堕落的，污染的超凡力量通过接触传递在了莱尔的身上。
    这种直面扭曲和污染的感觉让莱尔觉得死亡甚至都成为了一个遥不可及的愿望。
    他的意识被飞快的撕扯碾碎，随后又在自身的作用之下被飞快重组。
    虽然只有短短瞬间，但给莱尔造成的心灵创伤十分严重！
    莱尔身体剧烈的颤抖着，宛若一个刚刚从死亡线上爬回来的可怜鬼一般。
    他的眼神之中带着恐惧。
    现在的他，根本没有盗取四阶职业者超凡力量的资格！
    “你没事吧？”
    乔淑第一时间反应了过来，她想要帮助莱尔驱散身上已经十分浓郁的污染，但是这股污染就像是附骨之蛆一样十分难缠。
    即便是【药剂学家】的力量也无济于事。
    “没……没用的……这个家伙的力量不对劲……”
    莱尔喘着粗气，他的额头上满是汗水。
    刚才的瞬间，他就已经确定了这个赵毅安身体之中的力量绝对不止一种。
    除了明面上的四阶之外，在深处还隐藏着一股弱小的力量，而维持这两种力量平衡的则是一种更加高位的存在。
    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就是侵占了钱茜身体的那位【筑梦人】。
    赵毅安的脸上突兀的露出了诡异的笑容，他的速度陡然增加，几乎是瞬间就击碎了艾琳铸就的冰墙。
    在艾琳吐出的鲜血还未落地的时候，赵毅安的手就紧紧的捏住了莱尔的脖子。
    只要他稍微用力，莱尔的脖颈就会被瞬间捏断！
    届时，就算是李锐亲自出手都无法将莱尔救回来。
    莱尔的瞳孔收缩到了极限，他的肾上腺素在生死之间快速分泌，但诡异的是，他的心跳依然平稳。
    冷静和癫狂，两种状态在莱尔的身体之中碰撞而又统一。
    他的精神仿佛来到了另一个层面，透过外在的表象，他看到了赵毅安的内在。
    一抹亮眼的金色从赵毅安的身体之中传来，透过这道刺眼的金色光芒，他看到了赵毅安的皮囊之下的真相。
    “周一伟，他是周一伟！”
    莱尔的身体有了反应，两种状态的平衡瞬间崩溃，剧烈的精神波动在此刻化为宛若实质般的爆炸朝着周围辐射开来！
    莱尔的身边，无论是自己人还是伪装成赵毅安的周一伟神色都十分扭曲。
    这种强烈的精神波动甚至连周围的实质性污染都迅速散开！
    而处于风暴中心的莱尔则没有任何异样的感觉，他看着这些精神波动，心中明悟。
    “这才是【演说家】的真正力量……”
    他的眼神恢复了平静，所有人的精神波动在他的眼中都已经完全属于可以实际触碰的物质。
    莱尔伸出手，轻轻触碰在连接菲尔斯他们精神上的精神波纹，轻轻抚摸下去，宛若洪水一样的精神波动被快速抚平。
    状态飞快稳定下来的菲尔斯一阵后怕，她清楚的知道刚才自己的身体出现了什么问题。
    在力量暴走的时候，她能够感觉到似乎自己的身体成为了某种存在附着的傀儡。
    而她本身，则是以一个第三视角看着发生的一切，既梦幻又恐怖！
    但这种控制和【筑梦人】的能力截然不同，这种来自本源力量呼应之下的感觉，甚至让菲尔斯有种想要这么沉溺下去的冲动。
    她有所猜测，但却怎么都不敢将这种猜测说出来。
    莱尔并没有在意菲尔斯的变化，现场所有人都像是被固定在原地，只有他还能够移动。
    风声微起，莱尔宛若闲庭信步一般走在所有人的身边，凡是经过他抚摸的精神波动，在此刻都完全归于平静。
    哪怕是四阶的周一伟。
    “你的精神太混乱了，你需要得到片刻的安静，不是么？”
    莱尔的话就像是真理的印章一样，让周一伟的眼皮瞬间耷拉了下去，但是这种静谧仅仅存在了片刻。
    下一秒，一股更加剧烈的反抗从周一伟的精神之中迸发了出来。
    “【筑梦人】！”
    艾琳的灵感十分敏锐，几乎瞬间就察觉到了这股精神波动的主人。
    莱尔脸色一白，再也无法维持这种特殊的状态。
    五阶，对于他来说仍然是一座不可逾越的巅峰！
    精神波动完全消失，在场的所有人都恢复了行动能力，而周一伟在五阶的精神波动之下变得越发癫狂。
    “我要杀了你……不……我不能杀了你……我……”
    周一伟十分混乱，他不断的想要朝着莱尔发动攻击，但身体之中似乎还有其他的意识在阻拦他的行为。
    看着莱尔，那种既想要融合又想要离开的感觉越发明显，加上伶人留下来的精神印记，让他的身体已经完全变成了扭曲的不可名状物！
    “莱尔……去死吧……”
    最终，伶人的精神波动占据上风，她远程控制了周一伟的身体，对着莱尔露出残忍的笑容。
    手臂化作狰狞的利爪，所有人的灵感都已经枯竭，想要杀了莱尔易如反掌！
    莱尔瞳孔收缩，利爪刺破身体的声音清晰的传到了他的耳朵里，他看着面前飞扬的鲜血，整个人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该死！没机会了！”
    一击未能击杀莱尔的伶人用最后的力量控制周一伟快速逃离，连同周围的污染和混乱都伴随着周一伟的离开迅速削弱。
    好吵……
    太吵了！
    莱尔站在原地，双眼无神的看着倒在地上的尸体。
    刚才挡在他面前的是克苏尔，她用最后所剩无几的力气，拼了命的挡在了莱尔的面前，用身体代替他承受了这次必杀的攻击。
    周围的声音清晰的传到了莱尔的耳中，他却像是听不到一样，就这么看着躺在地上那个，小小的尸体。
    “闭嘴……”
    “闭嘴！”
    低沉的呢喃声逐渐变成了咆哮，一个巨大的领域以莱尔为圆心快速扩散。
    半径十米，里面的所有生物，甚至力量都在瞬间变得静谧。
    莱尔走到了克苏尔的尸体旁边，刚才克苏尔挡在他面前的场景，斯诺为了救他而死的场景，因为他的过失死在他面前的人们，都仿佛在同一时间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他们站在莱尔的面前，眼神和莱尔一样充满空洞。
    他们的嘴巴蠕动，似乎在说着什么。
    虽然没有声音，但通过嘴型莱尔辨认了出来。
    他们在说：
    “力量的代价，你喜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