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杨木匠那边可还来得及?”季应淮抬头看着姜时安问。
姜时安点头:“来得及的,这五百货刘商人说可以延后。”
鸡丝粥熬的浓稠鲜香,两人都多吃了些,待吃完饭天色也暗了下来。
院子里雨势倒是停了,但天依旧黑沉沉的没有一颗星星。
姜时安在厨房里收拾碗筷,灶上燃起了油灯,照的这一小片地方亮堂堂的。
季应淮把浴桶搬回了自己房里,灶上的热水已经滚烫,再添上一些冷水正好舒舒服服泡个澡。
姜时安又给切了一些姜片让他放浴桶里出出汗。
季应淮笑着应下,出门动作一顿,想起什么又回转身,随后盯着他喝完药这才回房沐浴。
姜时安看着男人背影,觉得有些牙痒。
他又不是小孩子,用得着这么盯着他,况且他今天嗓子不难受也不咳嗽,都好了非得让他喝药。
也知道怎么回事,男人每次冷着脸他就有些莫名犯怵,下意识就乖乖应了。等回国之后就有些疲劳,但对方毕竟是为了他好,他也没有理由生气。
厨房收拾干净,锅里还剩一些热水,他正好用来洗漱。
昨日休息一天,加上发热出了一身汗他好好沐浴过一番,今天不热也不用每天都沐浴,便只简单洗漱。
他又去柴房看了下关在里面的獾子,两只獾子已经从背篓里爬出来了,正窝在墙角睡觉。
鸡鸭们也都窝进了鸡圈里,除了每日打的鸡草,姜时安还在河边捞了一些特别小的鱼虾,剁碎后拌到一起给鸡鸭吃,能长得快些。
将所有屋子门窗关上,他拿着油灯回房歇息。
院里种着的几棵桃树新叶郁郁葱葱,再过四五月便能结出脆甜多汁的桃子。
——
一早!
接连下了四五日的小雨,今天一早可算是放晴了。要是再不出太阳,田里的庄稼该淹了。
村里还是有不少特别穷苦的人家,现在住的也还是土房子,这下了几日的雨墙根都有些冲垮。
好在总算出太阳了,让他们有了缓冲,不然房子要是塌了一时间哪有银钱盖新房。
两人没有急着去镇上,杨木匠赶着马车将半月做出来的牙刷牙粉送了过来,另外还有一百套刻上花纹图样的,余下四百估计还要些时日。
竹和牙刷上的花纹样式姜时安之前就见杨木匠刻过,和刘商人拿的图纸一模一样,十分清雅好看。
这次来的除了杨木匠还有他最大的徒弟,两人将东西放下,姜时安给他们结了尾银,二人面带笑容欢喜收下,随后也不再耽搁,又继续回去忙活了。
杨木匠他们前脚刚走,王大夫那边就把牙粉送了过来。
王大夫家里的药草也都用完了,这几日研磨的药粉便是从镇上买的。他的活计没有杨木匠那边繁琐,如今做好药盒也都用光了,便同姜时安说这两日打算进山里去寻些草药,到时候只给他们算工钱就行了,还比镇上便宜。
“成。”姜时安点头,这样自然是更好,这些药草都不是什么稀罕的,镇上卖的价格却不低。他们山上就有不少药草,挖回家处理晾晒就能用方便的多。
将整整几大箱的东西搬上马车,马车里空间瞬间小了一多半。
狗崽还小,也不方便带去镇上,便让它自个留在家中。
他们今日还是把货交了,然后下午差不多就回来了。
两只獾子在家中养了几日,正好今天有时间便早些回去,将它炼制成油膏,姜时安迫不及待想先试试肥皂。
前两天打得的兔子也没有拿去镇上卖,同家里鸡鸭养在一处。兔子本就食草,长得白白胖胖的,只可惜两只都是公兔不能生小兔养。
收拾好两人便上了马车赶往镇上。
车厢东西堆了大半,姜时安干脆同季应淮养坐在马车外沿。
