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汤煮好,门口还是没看到季应淮的身影,姜时安将陶罐盖上盖子,撤了些木柴让他热着。
在镇上买了一块肥瘦相间的猪后腿肉,还有半只老母鸡。
古代没有大棚种植,所以能吃的绿菜还不是特别多,小白菜这些家里就有,青瓜辣椒都还得过个把月才能长出,他也就只买了点肉。
小米清洗干净暂时放在陶罐中泡着,他又去将鸡肉处理了。鸡肉全部切成细丝,多淘洗几遍肉腥味便能少许多。
忙碌着,院门口总算是有了动静。
姜时安方才回来便没把外门关上,此刻一偏身体就能看到从门口进来的男人。
狗崽从地上爬了起来,冲着门口“汪汪”叫了两声。
姜时安拍拍它的脑袋,拽住他想跑出去的肥肥身体,狗崽聪明,立马就停下叫唤。
男人背上背着背篓,手上单独拎了两只肥兔子。另一只手上拿着一个长长的树叶子挡雨。
只是这雨大,就这树叶子能挡得住什么?
姜时安用布包着陶罐往碗里倒了满满一碗姜汤,随后走到屋门口等着男人进门。
“雨下的大,你在山上躲一会儿再回来就是。”姜时安伸手接过季应淮手上兔子。
雨水从男人发丝滴落,身上衣衫已然湿了大半。果然是冒雨下来的。
季应淮蹲下身将背篓放了下来,背篓上还盖着几个树叶呢,此时掀开一看才看到里面有两只身体肥大,鼻端尖,耳短,眼小;颈部粗短,四肢粗壮,灰黑毛色的动物。
姜时安定睛看了看,想起他前两日刚在书上看到过这东西的画样。
抬头望着季应淮惊喜道:“你…你这是猎到獾子了?”
季应淮点点头,“今日进得深,可能这两日没多少猎户上山,倒让我给碰到了。”
姜时安笑弯了一双眼睛,口中一个劲夸赞季应淮厉害。
看着男人身上还在滴水的衣袖,赶忙把人往外推,“你快些去换身衣裳都湿透了。我熬了姜汤,待会喝上一碗,吃完饭灶上的水也热了,晚上洗个热水澡再休息。”
“好。”季应淮笑着应了一声。还是他家的小哥儿贴心,这都早早准备着等他回来呢。
看来他的香皂肥皂很快就能提上日程了。
他将兔子放到鸡圈里,下着雨,兔子自己蹦到鸡窝躲雨。两只獾子一并放到了柴房中,柴房里除了木头也没有其他东西,这些时日也烧的差不多,空了大半。
季应淮去换衣服,姜时安也洗手打算做晚饭了。
小米泡了一会儿已经可以了,他锅里放了一点油,将鸡丝炒熟后放入陶罐里,随后将陶罐放到灶上开始熬煮。
泡过的小米煮起来特别快,鸡丝粥简单但味道鲜美,除了放盐,其他调料也不用放。待会儿再炒个肉就能吃饭了。
旁边灶上是大锅烧着的热水,盖着盖子能烧得快些,姜时安打开盖子伸手试了下水温,才刚温热,估计吃完饭正好。
他又往灶里添了两根柴,柴房也已经空了大半,好在现在才春日,不用急着上山储存冬日柴火。
季应淮换了身干衣服头发半披着走了进来。
姜时安回头正对上男人一双含笑的眼眸,没想到男人长发披散的样子也挺俊的,不仅不丑,还多了些温润如玉。
男人身后黑发像是被随意擦过,有些凌乱还能看到背后衣服被浸湿一小片。
姜时安蹙起眉头,“怎么不把头发擦干再出来,先坐过来烤烤火。”
说着他也不等季应淮回话,出门顺着屋檐回了自己房中,随后手里拿着一块干净布巾又走了回来。
季应淮笑看着他,脸上笑意浅浅。半点没有当初冷面煞神的样子。
姜时安刚想把布巾递过去,就见男人对着他转了个身,“麻烦时安了!”
