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的小插曲过去,三人出门的时候看见不远处的一个房间门口站满了过门人。
门口人太多,挤不进去,阮澜烛也讨厌那么多人,不太想挤进去。
于是谭枣枣受命去问,随手戳了戳门口一个女孩
“你好,里面发生什么了?”,谭枣枣问
女孩盯着里面,眉心拧起,这时候回头看了一眼谭枣枣,然后说:“还能发生什么,死人了”
哦,死人了。
在门里发生太多这种事,谭枣枣听见这个消息第一反应有点麻木,过了一会才明白过来。
死人了!
她都不用回头去和阮澜烛凌久时说这个消息,凌久时已经听见了,自己过来拨开人群往里面看了一眼。
这个房间就住了一个人,是个中年男人。
凌久时之前看见他的时候,就觉得这个人一身的班味,很疲惫的样子。
而现在这个人坐在房间的床上,脸侧着面对窗外的海洋。
左手摊在床上,手腕处有一条皮肉外翻的狠狠的伤痕。
鲜血以那条伤痕为原点,溢满了整张床,还在一滴一滴的往地上落。
而伤痕的上方,大约在四五厘米的地方,有好几条同样的划痕,划痕中间刻着一条歪歪扭扭的小鲸鱼。
他的整条手臂都被虐待的不成样子,看不清表情,只能看见惨白的下颌。
“这是自杀吧?”
“何止,还自虐呢,这个人有抑郁症吗?”
“谁知道,哎…”
“太可惜了,昨天我还和他一起去吃的早饭,他笑眯眯说他上扇门就是好好听了npc的话才活下来,我以为他……”
“别想了,门里每天都死人,习惯就好了”
过门人站在不远处议论,一会逐渐都走了。
门口空旷,阮澜烛和谭枣枣进来,看见凌久时垂手从那个中年男人旁边的床上。
拎起来一张沾满血迹的,看不清字的纸张。
能辨认出来那张纸上写过时间表,最前面的就是一句话:
我对这个世界没有任何眷恋,疲惫早已占据了我的生命之源。
谭枣枣看的有点难受,背过去问凌久时:“凌凌哥,他怎么死的?”
凌久时看着中年男人满是沟壑的,憔悴的脸。
他的头颅靠在墙上,半阖的眼已经全部涣散了。
凌久时收回视线,说:“自杀了”
谭枣枣讶异:“怎么会?”
阮澜烛伸手抽过凌久时手里的纸,捻着没有血迹的那一角翻过来,在纸的背面看见了一条血迹斑斑的小鲸鱼
他放下纸,俯身观察了一下男人手臂上的各种伤口:
“是蓝鲸游戏”
阮澜烛站起身说:“手臂上的好几条伤看程度都比割腕的那个久,而且还刻着这个东西”
他指着那条歪歪扭扭的小鲸鱼:“很明显就能看出来,这就是凌凌说过的那个精神控制的自杀游戏”
凌久时低头说:“他应该是按照船长说的,早上四点多就去了餐厅……”
谭枣枣眼珠子瞪圆了:“还好我们都没去……唉?他裤子口袋里是什么?”
尸体的口袋囊囊鼓鼓,像是装了什么东西,谭枣枣小心的过去,伸出两根手指进去捻住了什么,一抽
哗——,一面蓝色小旗帜出现在众人眼前。
“这不是船长说的,可以保护我们的小旗子吗?”
谭枣枣拿出来,展示给他们看,旗子上的布塞得太久,已经皱巴了。
阮澜烛皱眉,盯着那小旗子看了半天后说:“也许并不是保护我们的”
“啥?”
谭枣枣说:“可是我们昨天确实依靠小旗子,从那条怪鱼的攻击里安然存活啊”
缺乏证据。
凌久时想着,说:“船长目前说了三句话,其中有两句,都是触犯禁忌的错误指令”
船长说早餐供应时间在早上4点之后五点之前。
但不管从刚刚的那群过门人说的话里,还有凌久时他们找到计划表,以及这个死者的状态来看。
四点钟吃早餐,就是蓝鲸游戏精神控制的第一步。
船长说每天晚上都有冰淇淋派对,请大家不要错过,冰淇淋很美味。
但去过派对就会被古怪的音乐影响心神,说不定会变成餐厅里那些古怪等死的npc状态。
那个他们遇见的寸头小青年就是例子。
如果这么看,船长的首要目标就是在提供错误指令来让过门人犯规。
那鲸鱼旗可以保护他们这一条,就和他的目标相悖了。
谭枣枣简直崩溃:“不是吧,我昨天还以为船长应该是个好人呢!那我们是怎么安全下来的?运气啊?”
凌久时想了想,掏出一直装在口袋里的小旗子。
他把它和男人口袋的一起放在桌子上,然后让其他人和自己一起出去。
三个人离开之后,床上的尸体也没有消失。
过了约有半个小时,两个脸色苍白的船员就进来了。
他们像尸体一样呆滞,进来之后就冲着男人过去,一前一后搬起尸体,就出了门。
而此时阮澜烛,凌久时,谭枣枣已经下了甲板的入口里面。
他们打着电筒,凌久时拿着钥匙,三个人冲着冰库过去。
冰库门口那条鱼已经不见了,地上只留下了绿色的恶心黏液。
到了门口,凌久时直接开门,咔哒一声,一股扎皮刺骨的寒意就扑面而来。
“阿切!”
谭枣枣很大很大的打了个喷嚏,在甲板下的空间里回荡,打完反应过来捂住了自己的嘴。
黑漆漆的周围很安静,什么也没发生。
凌久时松了口气,说:“确实太冷了,要不然小橘子先上去吧”
“我可以”
谭枣枣擦了擦鼻子,努力抱着自己坚强无比说:“我可以,一起进去吧凌凌哥”
“……那好吧”
凌久时没有继续劝说,把门拉开,三人进去。
阮澜烛回头看了眼铁门,冰库的门槛是有缝隙的。
他于是随手从口袋里掏出一把西餐刀,将其狠狠的插在了缝隙里,卡出了铁门,让它不能关上,才进去了。
“我的妈呀”
冰库中,谭枣枣小脸苍白抱着自己发抖,不止冷的,还有吓的。
因为冰库里,全是一罐罐的,一具具的尸体。
他们立在墙边,摆了一屋子,凸出的涣散的眼球毫无光彩,并浑身赤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