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回来啦!”王睿刚踏进院门,鸳鸯那清脆的声音便响了起来,她快步迎上前来。
王睿微微点头应下,脚下不停,朝着屋里走去。
鸳鸯在一旁说道:“公子,屋里来了客人,等了您许久了。”
王睿闻言,脚步不由得一顿,眉头轻轻皱起。
在这贾府之中,除了李纨、王熙凤等寥寥数人,着实没什么相熟之人,这来的会是谁呢?
鸳鸯见王睿面露疑惑,忙开口解释道:“是梨香院的薛大爷。”
梨香院的薛大爷?那不就是薛蟠么!他与这薛蟠素未谋面,不知此番前来所为何事?
正当王睿满心疑惑之际,一阵急切的脚步声传来,薛蟠从屋里跑了出来,神色急切,口中嚷道:“睿哥儿,你可算回来了,我在这都等了你快一个时辰啦!”
王睿抬眸打量着薛蟠,只见他十六七岁的年纪,头戴棒槌巾,鬓上插着绒花,手中拿着折扇,身着一袭大红衣裳,活脱脱一副花花公子的模样。
瞧着薛蟠这般急切的样子,王睿倒是不慌不忙,淡定地吩咐道:“去倒杯茶水来。”
鸳鸯应了一声,转身往屋里去倒茶水了。
王睿则神色平静地问道:“你来寻我作甚?”
薛蟠脸上堆着笑,说道:“自然是来寻你玩耍的。”
王睿神色一冷,说道:“我没空,没事别来寻我。”说罢,转身就要走。
薛蟠见状,急忙上前,压低声音说道:“别啊,我在清音坊的东道都摆好了,就等你了。”
王睿闻言,微微挑眉,去清音坊?看来不是那腌臜之事。
神色淡淡地道:“以往咱们从未见过,你为何来寻我?”
薛蟠挠了挠头,解释道:“就是瞧着睿哥儿你年少有为,英气不凡,想与你结交一番。”
王睿盯着薛蟠,目光锐利,直把薛蟠盯得心里发毛,他这才讪讪地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有几个朋友听说你被长公主召见,都好奇得很,想见识见识。”
王睿心中暗自冷笑,正如自己所料,与薛蟠毫无交集,如此急切地前来结交,想必是在朋友面前夸下海口,怕丢了面子。这些个纨绔子弟,最是看重脸面。
想起原着中薛蟠的种种劣迹,骄横跋扈、仗势欺人,乃是个“呆霸王”。为了争夺香菱,指使手下打死冯渊,却像没事人一样扬长而去,将人命官司视作儿戏。
调戏柳湘莲不成,反被痛打一顿。后来娶了夏金桂,又去勾搭宝蟾,惹得家中鸡飞狗跳。
王睿顿了顿,谎称说道:“我身上没什么银子,去不得清音坊,改日得了闲再说吧。”
薛蟠一听,不以为意地摆摆手,大声说道:“睿哥儿,这算什么大事!都说了是我请,哪能让你掏银子!你放心,一切花销都包在我身上。”
王睿面露迟疑,说道:“这不太好吧。”
薛蟠哪管这些,一把拉住王睿,说道:“不碍事,些许银钱,何足挂齿!走走走,别让他们等得着急了。”说着,拽着王睿就往外走。
等鸳鸯端着茶水走出来时,院子里已经没了人影。
京城清音坊。
彩旗飘飘,灯笼高悬,明亮的灯光将此处照得如同白昼,还未走近,便能听到里面传来的欢声笑语和女子的娇嗔。
王睿心中暗自感慨,这清音坊不愧是京都有名的风月之所。
薛蟠似乎是这里的常客,熟门熟路地拉着王睿往里走。
刚一踏进,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宽敞华丽的大厅,四周雕梁画栋,灯火辉煌。
整个大厅布置得极为精巧,格调高雅。
当然,最吸引人眼球的还是那群莺莺燕燕,个个身姿曼妙,容颜娇美,当真让人目不暇接,舍不得移开目光。
“薛公子,您可算来了,姑娘们都等得心焦了。”
一个三十岁左右的艳丽妇人,身着五彩绫罗,头上珠翠环绕,眼神妩媚,扭着腰肢迎了上来,热情地招呼道。
王睿心中知晓,此人定是这清音坊的老鸨。
清音坊虽是官方开办的青楼,可终究也是风月之地,自然少不了老鸨来招呼客人。
薛蟠笑着说道:“云妈妈,这可怪不得我,今儿个我要招待我这位兄弟,所以来晚了些。”
老鸨转头看向王睿,娇声说道:“这位公子倒是眼生得很呐。”
话未说完,薛蟠便拉着王睿往里走去。
虽是夜幕初临,但清音坊里早已是宾客如云。
楼里到处都是莺莺燕燕与客人们嬉笑打闹的场景,那白花花的胸脯和大腿晃得人眼晕。
薛蟠见王睿四处打量,自以为会意,豪爽地说道:“睿哥儿,看上哪个姑娘直说,今儿个就让她来陪你好好乐呵乐呵。在这清音坊,只要你有银子,想做什么都行。”
王睿听了,只是微微一笑,并未回应。心里清楚,自己可不是那种容易被诱惑的愣头青。
这清音坊的女子,实在入不了王睿的眼。
平日里所见的李纨端庄温婉,宝钗聪慧大气,鸳鸯伶俐乖巧,晴雯娇俏动人,就连在金陵城中仅有两面之缘的李香君都别具风情。
甚至那雍容华贵的长公主,更是仪态万千。怎会为这些庸脂俗粉所动。
况且,这清音坊里有些女子是犯了事的官员的妻女,被迫流落至此。
古代的连坐之罪着实可恶,平白无故就让人沦为奴籍。
这里面的管事和打手都是些心狠手辣的人精,就算动手打人,也能做到不让人身上留下半点疤痕。若是有女子不肯屈服,一旦破了相,就只能去做杂役。
性子刚烈、誓死不从的,又不好直接带出去伺候客人,管事的就会叫上几个人轮番凌辱,直至被折磨致死。
听说这清音坊每年都有不少女子香消玉殒,却无人去追究她们的死因。
活下来的,也不过是些乖乖听话,被迫去伺候客人,供人消遣取乐的。
最终也逃不过“一双玉臂千人枕,半点朱唇万人尝”的悲惨命运。
清音坊虽隶属于礼部,但终究还是个青楼。
女子自然是可以赎身的,只是颇为困难。
一般人,无论是当官的还是平民,都不敢轻易买下这些女子,毕竟她们大多是“罪臣”的子女,买回去无异于给自己惹来麻烦,甚至可能遭受牵连。
当然,平民百姓也没资格进入这清音坊。来此的客人大多非富即贵,也正因如此,清音坊里的女子质量比一般的青楼要高出许多。
不过,薛蟠刚才那番话口气还是太大了些。
极品的官妓,想要一亲芳泽,可得花费不少银子,还得看管事的人愿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