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辛夷最后还是答应了,不然怎么办呢?这么多人,不可能真不管。
不过她还是做了下伪装。
那些人不知道是冲着开封府去的,还是冲着这位倒霉大人去的。
所以她要稍微伪装下,至少让人看不出她是男是女来。
冤有头债有主,她就是个过路的,这你要有麻烦还是冲着贺辞年去吧。
靠山嘛,该舍就的舍,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于是陆辛夷用水壶里所剩不多的水给众人都喂了一口,然后将剩下的活了泥巴给自己脸上脖子上头发上都抹上。
最后在贵叔的帮助下上了马,才发现什么叫高头大马,感情她在草原上骑的是小马驹啊。
坐在马背上的陆辛夷,恐高了。
“贵…贵叔,有没有什么办法把我绑在马背上啊……”她怕到时候她跌下来。
“那样更危险。”贵叔道:“要不还是我去吧。”
那些已经死了的,没办法带,剩下贺辞年跟那五个还有一口气吊着的,都被搬上了驴车,等下也要拉着他们往京城去。
陆辛夷没说话,想着之前草原那教练是怎么说的。
人放松,不要死死勒着绳子,然后轻轻的磕一下马肚子……
陆辛夷轻轻磕了一下,马儿果然就往前走了几步。
陆辛夷眼睛一亮,用缰绳控制方向,摸摸马儿的鬃毛:“这可是为了救你主子,你可得给点面子啊……驾……”
说完又磕了一下,力道比刚才重一些。
马儿得得得的跑了起来。
陆辛夷立刻躬身,控制身体跟上马儿颠簸的节奏。
从这里骑马到城门口,快的话,大半个时辰,像陆辛夷这种小白,最少得一个时辰。
陆辛夷路上都提心吊胆的,等看到不少路人后,她才松口气,但也不敢降速,谁知道这里面有没有坏人。
她大腿两侧早就火辣辣的了,肯定是破皮了。
直到看到了城门口,看到排队进城的长龙后,陆辛夷从怀里摸出贺辞年的腰牌,大嘴大喊:“开封府的大人们在松树林遇到劫匪了,让开,快让开,开封府的人遇到劫匪死光了,快快去通知开封府的人……”
这边的骚乱很快引来了城门军。
听清楚陆辛夷喊的话后,守城的小将就是一惊,立刻转身回去禀报,也有人立刻上前拦住陆辛夷。
“你说什么?”
“开封府的大人门遇到劫匪死光了,就在松树林,有个人临死前给了我腰牌,让我来传话。”
“你先下来说。”
“我不下来,我就在这里,麻烦你们去通知开封府的大人。”
她可不敢进去,万一这里有坏人,她一进去就被噶了,她就要站在老百姓的中间,众目睽睽之下,谁还敢当众噶她?
那人见她不下来,问她要腰牌。
这次陆辛夷给了,“你看,但不许拿走,你要是敢拿走,就是匪徒的内应。”
那守门的将士被她气得就差没给她一下了,但也知道事情紧急,不跟她一般见识。
“我不拿着腰牌去开封府,开封府会信吗?”
陆辛夷一想也是哈。
“给你,我记住你了,你要是不去传话,那你就是跟劫匪一伙的。”
她一直说的是劫匪。
那将士确认下真是开封府的腰牌后,也不管她了,转身就回去了。
周围不少老百姓就问:“小伙子,真是开封府的大人遇到坏人了?”
“真的。”这会儿陆辛夷故意粗着声音大声道:“我正好路过看见的,好惨啊,全死了。
我之前在路上遇到了麻烦,就是开封府的众人帮我解决的,他他们脚程快,很快就超过我了。等我经过树林的时候才看到他们遇袭了,一地的死尸啊,身体还是热乎的。”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贼人,那么大的胆子,居然敢抢劫开封府的大人们。”
说话间,已经有几匹快马往陆辛夷来的方向去了。
陆辛夷不知道这些是好人还是坏人,但应该是好人,坏人要是敢这么明目张胆,那大胤离完蛋也不远了。
陆辛夷坐在马背上不肯下来,还让大家距离她远点,说万一有人要害她呢,别到时候有人故意围上来趁机给她一下,到时候凶手不知道是谁,大家都得倒霉。
众人一听很有道理啊,于是老百姓们都自觉离她两米左右的距离,将她围了起来,听她一遍又一遍的说松树林里的事。
秦砚带着大部队很快就出现在城门口,有士兵帮忙开路。
“那个小子,开封府的人来了。”有个将士喊她。
看到了秦砚,陆辛夷这才彻底放心,她催马上前:“大人……”
“谢谢你了。你先去开封府,我还有话要问。”秦砚问。
“大人,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我跟你们一起走。”
她现在可不敢回去。
秦砚看了一眼人群,也明白了:“那你跟上。”
说着一夹马腹,马儿立刻飞奔起来,还有一辆两匹马拉的马车,也跑的飞快。
一群马飞奔而去,陆辛夷看到他们跑的那么快有些傻眼。
她觉得自己一路上已经够快的了,心里还有点沾沾自喜呢。
结果没想到马儿真正跑起来是这个样子的,真的是马尾巴都翘起来了。
陆辛夷摸了摸胯下的马:“委屈你了。”
说完一咬牙跟上,不跟不行啊,她怕啊。
人群里有人看着他们离开,转身混入进城的队伍里了。
秦砚等人跑了半个时辰,终于接到了贺辞年他们,他们被城门守卫军护在中间。
贺辞年他们都昏了过去,贵叔赶着驴车,他们身上盖着草以及一头羊。
贵叔没舍得扔掉,虽然已经不能吃了。
秦砚让人将贺辞年他们都搬上了马车,对岔开腿走路的陆辛夷道:“今日多谢,这个恩,开封府记着了,老吴,你留下来问话。”
说完就要走。
陆辛夷哪里肯:“秦大人等下。”
秦砚扭头,看着陆辛夷立刻就多了警惕:“你怎么知道我姓秦?”
陆辛夷一边说一边抠脸上的泥巴:“大人忘了,大概一个多月前,两个老鸨打架,我就是其中之一,还被大人打了十鞭子以儆效尤。”
被他这么一提醒,秦砚立刻就想起来了。
他道:“群芳阁是吧,我知道了,今日多谢了。”
陆辛夷道:“我现在不开妓院了,我把妓院改成了食肆,叫樊楼,还在西市花街那边,每天下午还让人给你们送吃的,就是想表达歉意,之前给大人们添麻烦了。”
秦砚恍然大悟,“多谢了,救人要紧,我就先走一步了。”
说完又道:“我会让人去樊楼说一声的,二位最好绕道从别的城门进城。”
陆辛夷点头,秦砚冲她颔首,上马带着众人飞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