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泱在看到骷髅头的瞬间,有些恶心反胃,但她强行忍住了这种冲动。
虽然巨石后面很隐蔽,但别人也不是聋子,这时候发出声音,她很可能会成为首领脖子上挂的第二个骷髅头。
然后她想起一件事,坏了,禄百解这哑巴还在外面。。。
不过这小子挺谨慎的,应该不会被发现。
骑马来到这里的人越来越多,云泱悄悄数了数,好家伙,足足三十来个。
这帮人一看就不是善茬,一个个身上都背着“武器”(农具)。
云泱心里琢磨着,灾荒年代,能来到这里的,要么是逃荒的人,要么就是……落草为寇的山匪。
他们一路走,一路抢,可能一开始就那么三五个人,慢慢地,其他人见有利可图,打不过就加入他们,队伍就会发展壮大了。
这些人居然各个都骑马,那马膘肥体壮的,一看就吃得比人还好,估计是哪个倒霉骑队被团灭,战马全被抢了。
云泱思忖着:反正这些人只是路过这里,找个阴凉地方休息一下,然后就会继续赶路。
应该是这样……吧。
然后她就看到这群人,把马拴在附近的大石头和木头桩子下面,然后靠着大石头席地而坐,聊起天来。
一个矮胖的男子,掏出个水囊,吨吨吨了一大口,抹了抹嘴:“赶了一夜的路,累死老子了。”
“喂!省着点。”另一个瘦子抢过水囊,也喝了一口。
诡异的是,凡是喝过水的人,嘴角都有一抹猩红。
看得云泱心惊肉跳。
她猜测刚刚他们喝的恐怕不是什么正经“水”,而是……
停,打住!别想。
云泱只盼着这帮煞神休息好了赶紧走吧赶紧走。
可是,他们不仅没走,反而靠着大石头开始打鼾。
看来真是赶了一夜的路累坏了。
而且其中有三个人,靠的就是岩洞入口这一块石头。
这些人身上的味儿实在太大了。
可把云泱熏够呛。
血腥味儿,还隐约能闻到蛋白质腐烂的味儿。
没法形容,反正就是臭,太臭了。
云泱不敢动,只能悄悄地捂住鼻子往后靠了靠。
她闭了闭眼,拼命给自己洗脑,也就是。。。榴莲和臭豆腐一起煮了之后,又放了三天的馊味……而已。
“呕!”
不行不行,忍不了,哪怕已经退了几米远了,云泱还是干呕了起来。
毕竟这岩洞是个狭长密闭的地方,外面只要有风,味儿就能飘进来,而且久久不散。
云泱赶紧捂住口鼻,再往里侧退了退。
屏住呼吸等了半晌,发现这群打鼾的山匪并没有醒,云泱才悄悄地舒了口气。
太熏了,她想走。
但里面有大狼。
熏死和被吃掉,她选择……
去更里面的隧道里待会。
希望禄百解不要出来,一定要苟住。
等这帮人走了就好了。
云泱拎着两只小鸟,一边匍匐前进,一边默默想着。
进了岩洞隧道,里面黑漆漆一片,冰冷、潮湿,时不时还有阴风穿过。
云泱缩成一团,只觉等待的时间格外难熬。
睡吧睡吧,睡醒了,说不定这帮人就走了。
但是,她靠在岩壁上等了许久,仍然没睡着。
毕竟在又冷又饿的状态下,的确很难入睡。
她从囊袋里掏出一根杂草,准备填饱肚子就睡觉,睡着了说不定就进农场去了,她可以种地、干活,忘却这岩洞外的威胁。
这么想着,云泱将杂草塞进嘴里,很快地,青草的香气和涩味同时在口腔里蔓延开来。
然后。。。。。
时不时一阵阴风穿堂而过,像是有大逼斗冷冷地拍在云泱的脸上,她被冻得瑟瑟发抖。
淦!更清醒了。
云泱又不敢去岩洞里找大狼当棉被,那就只能……抱着两只小鸟当暖手袋了。
……
时间不知过去多久。
一直清醒且寒冷的云泱,隐隐约约听到岩石外有动静传来。
诶,是这帮山匪终于要走了吗?
啊啊啊啊啊她要赶紧出去晒太阳,呼吸新鲜空气!!
云泱赶紧贴着岩壁,竖着耳朵仔细聆听。
不行,这隧道里的穿堂风一直呼呼呼呼呼的,她听不太真切。
云泱于是大着胆子再次来到岩洞口,趴在地上,隔着石头的缝隙朝外看。
她看到了一队稀稀拉拉的人,正朝这边走过来。
数量比那些骑马的还要多。
而且队伍里居然有一辆牛车。
在这盘山道上,走得格外缓慢。
看来是拉了满满一车的货。
还有一群人被粗麻绳捆着手,一个接一个地被长长的麻绳牵着走,远远看去像是长长的一大串糖葫芦。
几十个五大三粗的男人走在最后面,他们的穿着打扮和前面山匪一样的装扮,腰间也别着“武器”,只要这群“糖葫芦”走得稍微慢了,就会被他们身后的人恶狠狠地踹上一脚。
云泱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个山匪的编制,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多,除了前面三十几个骑马的人以外,后面都得靠双腿走过来。
除开那群被囚的“糖葫芦”,粗略的数一数,这支山匪队伍居然有百余人。。。
直到离的更近了, 云泱才看清楚这些被囚的人。
他们面对着她岩洞所在的方向,双手被反绑,跪成两排。
这群“糖葫芦”当中,有一部分人有些眼熟,云泱眯缝着眼睛仔细回忆:
好像是这两天在盘山道上碰到过的,那几个总想骗她一起去黔阳城当“储备粮”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