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苏看了看嬴政,也顾不得揖礼,又满目担忧的看向嬴栎,“姑姊。”
涉间从袖子里掏了掏,掏出帕子给嬴栎擦眼泪,“阿母~”
嬴栎深吸一口气,打起精神,摸了摸涉间的脑袋,“别担心,阿母无事。”
扶苏已经在问嬴政了,只是嬴政也未告诉他,少年的眉毛拧了起来。
嬴政沉默着起身坐回上首的位置,阿姊的眼泪已经告诉他了。
气氛有些压抑。
嬴栎冲不知所措的韩信与彭越招了招手,“过来。”
彭越什么都没想,嬴栎喊他,便径直走到嬴栎身边。
韩信抬眸看了一眼上首的嬴政,公主与陛下吵架了吗?
而后紧随着彭越的脚步。
嬴栎和往常一样问了问几个小家伙在学宫的事情。
“阿政,我回去了。”嬴栎说道。
嬴政点点头,“下月初会有人去学宫,阿姊教一教他,天气寒凉,阿姊也莫要乱跑,很快就要去雍城了,阿姊不可缺席。”
“诺,我知道的。”嬴栎应道。
三个小少年跟着嬴栎一起走。
嬴政又开口道:“扶苏,跟你姑姊一起吧,明日同涉间一起去学宫。”
“诺。”扶苏应声去追嬴栎。
殿内寂静下来,嬴政收敛情绪,开始梳理嬴栎讲的事情,那个明年要出生的孩子,还要出生吗?
另一边扶苏追上嬴栎,“姑姊。”
“扶苏可是有事情?”嬴栎的声音还带着哭过的鼻音。
扶苏摇摇头,“阿父让扶苏与姑姊一起,明日同阿弟们一起去学宫。”
“好,”嬴栎扯起笑容,“走吧。”
“公主。”有人在背后喊了嬴栎一声。
嬴栎回头,“张良可是有事情?”
张良微不可察的蹙了蹙眉,“臣想要一份地图,不知公主可否为臣画一份?可有时间?”
“可以,有时间的……”嬴栎点点头。
“多谢公主,不知下次休沐臣去公主府取,是否可以?”张良问道。
嬴栎本想说她画好了给扶苏,让扶苏带给他就好,“可以。”
张良目送嬴栎离开,转身去往曲台宫,温润儒雅知进退的谋士,马上又要当刺头了。
嬴政抬眸看了一眼张良,又低头继续忙碌,“坐吧,子房可是有事?”
“诺,”张良应道,“臣遇见公主了。”
嬴政抬起头来,“真该让阿姊看看现在的你。”
张良有些不解,“臣不明白。”
“哼,你倒是会糊弄阿姊,让阿姊觉得你有多好,”嬴政说道,“结果在寡人这儿,净会给寡人找事。”
张良沉默片刻,“臣不是给陛下找事,臣只是想给陛下分忧。”
“看看,看看,你还挺有理,阿姊要是在这里,你会这样说?”嬴政没好气道,“要是无事你就出去。”
“臣有事,”张良说道,“臣想知道公主因何事难过?”
“要不然明日你就去阿姊府上做公主家令吧?”嬴政说道。
张良一本正经应诺。
想想嬴栎对张良认识,再看看杵在自己眼前的人,嬴政觉得这人真是会区别对待,“哼,你想得美,没事就多替寡人看两个折子。”
“陛下……”张良又要说什么。
“寡人命令你什么都不许问。”嬴政说道。
但凡他是个昏君暴君,张良坟头草都得两米深了。
张良只好暂时哑了声。
另一边,公主府。
嬴栎不想再去想那些事情,索性亲自下厨去了。
用过夕食,又过了一会,便打发几个少年快去休息。
“姑姊,”扶苏落在最后,“姑姊若是有不高兴的事情可以和扶苏说。”
嬴栎摸了摸扶苏的脑袋瓜,“姑姊无事的,扶苏不用担心。”
“可是……”少年满目担忧。
嬴栎笑道:“没有可是,都是让你阿父气的,没事啦。”
扶苏抿了抿嘴,点点头,便准备去休息了,但这个铁头娃在心里盘算着明日再问问阿父。
时间一晃而过,冬月里,嬴子婴顺利接手了学宫的各项事宜。
但嬴栎也没时间琢磨别的事情了,嬴政准备要去雍城了。
季冬,车队浩浩荡荡自咸阳出发,去往雍城的祖庙。
冬至,祭祀大典盛大隆重,告知历代秦君大秦一统天下。
同时,嬴政立扶苏为太子。
尽管事发突然,倒也没人反对。
一是扶苏为长公子,二是扶苏也很优秀,三是奉常令这么长时间都没露出半点消息,嬴政事到临头才公布,明显就是没有商量回旋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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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府小剧场~
秦王政二十五年冬。
白起刚嘚瑟了一下又拧起眉。
嬴稷凑过来,“哟,难道不是栎儿的信?武安君怎么不嘚瑟啦?”
“齐国亡了?大秦统一了?这不好事吗?”嬴稷十分兴奋,“阿父,荡阿兄,快来看看。”
白起看了一眼嬴稷,离嬴稷远了一些才说道:“怪不得栎儿不给你写信。”
“寡人怎么了?”嬴稷有些跳脚,“白起!有本事你就说清楚!”
嬴驷和嬴荡也凑了过来,嬴柱和嬴子楚暗戳戳的跟在后面。
嬴驷碰了碰信纸,“有水渍。”
白起顿了顿,“栎儿定是哭了。”
“不会吧?栎儿会哭?她只会打的别人嗷嗷哭。”嬴稷满脸不信。
白起冲嬴稷翻了个白眼。
嬴稷趁白起不注意,一把夺走了信纸,白起想拿回来,嬴稷捏着一角不放手,得意洋洋的看着白起,“武安君,大将军,使劲呀。”
“王上无赖!”白起忿忿的说道,又有些担忧,“也不知发生了何事。”
“既是统一了,想必不用过多久政儿也该去雍城了吧?”嬴稷说道,“若是真有事,政儿定会说的。”
“武安君也别太担心。”
“哎,说不定到时候寡人能收到栎儿好厚好厚一摞信呢。”
嬴稷美滋滋的期盼着。
白起瞅准机会将信抢了回来。
“哎,寡人还没看完呢!”嬴稷去扒拉白起。
“等着政儿去雍城,栎儿会给王上好厚好厚一摞信。”白起学嬴稷说话。
“哼!那还用说!”嬴稷说道,“你少阴阳寡人。”
“那王上还是等着看那好厚好厚一摞信。”白起说道。
“不行,寡人现在就要看!”嬴稷誓不罢休的扒拉白起。
嬴驷和嬴荡给君臣俩腾出地方来。
嬴驷与嬴柱说道:“看你阿父,没一点秦王该有的威严!无赖!”
嬴柱:?
不是,跟他说干什么?你这做阿父的不管,难道让他这做儿子的管?
不合理吧?
再说,其实大父你也挺无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