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她当时才几岁,而且她是女子!”顾云逸根本不信。
昌王却再度闭上了眼,“那又如何,她从小就在军中长大,你没发现在她身边往来的,都是本王的心腹将领?她的母亲,本也是能征善战的女将军。”
顾云逸愕然,“她是李元韫之女?不,不对,年纪对不上。”
“我很早之前就对部下们说过,我若后继有人,只能是宝珠。”
昌王重新睁开眼时,已经恢复了冷静,但眼中的疲倦更重,垂暮之色愈浓。
顾云逸眸色变幻不定,“你的意思是信物在她身上,居然是在她身上!不,不对,你骗我,你想利用我去找信物,引出她葬在何处。”
“是。”昌王承认,“但这也是事实,看你这样子就知道,你根本没拿到信物,去找吧,你想要得到权利,你就去找。
我甚至可以下令,只要你拿着信物回来,他们还是会听命于有信物之人,只要你能把东西拿回来。”
“好!那你现在就下令。”顾云逸盯着昌王,只要拿到这密令,他总能找到那信物,但前提是——
“信物是何模样?”顾云逸问道,“你若不告诉我,我呢,也不急着出去瞎找,耗着呗,我既然敢回来,其实也不在乎会不会死。
反正我死了,你将永远也无法知道,你的宝贝女儿究竟死在了哪儿,你就算想给她超度都做不到。”
凉薄疯魔的顾云逸,已经无所畏惧。
因为他已经没什么可失去的了……
昌王痛恨地瞪着顾云逸,心里那点愧疚,彻底散去!
无论如何,他下去时,总要给宝珠娘一个交代,难道告诉她,他至死也不知道女儿魂归何处?
没照顾好宝珠便罢了,连让她安息、顺利转世投胎都做不到的话,他还算哪门子爹,他哪还有脸去见宝珠的母亲?
“我知道你那些部下都是死忠,不见你亲自传达命令,他们不会听的。”顾云逸自顾自地接着说道,“我会放你离开,但要等我得到我想要的一切,我才会把你想要的消息,给你。”
“你让我怎么信你?”昌王立即问道。
“我不需要你信。”顾云逸看着他,“你只能照办,不是么?除了我,谁还能给你她的消息?”
这次回来,他一定要拿到重新回桌的筹码!若有余力,再弄女人,锦衣啊,似乎比之前更难弄了。
但他一定要弄到!
毕竟这两件事……
其实也算是一桩事?
顾云逸诡异地笑了一下。
*
密道里,退回来的绣衣使果然有不少是中了新品毒花的道。
有些首当其冲的中招者,甚至等不到救治,已经毒发而亡。
锦衣根据他们的形容,迅速整理出也许可以规避毒性的防护。
“毒花通常都是通过气味让人中毒,但这种毒通常制成粉末后效果更佳,明着摆出来的,通常是致幻性很强的花。
它们通过自身的天然花纹,就能达到一定的令人眩晕的效果。再配合颜色、光,以及些许附加的微妙气味,足以攻克绝大多数人。”
锦衣根据幸存者的描述分析道,“我猜在这里。”
指着详细船图上某个位置的她,断定道,“这里应该有一株颜色很暗,但在特定角度,能折射出幽光的毒花,你们可以仔细查看一下,警醒些。
还有这里,我记得通过的地方有琉璃制成的摆件,摆件里面应该也有东西,你们可以倒出来搜一下。”
毕竟是被迫给顾云逸养了好几个月的花,她对他那些稀奇的花,还是有一定了解的,加上天然对花花草草的分辨力,她的分析,全中了!
“侯爷!找到了。”
第一朵被找到的是暗夜墨蓝,纹路果然极其诡异,表面还能折射出幽蓝暗光。
再之后……
顾云逸“埋伏”下的底牌,都被逐一排查出来了。
谢聿看着眼前的女人,吩咐宿二等人先出去。
锦衣仰头看着他,“你也要过去了吗?”
“嗯,你和柴兴先走,到岸上等我。”
“好。”锦衣点头起身。
谢聿却问道,“那么努力,那么认真,为了什么?”
“啊?”锦衣没反应过来。
“有没有一部分原因是为了能和我在一起?”谢聿挑明道。
锦衣迅速垂头,脸不由自主地发热,“我……”
“不要害羞,抬头看着我回答。”谢聿撩声说道,“你也不是第一次对我表明心迹了,大胆点儿,嗯?”
锦衣抬头,入目的就是他深邃溺人的眸,那一刹那,她呼吸都轻了,“有的。”
“真话?”谢聿凝着她清澈的眼,仿佛能穿透这双眼,看到藏在她心底的真挚。
“嗯。”锦衣没有撒谎。
谢聿看得出来,眼尾因而不自觉地扬了起来。
“我知道了。”谢聿声音都柔了几分,“我就当你答应了。”
“什么?”锦衣没懂。
“嫁给本侯。”谢聿说。
锦衣脸再度热起来,她没有答应啊!
但是,如果可以,她确实是愿意的。
可他现在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抓到顾云逸,他就可以娶她了吗?
锦衣想问,但谢聿已经在催赶她了,“快走吧,这里太危险了,接下来的事你就不要再参与进来。”
锦衣却不放心,“我能不走吗,我到小船上等你,万一还有需要我的地方,也不会找不到我。”
“不会,宿二已经上去了,若是还有问题,他早就下来禀报,所以你现在只需在岸边等我,你要知道,唯有你平安,于我而言,最重要,否则我就白忙活了。”谢聿认真说道。
锦衣心一窒……
那一瞬间,她很想不管不顾地抱住他。
但也就在此时,有人走了进来,段玉雪的声音也传来了。
“锦乡君,大半夜的,和本小姐的未婚夫藏在这密道里,还贴这么近,是想干什么?”
锦衣僵住了,她缓缓转身看过去,看到了提着灯漫步而来的段玉雪,举手投足皆优雅,眉宇之间皆是不屑的讥讽,仿佛在看什么上不得台面的跳梁小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