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抢救!抢救!
作者:谷中妙羽   朱槿花开最新章节     
    朱槿护士长正在对护士们进行岗位培训。
    “母婴感染最容易发生在什么时间段?”
    “分娩。”
    “对了,越接近分娩,危险性就越大。”
    护士郝梅接了电话,跑过来说:“护士长,真有一个孕妇病人来了!”
    谢彩说:“好啊,那不正好让我们理论结合实践吗?”
    “谢彩,你怀孕了,就不参加实践了。”朱槿说。
    “护士长,你这话说得不对啊,我怎么就不参加了呢?我一开始是不想参加,还和冯秦吵过呢,不过现在我已经愉快地接受任务了。”谢彩说。
    朱槿笑笑,还是摇摇头。
    “护士长,你看不上我?”谢彩苦恼地说。
    “谢彩,你怎么不知道啊,护士长是在保护你呢。”吕乔指指谢彩微微隆起的腹部。
    “护士长,我已经没有孕吐了,趁现在身体还灵活多干点,等我像方佳那么笨重的时候,你们想让我多干我还干不了呢。”谢彩说。
    “郝梅,把具体情况讲一下。”朱槿却不接谢彩的话。
    郝梅就开始汇报起来:“这个孕妇怀孕后根本就没有进行孕检,都要临产了,才查出hiv阳性。”
    “太大意了,这个家属怎么回事!”吕乔说。
    “还有,妇产科医生检查完了,发现胎位不正,子宫收缩乏力。”郝梅接着介绍情况。
    “糟了,那是难产之症!”朱槿说,“郝梅,今天派到谁去参加手术?”
    “我正要问护士长呢,能排谁去?”郝梅眼睛从谢彩、方佳身上扫过,露出为难之色。
    “我去。”谢彩毫不犹豫地说:“护士长,我本来就是母婴阻断课题组的,这样的临床实践真是一个好机会啊。”
    “谢彩,你的心情我理解,不过那时候你还没有怀孕。现在情况有变,这个孕妇肯定要剖宫产,你真的不参加。”
    谢彩还想坚持,但是朱槿用眼神告诉她,已经决定了,执行就是。
    “那我去吧。”郝梅说。
    朱槿扫视了一下护士站,似乎也没有其他人选了。因为这几天人手特别紧张,有的因为家里有事请假没来上班,有的因为感染了严重的感冒只能休息,有的昨天上了大夜班刚下班。
    吕乔已经兼了那两个休息的护士的班,她累得一坐下,就不想起来。
    郝梅呢,她刚转成正式护士,明显缺少经验,但是实在没有人手可以顶替上去了。
    “走!”朱槿对郝梅说。
    朱槿和郝梅急匆匆地往手术室走。突然,一个人跑过来拦住了朱槿和郝梅。
    “护士长!”那人亲热地叫了朱槿一声。
    朱槿定睛一看,惊讶地说:“贾一丁,你怎么来了?我现在要去手术了,没有时间和你说话。”
    贾一丁却还是紧紧地跟着朱槿走。
    “你跟着我干什么?有事情你去找值班护士。”朱槿急切地说。
    “护士长,做手术的就是我...我的女朋友。”贾一丁满脸愧色地说。
    “什么?”跟在朱槿身后的郝梅忍不住叫了起来:“护士长,他不是这个...我好像记得他家里那个....?”
    “别这个那个了,你先去吧,抓紧时间准备了。”朱槿嘱咐郝梅说。
    郝梅答应着,快步走了。
    朱槿看了一眼贾一丁,说:“怎么回事?你不是有老婆的吗?”
    “她和我离婚了,还把我的双胞胎也抢走了。”贾一丁说。
    “那这个女朋友又是怎么回事?”朱槿问。
    “她说愿意给我生孩子。”贾一丁说,脸上带着一丝得意。
    “你这样做不是混账吗?你是艾滋病人,怎么能这样害人家呢!”朱槿急了。
    “我也不是故意要害她,那天我喝了酒,就忘记做防护了。唉,我现在也后悔死了。我是让我女朋友不要这个孩子算了,结果她自己非要。”
    朱槿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不理贾一丁,快步走。
    贾一丁却还跟着朱槿,说:“我给她钱,我给她好多好多钱!”
