去。
“无耻之言!”
“她抱你你就可以接住吗?她送你你就可以收下吗?你还有没有君臣纲常男女之别?”
甄嬛也咂了咂嘴。
“你说得这些理由都不成立。鞋垫靴子这般物件若是女子相送,多是送与长辈、夫君,可万万没有送与一个奴才的道理。”
“而且,若不是你将尺码告诉慎答应,那便是慎答应天天盯着你的脚目测,才能做出这般合适的靴子。”
“可见你们两个,完全就是郎有情妾有意啊。”
凌云彻被弘历砸破了脑袋,鲜血顺着额头流过眼睛、鼻尖。
他听着甄嬛的话,无声地大张着嘴。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他与如懿根本没想过那么多。
为什么所有人都要用世俗的条条框框来曲解他们的行为呢?
可直到眼前一片通红,口中满是血腥,他都没有将这些话说出来。
因为他那本就被严刑拷打的身体终于承受不住这最后一根稻草。
“扑通”一声,凌云彻倒在了地上。
他失去意识前最后看了一眼如懿。
那是一个面目衰败形销骨立的女人。
她看似聪慧,但却终身都在被一个叫做爱情的谎言迷惑。
她总说皇上是不得已,总找各种各样的行为去证明皇上爱她。
可那不过是她自己的臆想。
他是肯定活不了了。
如果他的死能让她清醒,那……
“皇上!那鞋垫和靴子不是臣妾做的,是惢心做的啊!”
呵呵……
罢了,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