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音坊里间的小院中,王睿跟在薛蟠身后踏入。
刚一推开门,便瞧见屋内三个身着绸衫的年轻人正围坐一处,饮酒笑谈,好不热闹。
“蟠哥儿,怎么来得这般迟,莫不是自个儿偷着高乐去了?”其中一位英武的青年率先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
薛蟠连忙摆了摆手,一脸嬉笑地回道:“去去去,我岂是那般没义气之人?”
随后豪气十足地向众人介绍道:“这位便是金陵解元王睿,曾得见长公主,今日我把他带来,让诸位开开眼。”
王睿向来知书达理,赶忙向众人作揖行礼,说道:“在下王睿,见过各位兄台。”
众人纷纷起身回礼,彼此介绍起来。
打趣薛蟠的英武男子正是冯紫英,另外两人,一位是户部侍郎家的公子赵琦,另一位是翰林院编修之子孙浩。
冯紫英,在原着中乃是贾宝玉的挚友,出身名门,其父亲冯唐曾官至兵部尚书。性格豪爽,文武双全,诗词精通,骑射娴熟。
与贾宝玉情谊深厚,时常一同饮酒赋诗,尽显重情重义之态。虽说也有些纨绔习性,比如好色、好赌,本质纯良,是典型的贵族子弟模样。
众人相互认识后,便招呼王睿入座。
王睿刚一坐下,冯紫英便笑着说道:“久闻王公子大名,今日一见,果真气质非凡,英武俊朗。”
王睿心里清楚,这不过是古人常见的客套之语,若是顺着话头多说几句,难免让人觉得自己在卖弄。
摆了摆手,岔开话题道:“在下亦是久仰各位公子大名,今日咱们相聚于此,只谈风月,莫论其他。”
薛蟠接过话茬,朝着冯紫英等人笑道:“紫英,人我可是给你带来了,你当初许下的诺言也该兑现了。”
冯紫英闻言,摇了摇头,说道:“原本就是句玩笑话,即便你没把王兄带来,我也早有准备。”
薛蟠一听,顿时眉飞色舞,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冯紫英见王睿一脸的疑惑,便解释道:“今日有幸,我请了教坊司有名的婉君姑娘前来一叙。原本是邀了薛兄同来见识,碰巧听闻了王兄之事,便与薛兄打赌,若能请来王兄,一同相见。”
王睿听了,不禁抬头看了看薛蟠,心中暗自想到,原以为这家伙只为了自己的面子,没想到竟是另有缘由。
王睿微微一笑,说道:“倒是让冯兄费心了。”
冯紫英爽朗地大笑道:“王兄客气,大家不过是凑个热闹,寻个开心罢了。”
赵琦在一旁跟着附和:“是啊,今日咱们定要尽情欢乐。”
孙浩也开口道:“听闻婉君姑娘才艺双全,今日能得一见,实乃我等之幸。”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屋内的气氛逐渐热闹起来。
不多时,门外传来一阵轻盈且富有节奏的脚步声,一位身着淡粉色罗裙的女子缓缓而入。她身姿婀娜,如弱柳扶风,步步生莲。
再看其面容,眉如远黛,似青山含翠。目若秋水,像星辰璀璨;朱唇微启,如樱桃初绽;贝齿轻露,若碎玉含光。真真是风情万种,惹人怜爱。
“诸位公子,让你们久等了。”婉君姑娘微微福身行礼,声音如黄莺出谷,清脆婉转。
众人纷纷起身还礼,尽显君子之态。
薛蟠盯着婉君姑娘,眼睛都看直了,忍不住夸赞道:“婉君姑娘,你真是美若天仙,倾国倾城啊。”
婉君姑娘抿嘴一笑,眼中波光流转,娇嗔道:“薛公子过奖了。”
冯紫英笑着说道:“婉君姑娘,今日能请得你来,实乃我等的荣幸。”
婉君姑娘娇声道:“冯公子说笑了,能与诸位公子相聚于此,是小女子的福分。”
王睿对于眼前这纸醉金迷、声色犬马的场景实在是兴味索然,更不想继续与薛蟠等人虚与委蛇。
找了个借口说道:“这屋内着实无趣,我想到外面寻些别样风情的姑娘来。”
众人闻之,心领神会,皆笑言:“王公子自去寻乐,定要尽兴而归。今晚王公子的开销,都算在我们头上。”
王睿拱手谢过,转身下楼。
刚至楼下,云妈妈便扭着腰肢迎了上来,娇声道:“公子,可要奴家给您寻个贴心可人的姑娘?”