    “多少钱能买来一个人的健康身体?不提前孕检,到临产才查出hiv阳性,你知道这个后果多么严重吗?贾一丁,你简直是太不负责任了。”朱槿怒了。
    “那怎么办?护士长,我没想到事情会到这个地步,护士长,你要帮帮我啊。”贾一丁又露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自己作孽,谁能帮你?”朱槿恨得简直无法用语言来表达。她推开贾一丁,走向手术室。
    专家、医生都已经到位了。经过会诊,他们觉得没有别的路可走,只有产前给孕妇服抗病毒药物奈韦拉平,再进行剖宫产。
    手术室的门重重地关上。门上被挂上了一块隔离手术标识。
    室内已经进入紧急状态了。医护人员忙碌的身影,让术前紧张的气氛变得很浓烈,空气中的消毒水味道简直让人窒息。
    “手术器械,一次性敷料,耗材准备好了没有?”主刀医生的助手问。
    “准备好了。”有护士回答。
    “手术床也要用一次性床单完全遮盖,快拿一次性床单!”助手又下指令。
    有护士拿着一次性床单跑来,铺好。
    还有的护士正在用一次性塑料薄膜包裹凳子,防止手术中血液和体液喷溅污染。一个护士用医用塑料袋套在污物桶上。
    朱槿看到了,走过去说:“这样不行,要套双层防渗漏才保险。”
    那个护士急忙重新套上双层医用塑料袋。
    贾一丁在手术室外像个没头苍蝇一样转来转去。不时有护士从手术室内冲出来,又冲进去,他的神经更加紧张。
    贾一丁索性往朱槿办公室那边走。
    文轩边打电话边走来。文轩妈不放心董大妈的儿子,打电话问董大妈他们是不是已经到医院了。
    以前她不舍得打电话,怕电话费太贵,但是为了董大妈到第四医院看病的事情,她已经打了好几个电话了。
    “文轩,董大妈的儿子有没有到?”文轩妈问。
    “我不知道啊。”文轩说。
    “你对这件事上心一点,听到没有?我是当着村长的面答应他们的,我们说到就要做到。”文轩妈真着急。
    “知道了,妈。我现在就在第四医院呢。”文轩安慰道:“你也别急,他们可能正在来的路上。地址已经告诉他们了,再说,一到北宁就很好打听,第四医院很有名气。你对你儿子也要信任一点。”
    “好的,如果他们到了,你要打电话告诉我啊,我和村长也好有个交代。”文轩妈又补充了一句。
    文轩听着电话和贾一丁擦肩而过,可能是贾一丁走得太急了,文轩也没注意,两个人就撞了一下。
    只听“啪”一声,文轩的手机猛地掉在了地上。
    文轩捡起手机一看,手机黑屏了。
    “喂,你怎么回事?你把我手机都摔坏了。”文轩说。
    贾一丁自己心里着急,他就说:“你自己没拿住手机,怎么要怪我呢?”
    “明明是你碰了我,我才摔了手机,你还讲不讲理?”文轩不解地看向贾一丁,他很奇怪为什么有人明明错了,却能说得振振有词。
    贾一丁拿过文轩的手机看看,说:“好吧,就算我把你手机摔坏了。大不了我赔你一个手机嘛,小事一桩!”
    “不是赔不赔手机的问题,是你太无理了,走路不看人,像冲锋一样。”文轩说。
    “哎呀,你不知道,我心里急死了。”贾一丁说。
    “谁不急啊,我这儿也有一个老乡要送到医院来,没有手机,他们怎么联系我呢?”文轩抱怨说。
    “你老乡看病有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你知不知道,我女朋友在手术室里,要出人命的,两条命!”贾一丁说。
    文轩没心思和贾一丁说话,拿着手机不停地开机关机。可是,手机屏幕半天不亮起来。
    贾一丁的女朋友在手术室确实很危险。
    因为孕妇的剖宫产并不顺利。在手术中,如果宫缩乏力,手术中不可预料地就会出现大出血。而这种大出血往往会对孕妇的生命产生威胁。无影灯下,一场生与死的搏击战拉开了帷幕。
    医生马上采用了宫缩剂,按摩子宫等措施。
    “缝合出血点!”
    “给病人输血!”
