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爷易中海愣眉愣眼的看了秦淮茹好一会儿。
    他万万没想到，这秦淮茹竟然有了想去别的地方找活干的想法。
    真要是走了，那以后不是不就离得远了？
    在他心里自然是不愿意的。
    毕竟他的目的还没有达成。
    “肉联厂？那个地方，成天面对的都是血水腥臭。
    哪能比得上咱们这轧钢厂？”
    一大爷有些不太开心。
    这秦淮茹可比不上自己的原先的徒弟贾东旭。
    东旭那孩子能吃苦，稳重踏实。
    这小秦以前也不这样啊。
    以前也是个能吃苦耐劳的好孩子。
    “血水腥臭？您听谁说的？
    您瞧瞧，雨水每天上班回来，不一样干干净净的吗？
    我都打听过了。
    一般来说，女同志去上班，干的都是一些分拣的活。
    要么就是给牲口喂饲料。
    很少有重的体力活。
    也接触不到那些。
    只有屠宰场的人，才会接触到血水之类的。
    我听说那边正在扩招。
    这李卫国当了厂长，把肉联厂打理的红红火火的。
    我跟他爱人多少还有点交情。
    雨水也会帮我说项。
    我觉得问题不大。
    再说了，咱们这，您瞧瞧，一天下来，满身都是零件机油的味道。
    工作服脏了也不好洗，还费肥皂。
    肉联厂那好歹还能分到一些骨头之类的边角料，能开开荤。
    您也不是不知道我们家的情况，那一个月能吃一回肉，也是我妈开恩了。”
    一大爷知道秦淮茹说的有道理。
    但依旧苦口婆心的劝说：“你现在这工作，得来的不容易。
    我已经在走动了，很快你就能转正。”
    “转正有什么用，不还是要干这些活。
    干得再多，又能怎么的。
    级别往上升，得等多少年？
    您看，棒梗也已经开始上学了。
    要不了几年，小当也要上学。
    样样都要钱。
    一大爷，您是了解我的，我不怕吃苦，不怕累。
    但明显有个更好的选择，因此我想去试试。”
    易中海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他向来不是一个能说会道的。
    劝人的话也是翻来覆去的那几句。
    “可你要是不能成功呢？
    厂子里知道了，还能再要你？”
    他提出了一个致命的问题。
    秦淮茹叹了口气，这也是她犹豫的原因。
    但不试试，这心里总是不甘心。
    “我再想想。”
    秦淮茹看了看时间，出来有一段时间了。
    今天的生产任务，还没完成。
    不管怎么说，这些事情还是要做的。
    但是心里长草，就静不下来了。
    毕竟，那李卫国看起来还挺好说话的吧？
    ……
    好说话的李厂长，如今就坐在轧钢厂的会议室内。
    对面就是轧钢厂的杨厂长。
    至于其他人，都安排在隔壁。
    核算账目，商讨条款，新的合作方式等等。
    这些不用两个厂长参与。
    只需要一个结果，两边敲定就可以了。
    杨厂长其实心情挺复杂的。
    原以为是给李卫国找了个大麻烦，给他扔一个烂摊子。
    没想到李卫国个把月就理顺了。
    而且异常强势。
    如今矛头更是直接指向了轧钢厂。
    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颇有一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意味。
    “杨厂长，多日不见，您这气色可是比之前看起来差了不少。
    我听说最近轧钢厂的业务搞的非常出色。
    就算工作再忙，也要注意休息啊。”
    杨厂长干笑了两声，你还好意思说？
    若不是因为你闹出那么大的动静，我至于气色差吗？
    毕竟食堂采购这些事情，他管的并不多。
    也没想到李卫国会这么不讲情面。
    “感谢李厂长关心，我这一切都是为了国家。
    忙一点也没什么。
    来来来，尝尝今年的新茶。”
    李卫国笑着应了一声，喝了两口茶，就开始在那夸，果然是好茶，一般人可是喝不到。
    然后就把话题重新转了回来。
    李卫国表示了自己的感谢。
    “真的是没有您杨厂长的栽培，也没有我李卫国的今天啊。
    轧钢厂有困难，您只需要说一声就好了。
    我只知道轧钢厂每年都在盈利。
    从轧钢厂建立，就没什么重大亏损。
    但我也没想到，轧钢厂盈利那么多钱，竟然连肉钱都付不上。
    我若是知道实际情况，说什么，我也不能上门来要账。
    您瞧瞧，这就是我有些不懂事了。”
    李卫国说的非常真挚，眼睛又黑又亮，干净的不行。
    搭配上那一脸的无辜，好像他刚刚说的话，真的是发自肺腑一样。
    杨厂长嘴角抽了抽。
    这是什么意思？
    哦，我轧钢厂不停的在挣钱，连肉钱都拿不出？
    那钱合着都被我们贪污了？
    以前怎么没发现李卫国这货口才这么好呢？
    之前在自己手底下，那也算是听话。
    没想到放出去，就成了咬人的狼。
    “呵呵……话不能这么说，卫国啊，我还能这么叫你吗？”
    李卫国也跟着笑：“当然，您只要给钱，叫我什么都可以。”
    “额……嗯，李厂长。
    你也在轧钢厂干过，也清楚咱们的情况。
    虽说轧钢厂每年都在盈利，但是这花销也大啊。
    说实话，你肯定打听过了。
    每个厂子基本上都存在赤字情况。
    这都是不可避免的。
    轧钢厂也同样拥有很大一笔没有回收的账目。
    大家都是这么过的……”
    这意思就是很明显了。
    你们肉联厂才有几个没收回来的钱？
    轧钢厂的更多。
    其他相关合作单位，基本上都有。
    今天你赊账我的，明天我赊账你的。
    像你这么搞，把人都得罪光了，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李卫国自然听懂了弦外之音。
    笑了笑，并不接茬。
    “所以说啊，您轧钢厂家大业大，而我们肉联厂不能比啊。
    厂长，咱们也算是老朋友了。
    你不能不给我这个面子吧？
    毕竟我当这个厂长，也是您给选的嘛……”
    李卫国对于当肉联厂厂长，并没有什么意见。
    甚至觉得，这工作还挺好。
    至少比当一个保卫科科长要好的多。
    但，毕竟不是他的意愿。
    相反，他甚至是被逼着去做这个厂长的。
    李卫国要说心里没气，那才怪呢。
    如今见了正主，可不得好好出一口气？
    毕竟这憋久了，可是很容易出问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