王睿佯装急切道:“那自然是好,不过我要三个。”
云妈妈心中暗笑,这公子看似正经,实则贪心。嘴上却应道:“公子稍等,奴家这就去安排。”
不一会儿,云妈妈便领了三位娇俏的姑娘进了房间。
王睿从怀中掏出三张百两银票,说道:“这里有 3 张 100 两,你们拿去分了。”
姑娘们先是一喜,接着便要宽衣解带,以为伺候的时刻到了。
王睿赶忙制止,正色道:“你们且听着,今晚不必接客,就在这房间里好生待着。我稍后便走,绝不会轻薄你们。”
姑娘们皆是一愣,为首的那位迟疑道:“公子这是何意?”
王睿叹口气道:“我家中突有急事,需速速回去。只是不想让你们再去伺候他人,受那委屈。几位姑娘就在此歇息吧。”
姑娘们面面相觑,一脸的茫然与疑惑。
为首的姑娘皱着眉头说道:“公子,这是何意?奴家们有些糊涂了。”
另一位姑娘也附和道:“公子莫不是在拿我们寻开心?”
第三位姑娘则眼中含泪,带着几分凄楚说道:“公子这般,让我们如何是好?”
王睿一脸诚恳地解释道:“我家中突有急事,需速速回去。只是见不得你们在此受苦,这才出此下策,让你们能有片刻安宁。几位姑娘就在此歇息吧。”
姑娘们将信将疑,为首的姑娘迟疑道:“公子当真如此好心?”
王睿郑重地点点头,说道:“绝无虚言。”
说罢,王睿趁着云妈妈不注意,悄悄出了房间,快步离开了清音坊。
回到听风苑时,夜已深,却见鸳鸯仍未睡去。
鸳鸯见王睿进门,连忙迎上前,关切又带着几分好奇地问道:“公子,这薛大爷带您去哪儿了?这么晚才回来。”
王睿眼神闪躲,含糊道:“没去什么特别的地方。”
鸳鸯秀眉微蹙,轻步靠近王睿,仔细闻了闻,神色变得有些严肃:“公子,我怎么闻到您身上有麝香的味道,虽说不浓,但这味儿可骗不了人。公子,您是不是去青楼了?”
王睿见瞒不过,只得如实说道:“确实去了清音坊,不过鸳鸯,我真的什么都没做。”
鸳鸯凝视着王睿的双眼,似在分辨真假,片刻后,她缓缓说道:“公子,我信您。换做是别人这般说,我定是不信的。”
王睿心中一暖,感慨道:“还是你知晓我的为人。那地方乌烟瘴气,实在不是我所愿久留之处。”
鸳鸯轻轻点头,语气带着几分劝诫:“公子,往后还是少去那等场所,万一传出去,对您的名声可不好。”
王睿应声道:“我明白,这次实属无奈,被薛蟠硬拽了去。”
鸳鸯说道:“那公子快些歇息吧,明日恐还有不少事儿等着您呢。”
王睿匆匆离开清音坊后,薛蟠等人在那房间里依旧纵情欢乐,丝毫未察觉他的离去。
薛蟠喝得满脸通红,一手搂着个姑娘,嘴里还在胡言乱语着:“来来来,再给爷满上,今儿个咱们不醉不休!”
婉君姑娘娇嗔着给他倒酒,薛蟠仰头一饮而尽,接着又开始吹嘘自己的种种威风事迹。
冯紫英与赵琦正为着一个话题争得面红耳赤。
冯紫英大声说道:“我看此事绝非你说的那般简单,其中定有隐情!”
赵琦也不甘示弱,拍着桌子喊道:“你懂什么?我看你是糊涂了!”两人互不相让,争得脖子上青筋暴起。
众人在这喧闹中,全然不知王睿早已离开这声色之所。
直至第二天,阳光透过窗棂洒进房间,众人在宿醉的头痛中渐渐苏醒。
薛蟠揉着发疼的脑袋,迷迷糊糊地问道:“王睿那小子去哪了?昨儿个不是还在这的吗?”
云妈妈得知此事,也是满心疑惑,皱着眉头说道:“这可奇了怪了,哪有人来咱清音坊不找女子作乐的?难不成是咱家姑娘入不了他的眼?还是说他故作清高,装模作样?”
冯紫英沉思片刻,缓缓说道:“或许王睿兄真有急事,不得不先行离开,咱们莫要胡乱猜测。”
赵琦撇撇嘴说:“哼,谁知道呢,说不定是瞧不上咱们这地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