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谢知恩将那名古怪异常的扶桑鬼将德川家康斩杀,
顾剑堂心中,此刻只有惊骇和庆幸。
惊骇的是,
这流王谢知恩的实力,竟然达到了这种恐怖的地步。
他顾剑堂,好歹是春秋刀甲,在天象境巅峰浸淫多年,对于武道的理解可以说只多不少,他刚刚可是亲眼感受到过那尊扶桑祸神的强大,
他无比清楚,凭借着自己的实力,别说是想谢知恩一样,
轻而易举地将那德川家康斩杀,光是占些便宜,都是极为勉强的事情。
可是,谢知恩只是出了一剑,德川家康和那尊古怪的扶桑祸神,便烟消云散。
庆幸的是,
自己当初能够做出无比明智的选择,押宝谢知恩,在暗地里和这位实力强大的异姓王结盟。
要是自己当初按兵不动,
或者是和其他离阳藩王结盟,
到时候自己和谢知恩对上,情况会有多可怕,他连想都不敢想。
冀州城内,流州铁骑的攻城战已经接近尾声。
攻城战最为艰难的,便是靠近城墙和攻上城头的时刻。
可惜,
谢知恩一道出其不意的掩星困月大阵,直接将这两关最为危险的时刻,给彻底解决。
隐藏在流州铁骑中的宗师级高手,或是战力强悍的将领迅速抓住机会,
脚尖在城墙凸起处接连几个借力,顺利攀登上城墙。
手中刀剑如风,将城墙走马道上的防守的倭国武士砍杀,硬生生撕开口子。
紧接着,身后那些流州士兵快速攀登而上,将口子越拉越大。
随着越来越多的流州士兵攻上城墙,
很快,几座主城门便接连失守。
余下的倭国武士,不得不退守进城内,和流州士兵展开巷战。
再之后,便是祸神传承全部展开的德川家康,被谢知恩一剑斩杀。
倭国武士大军没了主帅德川健康的祸神加成,战斗力大减,
冀州城内的巷战很快便结束。
顾剑堂转身,朝着后方刚刚两辽边军驻守的方向微微张口,一道细若蚊蝇的声音传出。
两辽边军的副将得到命令,翻身上马下达命令。
二十余万两辽边军开始朝着冀州进发。
顾剑堂身形一闪,转瞬之间便来到谢知恩面前,微微抱拳道:
“早就听闻流王剑道造诣颇深,”
“上次在逆流城外未能一见,没想到今日得幸,在这冀州城能够偶然一观,”
“流王的剑道造诣,果真是名不虚传。”
要是平常时候,
顾剑堂说这种话,必然是有很大的恭维成分在里面。
但是,今天面对谢知恩,他是心悦诚服地觉得谢知恩此人的强大。
谢知恩轻轻点头,见冀州城内的战事已经结束,便收回目光,
同时,感知发现冀州城东北方向,正在赶来的二十余万两辽兵军,对着顾剑堂轻笑道:
“顾将军谬赞了,”
“没想到今日顾将军竟然如此大气,直接将两辽的半数家底都带过来了。”
当初离阳皇帝在两辽陈兵,
目的主要有两个,
一是抵挡北莽铁蹄,其二便是限制北凉的发展。
而这支责任重大的两辽边军,总共兵力也就三十余万顶天,
没想到今天,顾剑堂直接带了二十多万出来。
不过这也对。
在雪中原剧情中,
顾剑堂就是这样一个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野心家。
原本所有人,都以为他这个浓眉大眼的两辽统帅,
对离阳赵家皇帝,绝对是最为忠诚的没有之一,
没想到他私下里竟然偷偷和西楚曹长卿联系上了,
之后曹长卿落子太安城身死道消,
他又将目光投向了当时声名正盛的徐凤年,
可惜他在原剧情中选定的这两人,最后都让他失望了。
寻常武夫面相的顾剑堂不卑不亢道:
“既然上次和王爷立下盟约,”
“如今咱们此次共谋大业,必然是应当全力以赴。”
谢知恩微笑着点点头,心中却实略微惊讶。
他知道,
顾剑堂此人,是一把极为锋利的刀,
用得好,必然是披荆斩棘无往不利,用不好肯定得伤到自己。
原以为,
他这次和自己结盟,必然会事先观望,或者在两辽保留下一点实力,
以防不测。
却没想他这次这么果断,
直接将两辽的半数兵力给带了过来。
顾剑堂本身也不是什么多话的人,两人又闲聊了一会儿,
等两辽兵军浩浩荡荡全部赶到之后,
便结伴进了冀州城内。
谢知恩一人当先走在冀州城主干道上,顾剑堂微微落后半个身位,态度恭敬地在后面慢慢走着。
沿途,
一个个矮小的倭国武士,被流州铁骑押解而过。
冀州城内的百姓得知,倭国守将德川家康被流王斩杀,倭国大军战败,
欢天喜地跑到路边,争相出来迎接。
“苍天有眼!”
“果真是苍天有眼呐!”
“这群天杀的倭国畜生终于遭到报应了!”
“这群畜生强占了我家的房屋!竟然还想欺辱我家中妻儿!今日终于遭到报应了!”
“恭迎流王进驻冀州城!”
“恭迎流王!”
“流王杀了这群狗日的倭国人!为我冀州百姓报仇!”
很明显,谢知恩在不久之前得到的那些关于倭国武士的情报,都是千真万确。
倭国数十万大军登陆青州之后,
离阳赵家天子带人引路,可这些倭国武士却禀性难移,一路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但离阳赵家天子,以及一些离阳官员为了稳住倭国军队,
对于他们所犯下的,竟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朝中不少还有些良知的御史,上书赵家天子弹劾此事,
最后竟然落了个下狱的下场。
谢知恩带着顾剑堂以及部分将领,听着冀州百姓的讨伐声,一路来到了冀州城城主府。
此时,整个冀州城主府已经被流州士兵团团包围。
一名看着读书人模样的中年人,穿着离阳四品大红官服,留着山羊须,看起来颇为愤怒,站在城主府大门外,
对着流州士兵破口大骂。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
“皇帝陛下公忠体国,为国事日益操劳,给你们发放俸禄,”
“你们这群乱臣贼子竟然不思忠君,”
“犯上作乱,妄图颠覆我离阳基业,你们就是一群千古罪人。”
留着山羊须的中年官员看起来一副刚正不阿的模样,
声嘶力竭,唾沫横飞,
指着旁边那些流州骑兵口诛笔伐,嘴里时不时蹦出一两句警示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