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棠反问：“你觉得呢？
    如果真遇到这样的情况，你觉得能卖吗？”
    李娟有点犹豫。
    “应该能吧，十九一件和二十一件差别也不大。”
    沈棠摇摇头。
    “如果你是这么想的，那十八一件和十九一件差别也不大， 十七一件和十八一件差别也不大。
    按照这个思路，你觉得价格降到什么时候是个头？”
    李娟：“怎么也不能降到成本里头，我们总得顾住本吧。”
    沈棠：“好，那假如我们的成本是十五块钱。
    你遇到特别能砍价，特别能磨的客人，你十五块钱一件卖给他了。
    他买完回去一说，恰巧有个老客户知道了，人家可是二十二块一件买的。
    现在这个老客户找上门了，要你给个说法，你怎么办？”
    李娟：“这？我就说是因为人家是买的一身有优惠？
    或者说是因为人家买的多才便宜？
    好像怎么说都不合适，这不是差一块两块，这差的太多了。
    同样一件衣服，价钱差七块呢，怎么说都占不住理。”
    沈棠点点头。
    “是的，所以我们要保证最高价和最低价在一个合理的区间。
    我们定价二十二，给顾客两块钱的砍价空间，但是低于二十块不卖。
    不管我们怎么卖，同样一件衣服差价最多两块。
    这样顾客即使是知道别人比他买的便宜了。
    一问就差两块钱，也是比较好接受的。
    即使是有难缠的找上门，我们也是比较好解释的。
    这样老顾客才不会对我们失去信任，以后上新款了还会来支持我们。
    至于卷低价暂时没有必要，多低是个头啊。
    不管什么时候，总有顾客嫌价格贵，我们不可能没有底线的降价。”
    李娟恍然大悟，“我知道了。”
    她感觉自己又被上了一课。
    本以为卖衣服只要脸皮够厚就可以了，没想到里头还有这么多需要学习的东西。
    她感慨道：“果然什么事情想要做好，都没有那么简单的。”
    沈棠安慰她，“不难的，你要相信自己。
    刚开始可能需要学习的东西有些多，等慢慢上手了就好了。”
    李娟：“我有信心，我一定能做好的！”
    沈棠递过去一块钱。
    “好，今天就到这里，这是你今天的工钱。”
    李娟摆摆手。
    “我一件衣服都没卖出去，还跟着你学了这么多东西。
    没给你交学费我都够不好意思了，怎么还能要你的工钱？”
    沈棠强硬的塞给她。
    “说好的，该是多少就是多少，你明天还来吗？”
    “来！”
    李娟：“我已经决定了，以后除了学习。
    我就把全部时间精力都放在摆摊卖衣服上。
    我等会儿回去就把图书馆的兼职转给室友。
    我好好干，一定不会辜负你对我的期望的。”
    沈棠：“娟姐，我相信你。
    那等你慢慢上手了，我们再让其他同学加入。”
    二人收拾东西准备收摊，魏池来了。
    “媳妇儿，我今天卖的特别好，我中间还回家补了一次货。”
    沈棠有些惊讶，电影学院门口这么好卖吗？
    “嗯。”她继续收拾东西。
    魏池：“媳妇儿，你今天累不累？渴不渴？我给你买了梨水。”
    李娟在一旁有些不好意思。
    是不是自己这个电灯泡太亮了，所以沈棠才不好意思说话的？
    李娟：“棠棠，那我就先回学校了。”
    沈棠：“娟姐，我送你！”
    “不用。”李娟拒绝。
    沈棠坚持，“不行，你一个人走夜路不安全。”
    “那好吧。”
    沈棠骑车带着李娟在前头走，魏池骑车带着东西跟在后头。
    沈棠让他先回家，他不肯，非要一起。
    晚上回到家，魏池终于有了解释的机会。
    “媳妇儿，我已经跟李雪说清楚了。
    让她离我远一点，什么娃娃亲的跟我没关系。
    我已经结婚了，有媳妇儿了，我只会跟我媳妇在一起。”
    沈棠想了想。
    “这已经不是我们三个的事情了，既然牵扯到了上一代。
    你给爸打个电话吧，问问他当时具体是什么情况。”
    “好。”
    魏池给家里打电话，魏奶奶接的。
    老太太声音兴奋：“棠棠！”
    魏池无精打采：“奶奶，是我。”
    老太太：“哦，你有什么事吗？”
    “奶奶，你变脸太快了吧？你刚刚叫棠棠可是激动得很。
    一听到是我，你就如此冷漠，算了，我暂时不跟你计较了。
    你叫下我爸，我找他有事。”
    老太太大声喊道：“儿子，你儿子找你有事。”
    魏振国：“来了。”
    “臭小子找我干嘛？不会是又闯祸了吧？”
    魏池：“要说闯祸也是你给我闯祸！你说你是不是闲的，跟我定个什么劳什子娃娃亲。
    现在人家找上我了，非得让我负责，你说怎么办吧？
    实在不行你给人娶了吧！”
    魏振国：“什么我给人娶了吧？你说的那是什么屁话？什么娃娃亲？”
    魏池：“李雪，李浩民的女儿。”
    魏振国：“哦，是她啊，我想起来了。
    他们家早就不是搬走了吗？这么多年不联系了，怎么会找上你？”
    魏池：“还不是我倒霉，跟李雪分到一个班了。
    你跟我说说，那个娃娃亲到底是怎么回事？”
    魏振国：“一个班又怎么样，你不用搭理她。
    什么娃娃亲，那就是她爹开玩笑随口一说罢了。
    李雪小时候不爱吃饭，在家大人追在屁股后头喂都不吃。
    一来咱家跟你一起吃饭，就吃得香。
    后来她就把家里的好东西往咱家搬，她爹说闺女胳膊肘子往外拐。
    她妈说干脆给咱家当儿媳妇儿得了，她爹说那就跟你定个娃娃亲。
    本来就是两家人说着玩的，也没举行什么仪式，更没有交换信物，当不得真。”
    老太太接过话筒。
    “我来说，你爸说的还是太含蓄了，孩子都不知道该怎么把握分寸。
    小池，你给我离那个李雪远一点，离她们全家都远一点。
    那家子人就是拜高踩低的，不值得来往。
    李浩民接到调令后，他们家就觉得自己家要升迁了，高人一等了，不跟咱们家来往了。
    搬走的时候连个招呼都没打，这么多年更是没有半点儿来往。
    至于什么娃娃亲， 更是可笑，人家做的可绝了。
    他们家走的时候给咱家大门塞了一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