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王睿如今办公的地方,曾经属于都指挥使封晟的那个位置,世事变幻,风水轮流转,如今成了王睿发号施令之所。
纥石烈·玉儿换下了绮梦轩艳丽夺目的异国花魁服饰,穿上了一身汉家女子的素雅衣裳,别有一番动人的风韵。只是这衣服似乎有些紧窄,将曼妙婀娜的娇躯勾勒得淋漓尽致。
王睿见了,真恨不得拿起棍子狠狠抽打一下这女子的玉臀,好让她明白自己可不是能随意招惹戏弄的。
纥石烈·玉儿如今有了个汉名,唤作林夕瑶。
因着她眼下暂无其他去处,自然是不可能再让她回到绮梦轩风月之所,只能暂且将她安置在王睿的宅院里。
林夕瑶在风月场中厮混已久,惯会察言观色,卖弄风情。当她看到王睿身边伺候的晴雯和鸳鸯生得如花似玉,心底便悄然打起了小算盘。
试图向这二人打听与王睿的关系,言语之间尽是轻佻之意,惹得晴雯和鸳鸯在心里对她一阵暗骂,直道这女子果真是个不知廉耻的浪蹄子,揣测公子怎会将这样的人带回来。
王睿的手下见林夕瑶留在大人身边,不敢轻易得罪于她,将其视作大人的女人。虽说林夕瑶容貌出众,颇有几分姿色,就她这般复杂的身份和尴尬的处境,众人对她的态度也只能是视具体情况而定。
王睿在皇城司东城衙门的威望可谓如日中天,别看他年纪轻轻,但其背后的靠山强硬,加之自身行事果决,手段高明,着实令人敬畏。
“夕瑶姑娘,我有事问你。”王睿神色严肃。
夕瑶微微施礼,娇声嗲气地说道:“大人,找小女子所为何事呀?无论大人有何吩咐,小女子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哪怕是要......”媚眼如丝,话语中充满了暧昧与诱惑。
后面的意思无需明言,王睿当即正色道:“莫要胡思乱想,我只问你,上次在牢中你提及的迷香,如今可还有?”
“哎呀,大人,莫不是想与小女子共赴那缠绵悱恻之境?迷香可是催情的好物,我若稍加调制,能让人瞬间失去意识,在梦中尽享所想之乐。”林夕瑶的声音柔媚入骨,令人心旌荡漾。
幸好王睿办公的地方与锦衣卫站岗之处相隔甚远,否则这番露骨的对话若是被旁人听了去,定会沦为众人的笑柄。
王睿眉头紧皱,不耐烦地挥手说道:“休要胡言乱语!我只问你还有没有,有些事情将来或许用得上。还有迷药的解药,一并如实道来。”
林夕瑶娇滴滴地回应道:“大人,原来是为了这等事,小女子还以为大人要与我......只是当初的迷药都留在了绮梦轩,若要重新调制,恐怕还需些时日。”
“罢了,你且去忙其他事吧。”林夕瑶的脸上难掩失望之色,王睿如今是自己唯一的依靠。她只得乖乖应道:“是,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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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外天地间一片银装素裹,广袤无垠。
距离边关蓟县城二十公里外的一处高坡之上,一名中年男子身骑骏马,身着厚实的兽皮,外面还套着一层坚固的铠甲,显然是这支队伍的首领。
身后,紧跟着约一百来名彪悍勇猛的骑兵,个个精神抖擞,气势汹汹。
这位中年男子正是金国的皇帝完颜娄室,在他身旁,有一名汉人紧紧相随,此人名为范永斗。
范永斗的先祖曾是朝廷中的名臣,然而到了他这一代,科举屡试不中,又不善经营生意,致使家道中落,日渐贫困。
走投无路之际,竟偷偷出关,投身于金人麾下,成为了金人的走狗,实在是将祖宗的颜面丢得一干二净。
不过,在范永斗自己看来,他这是跟对了明主。所谓良禽择木而栖,在科举之路上屡屡受挫,但在谋略方面却有着过人的天赋。
凭借着在中原的所见所闻,多次为完颜娄室出谋划策,极力怂恿金国进攻中原。不仅提议夺取中原的田地和百姓,还主张在曾经属于周朝的土地上推行金国的文化教育,同时对投降的周朝将士予以厚待,试图从心理防线突破,为金人效力。
像范永斗这样的无耻之徒,用“周奸”来形容他,实在是再贴切不过。
完颜娄室绝非等闲之辈,在金国,强者为尊,皇位是自己在血雨腥风中,一步步拼搏厮杀得来的。尽管已年近四十,但他依旧精力充沛,每逢战事,总是身先士卒,冲锋在前。
完颜娄室对范永斗颇为敬重,丝毫没有因为他是汉人而心生歧视,反倒尊称其为“先生”。
范永斗对此受宠若惊,心中倍感得意,只觉自己终遇伯乐,连忙谄媚地说道:“范先生,您瞧瞧这蓟县城,城墙高耸厚实,防守森严缜密,周国的军队在此驻扎众多,附近还有几个边关遥相呼应。我大金若想从此处突破,只怕要付出极大的代价。”
范永斗略作沉思,随后说道:“陛下,再坚固的堡垒,也难免会从内部瓦解。周朝的元熙帝虽登基已有十几载,一心想要改革图强,却终究是力不从心。而我大金国主英明神武,远非周朝所能比拟。”
一想到蒲察翰潜入周朝窃取机密却以失败告终,完颜娄室不由得怒火中烧,愤愤地说道:“蒲察翰和完颜希尹真是坏了我的大事!山海关难以突破,蓟县反倒更易下手,只是我大金铁骑绕道至此,途中所耗费的精力实在巨大。”
山海关向来是周朝防御金国的核心要地,也是极为关键的军事要塞之一。然而地形狭窄,不利于金国铁骑充分发挥其优势。范永斗接着说道:“陛下,若要谋取大周,突厥人倒是可以加以利用。”
完颜娄室的皇后苏尔娅和贵妃大玉儿皆出自突厥草原的阿史那家族,地位尊贵非凡。想当年,突厥的势力曾一度凌驾于金人之上,而如今形势逆转,突厥人无奈沦为了金人的附属。
完颜娄室微微颔首,说道:“中原自古便有‘攻心为上,攻城为下’的说法。咱们暂且等待一段时间,待到春天来临,先试探性地进攻一番,再作进一步的打算。毕竟,近来国内也是诸多事端,不甚太平。”
金人内部矛盾重重,将这些矛盾向外转移,通过攻打周朝来获取利益,不失为一个绝佳的选择。众将士齐声高呼:“我等愿意追随陛下,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紧接着,又有一人说道:“陛下,此地距离周国的军队并不算远,恐怕会有麻烦。”
完颜娄室神色自信,大手一挥,说道:“无需惧怕!绝不敢贸然出城迎战。咱们就在此耀武扬威地逛上一逛,好好吓唬吓唬那些周人。”
也是无奈,周朝与金国交战,向来是败多胜少,在野战方面更是毫无优势可言。
在这冰天雪地之中,完颜娄室率领着他的队伍趾高气昂地徘徊着,蓟县城内的周朝守军,只能紧闭城门,严阵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