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幸收回视线:“是骚扰电话,小宇帮妈妈拒接。”
“好。”
小家伙也不知道是不是太困了,稀里糊涂把接通当拒接点了。
电话接通那一瞬间,毛大林慌张的声音传来:“陈幸,我是公公。”
“爷爷!”
平时毛大林带毛宇的时间多,所以小家伙很兴奋。
“爷爷,我和妈妈今天去游乐园玩了,还没回到家,妹妹睡了,不能吵到妹妹。”
陈幸没想到毛宇接了,此时也不好说挂。
终于走到门口,她艰难找出钥匙开门,就赶紧将兰兰放回床上。
老房子隔音不好,她刚直起身,就听到毛宇抽噎的声音,吓得她赶紧跑出去把手机夺走。
果然,是张春荷在破口大骂。
她直接把电话挂了,安抚毛宇。
“别听奶奶胡说,妈妈先给你洗澡好不好。”
毛宇摇头:“妈妈,奶奶说爸爸快病死了呜呜呜,她说你早就知道了,所以故意不要爸爸的是不是。”
陈幸在心里骂死张春荷这老不死的了,净会颠倒黑白。
她不得不安抚道:“妈妈怎么会不要爸爸呢,妈妈和爸爸永远爱你,别哭,妈妈会问清楚的,先洗澡好不好。”
陈幸好哄歹哄才将毛宇哄好,这时,她手机已经被打爆了。
但她真没空管,她还得给小的擦身子换衣服。
此时,毛家,毛海波喝得醉醺醺地回来了。
他身子摇摇晃晃,张春荷想扶他,却被他一把推开。
他也身形不稳,重重摔在贵妃椅上。
“毛海波,你这到底怎么回事!”
张春荷又气又担忧,哭得眼睛都红了。
“你告诉妈妈,这是假的是不是,安小妮那个贱人呢,她到底去哪了,她老家在哪,我们找她算账去!
她忽悠你离婚就拍拍屁股走人,想得美!”
毛大林却更关心毛海波的身体,他仔细地看着毛海波,越看越慌。
毛海波面容太憔悴了,他以前还挺有肉的,也有小肚子,现在衣服下的身躯都瘪了。
“海波,你都病了还喝什么酒,快,我们去医院,肯定还有救的。”
毛海波甩开毛大林的手,剧烈咳嗽起来。
他这次没有捂着嘴,鲜血喷了出来,溅了毛大林一脸。
他满嘴血,虚弱地靠着贵妃椅,眼睛蒙了一层水雾。
“报应啊,爸,妈,都是报应!”
他又哭又笑:“我以为好不容易把到了个富婆要实现阶层跳跃了,结果我却病了!我老婆没了,孩子没了,新欢也不要我了!!”
他用力捶着脑袋,重重抹了把脸,鲜血抹得满脸都是。
“我投资还亏了,全亏了,妈,我对不起你,我没能赚到钱……”
张春荷见儿子这样,心肝都在痛。
“亏就亏了,妈还有钱,听话,先去医院,我们去医院。”
张春荷就这么一个儿子,她接受不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恸啊。
毛海波配合地去了医院,因为他知道,不去医院父母是不会死心的。
他的病,没得治……
果不其然,折腾了一周,接连辗转了几个医院。
最后甚至去了省医院,都没得治,癌细胞已经全面扩散,回天乏术。
但若家里足够有钱的话,也能用钱续命。
但这样会很痛苦,也很费钱。
张春荷差点没哭瞎眼睛:“治,必须治,倾家荡产也要治!”
她就这么一个儿子,她不能没有儿子。
为什么病的不是陈幸那个贱货,为什么会是她儿子!
想到陈幸,张春荷又活了过来,焦急道:“孙子,大林,海波,我们得把孙子要回来!”
安小妮怀的不是毛海波的孩子,现在也找不到她在哪。
而毛海波现在半死不活,很难再孕育孩子。
那就必须把毛宇要回来,那是毛家唯一的香火延续啊!
毛大林也是这么个想法:“对,孩子,得把孩子要回来。”
毛海波的两个妹妹也得知消息赶来,她们也伤心,跟着说要帮忙去讨伐陈幸。
结果一听陈幸为了要俩孩子的抚养权净身出户时,两个妹妹都噤声了。
这怎么去抢,不得被唾弃死?
但两个妹妹也是人精,她们知道张春荷手里还有不少钱,所以私下商量了一番,还是附和着父母。
而陈幸并不知毛海波已经把自己干进医院了。
自从那天打了那个电话,她就下意识地注意俩孩子的情绪,一下班就陪伴俩孩子讲解父母为什么离婚。
虽然这么小的孩子不一定懂,但她得说,她不说孩子什么都不知道,到时候张春荷再来一通哔哔,孩子们必然要误会她这个当妈的。
到那时,孩子们受的心理创伤只会更重!
好在,公婆不知道现在俩孩子在哪上幼儿园。
就算知道也没关系,因为幼儿园和书吧的制度都很完善,不管是谁来接,都必须给监护人打电话确认才能让其把孩子接走。
所以陈幸暂时不担心他们找上孩子。
但,公婆找上她了。
那天,下着微微小雨,公婆把她堵在公司楼下。
俩小姑子也来了,一人搀扶一个,讨好般和陈幸打招呼。
“陈幸,好久不见,能聊聊吗?”
陈幸后退几步,与他们拉开距离。
“不能,我和毛海波离婚了,和你们不熟,没话聊!”
她知道她们找上门是为了什么,她不会圣母心地好脸相待!
陈幸越过他们就想走,多说一句话都觉得膈应。
大姑子毛海燕拦住陈幸:“嫂子,我哥病了,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
陈幸嘲讽地笑了:“病了?哦,我记得了,叔叔上次给我打过电话,然后阿姨把我臭骂了一顿,好像是肺癌晚期是不是。
报应,这就是他出轨抛妻弃子的报应,死了活该!”
此时,陈幸大概理解了毛海波让她净身出户再偷偷补贴她的做法了。
因为她前期够惨,现在她做得再绝,他们都没资格谴责她。
张春荷本来因为毛海波生病熬得憔悴,此时听到陈幸的话,又被愤怒主宰了理智。
“你这贱货才是死了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