看着沿途风景,两人时不时闲聊几句。
从那日被几个小地痞纠缠,已经过去了好几日。这两天在镇上也没有人再来打扰他,他也没再见过那是个混混在街上行走。
至于那李掌柜,姜时安没有去寻他的麻烦,对方毕竟在这镇上做了十几年的生意,不管是人脉还是银钱他都比不过,他现在只想好好赚钱不愿意多事,只能暂时忍了。
只是那李掌柜从那日后他也没再见到对方出现在铺子里,不知道是外出跑货去了,还是其他。
来的时间晚,街道两边已经摆满了小摊,看到是马车街上行人纷纷避让站在一旁。
待马车行至他们那条商铺街道时,姜时安下意识往对面看了一眼,正对面就是那李掌柜的粮食铺。
这粮食铺今儿也不知道是在干什么,不少人进进出出的,门上的牌匾也都被拆了下来,门口站着个穿着讲究的中年汉子,伸手指挥着一众人搬东西。
随着大箱小箱的东西被搬进铺子里,他的声音也传到了令人耳中:“动作轻些,这可是我从北边运过来的稀罕东西被磕坏了。没想到这的商铺居然这么便宜看来不用一月我就能回本了。”
“这是?”姜时安不解出声。
季应淮顺着他看的方向望了一眼,眼里划过一抹冷色,很快又消失不见。他淡淡道:“估计是新来了个生意人,开张第一天搬东西呢。”
“是吗?我记得听旁边铺子掌柜说那李顺米铺不是开了十多年怎么突然搬走了。”这种一般开的时间长的铺子都不会轻易搬走,因为有不少老顾客习惯了去他那买东西,要是一搬走岂不是会流失很多主顾。
不解归不解,他也没放在心上。瞥了几眼便收回视线。
马车行至铺子门前,姜时安抬头看了一眼牌匾【姜姜牙膏牙粉铺】,牌匾上还缠绕着一朵特别大的红布花。过了这些时日颜色已经有些淡了,这名字还是当初季应淮取的。
他觉得有些俗,但男人却说就这样挺好,用他的姓取名,以后要是开遍各处谁都认得有他这么一个掌柜。
东西都是杨木匠他们做完后就按照数量在木箱里堆放好的,都不是特别贵重的东西,于是就只在木箱底下垫了甘草。
早上出门已经检查过了,这会儿便止搬到铺子里,就等一会儿刘商人那边的人来取货。
周边零零散散已经开了四五家牙刷牙粉铺子,镇上卖的差不多,大部分都是过路商人会订货。
他这第一家开的名声也响,前前后后已经有不少商人在他这订了货,质量都没出过问题,不少人都愿意在他这订。
有两家商铺见状就把价格故意放低了四五文。这样一来倒是也有不少人贪图便宜就去了他们那边。
这种本来就是低成本的小生意,前两天还有个商人在闹呢,说是看的和订的质量不一样。牙刷毛一刷就掉,那牙粉更不用说是苦味的。
这时闹得还有些大,两方人直接打了起来,卖牙粉铺子的也是个小商铺,根本不是走商的对手,被走商带着的一群打手直接把铺子给掀了。
姜时安没有为了卖出去,刻意把价格放低,他这个质量对得起他这个价,要是再低那根本都回不了本,而且如今他也不全指着这牙刷牙粉吃饭。
要是肥皂制作成功,那便可以做出到镇上来卖,但是也有一个问题,如果只有他和季应淮两人,显然人手不够,这东西还是要找几个可靠的自己人来做。
他相信这要是做出生意肯定不会差,能洗干净脏污,泡沫多也不会有特别难闻的异味。
接着便是香皂了,洗漱沐浴等都能用这种带着香味的可以说更受一些公子小姐的喜欢,那价格自然也会偏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