姜时安:“……”
姜时安拿着毛巾站在原地愣了一下,他只是拿来给对方自己擦,可没说自己要帮忙。
但一想到他昨天晚上生病,男人照顾了整整一夜,比起一夜没睡,他这擦个头发好像都不算什么,只好妥协拿着布巾走了过去。
姜时安顺手将旁边倒出来的姜汤递过去,“驱寒的,还加了红糖。”
“好,多谢时安。”季应淮接过几大口就喝完了,倒是没有那股特别浓重的姜味。
这帕子擦头还是不方便,要是在现代直接吹风机一吹,五分钟都不用就干了。
男人头发黑且柔顺,和平时冷硬的样子一点不搭,半披在腰间像是一匹华贵的绸缎。
他们洗头用的都是从镇上买回来的皂粉,泡沫少但洗的还算干净,就是味道会有些刺鼻,而且不出两日头顶便会瘙痒。
想起他在现在用的洗发水,泡沫绵密,味道也不错,他专门买的一个博主推荐的茶麸洗发,能去除油腻,洗发、护发,另外味道也是淡淡的茶香。
只是这茶麸要用到野茶树长出的茶油果,在现代一些地方山上还会有种,村里这两座山他们都上去过,他找草药的时候也留意找寻过,没有野茶树。
镇上卖就更不用说了,这又不是真正的茶叶能够换钱,估计也没多少人会留意,不知道周围其他几个村子山上会不会有。
还是第一次被人这么亲昵擦头发,在一想到是喜欢的人在给自己擦拭,他一时间就有些飘飘然。身后人细长温热手指时不时撩过头皮,莫名让他心也痒了起来。
“时安,你在想什么呢?半天不动了。”季应淮侧过头开口询问。
突然响起的声音打断了姜时安脑子里的思绪。
他回过神,将布巾包裹擦到半干的头发放下,又重新拿起一缕轻柔擦着。
姜时安顺口问道:“ 季二你可有见过野茶树?”
“不曾。”季应淮摇头,反问:“怎么你想泡茶喝?”
“没有,我只是突然想到我好像在一本古书中看到野茶树的茶油果能够榨油,油和茶渣都可以用来洗发。”姜时安随你扯了个谎解释说。
季应淮点点头,他以前还真没听过这个野茶树能洗头,“那你简单告诉我图样,我改日上山帮你留意着。”
“额……”姜时安挠了挠头,这野茶树他也只在手机上见过,要让他画他还真画不出来。
他放下手中揉搓的头发,“我也没见过,不过想必和茶树没多少区别,你这贵公子想必喝过茶。但还没见过茶树什么样吧?”
贵公子?听到这个称呼,季应淮愣了一下,回过头看着姜时安。少年脸上并无任何异色,仿佛只是随口一说。
灶上熬煮的米粥,咕嘟咕嘟冒着气泡,屋里满是米香和鸡肉香混合。
“野茶树不急,改日有空再去山上找找看。”姜时安撩了几把面前的黑发,感觉干的差不多了。
将帕子放到一边,说道:“你要不回房间将头发梳起,我炒个肉咱们就吃饭了。”
季应淮点头,起身往外走。
将米粥端下,姜时安把大锅架到灶上,比起陶罐炒菜,这大锅可方便的多。不枉他花了好几两的银子。
肉已经切成了薄片,锅里油热,姜时安把肉片倒进去,他不爱吃太过肥腻的,所以便多炒了一会儿,等炒出油再将干辣椒和蒜瓣放进去,最后倒入少许酱油调色,再将旁边切好的笋片倒进去翻炒均匀。
季应淮束好头发进门,他正好将饭菜端上桌。
有肉有饭,他手艺好,虽然只有一个菜,两人也吃得津津有味。
“刘商人又从咱们这订了不少货,后天交货。有五百牙刷牙粉刘商人要求在牙粉盒和牙刷上刻些花样图案,价钱也给的高。”姜时安边吃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