    一道道命令从主刀医生的口中传出来,助手、护士们严格执行,仿佛战士在战场上执行军令。
    再看所有的医护人员的防备,那真是一级战备装备。一层洗手衣,一层密不透风的防护服,外面是一套防水手术衣裤,还要戴着帽子,护目镜,口罩,手上戴着双层手套,脚踩水鞋,套着鞋套。
    在这样裹得像粽子一样紧实的装备之下,光是站着就让人出汗,喘不过气来。可是医生却还在紧张地进行手术。
    现在,主刀医生已经缝合好出血点,接下来就要给孕妇输血了。
    “血液准备好了没有?准备输血!”主刀医生问道。
    幸好,护士已经提前从血站准备好了2000多毫升血备用。
    “准备输血!”助手重复着主刀医生的指令。
    鲜红的血液源源不断地通过管子输进了孕妇的体内。
    此时,还没有得到董大妈消息的文轩妈很着急。她身边站着村长,还有其他村民。他们都眼巴巴地看着文轩妈。
    送董大妈到北宁来的是她的两个儿子,老大和老二。可笑的是,一开始让他们送董大妈去看病的时候,他们相互推诿,并不着急的样子。可是现在,却一个个变得急不可耐了。
    “我妈有没有到医院?”一会儿,大丫来问文轩妈。
    “文轩说还没有。”文轩妈回答。
    “我妈还没有到医院吗?”再过一会儿,丫蛋也来问文轩妈。
    “哎呀,你们不要来问我!我又没有长千里眼,你们问你们的哥哥去!”文轩妈被她们问得心烦意乱。
    文轩呢,在第四医院的艾滋病科里更是等得着急。
    谢彩在护士站里值班,贾一丁简直像个儿童多动症患者,一刻不消停。
    “手术要多长时间啊?”贾一丁问谢彩。
    “他问了多少次了?”谢彩无奈地看向文轩。
    文轩摇摇头。不知道是不是刚才手机摔了,导致董大妈的儿子联系不上他了。现在,他就只能在艾滋病科室傻等。
    “你怎么不告诉我啊,谢护士。”贾一丁来个打破砂锅问到底。
    文轩替谢彩解释说:“我都已经听过好几遍了,一般情况下,剖宫产只要用一个小时时间左右。”
    “那现在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医生和护士怎么还不出来呢?”贾一丁不停地踱步:“已经快三个小时了。”
    “你还是去手术室外等吧。”文轩看着贾一丁说。
    “我不敢去。一走近那儿,我的腿就发软。”贾一丁脸上露出胆怯。
    “你现在变怂了?我还没说你呢,贾一丁,你刚刚把日子过顺心起来,又搞出这么多波折!”
    “我怎么知道现在的小姑娘这么开放?”贾一丁还挺委屈。“是她先缠着我的。”
    “是不是你在人家小姑娘面前炫耀你有钱?”文轩问。
    “兄弟,你也看出来我有钱?其实我很穷,用别人的话说,我穷得只剩下钱了。”贾一丁一脸贱相地说。
    文轩耸耸肩,无言以对。
    谢彩脑子里马上闪现贾一丁以前住院治疗的时候,在病房里烧钱那荒诞的一幕。
    “你真是钱烧的,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偏偏就是你这种人有钱呢?不过我劝你啊,你小心点,别到时候收不了场。”谢彩说。
    贾一丁害怕起来,问:“谢护士,你说我女朋友会不会有事?他们家里会不会找我麻烦?”
    “要问你自己!”谢彩说。
    肖菲急急忙忙地走来了,她向文轩招手。
    “肖菲,你来了。”文轩迎上去。
    “文轩,阿姨的电话都打到我的手机上了,你怎么不接电话啊?”
    “哎,你去问他。”文轩指了指贾一丁。
    “贾一丁?他怎么了?这事和他有什么关系?”肖菲很不解地看看文轩。
    贾一丁看到肖菲,立刻又好像忘记了自己的烦心事了,他笑着和肖菲打招呼说:“好久不见了,肖菲。你也认识这位兄弟?”
    “文轩是肖菲的男朋友。”谢彩说,“他们是正当的恋爱关系,不是你那种乌七八糟的关系。”
    贾一丁一听,马上变得一本正经的样子,说:“哦,原来是这样啊。对不起,肖菲,是我把你男朋友的手机摔坏了。我会赔的。我刚才给他钱让他自己去买,他不要。”
    文轩一听来了气,说:“我有急事走不开,我老乡就靠手机和我联系,你已经耽误我的事情了。肖菲,你来了也好,别走开,这样可以和我妈保持联系。”
    手术室那边,有了动静。有护士出来了。
    “贾一丁,你走吧。”谢彩催促说。
    “我走到哪里去?”
    “手术应该差不多了,你还不去看看?”
    贾一丁连忙和肖菲、文轩说:“那我去看看,文轩等我,手机我会赔你的。”
    手术终于成功地结束了。可是,所有的医生和护士却累得像虚脱了一样。他们把所有的隔离装备脱掉后,有好几个人都不管不顾地瘫倒在地。
    主刀医生和助手走出了手术室。朱槿和郝梅也走了出来。
    贾一丁奔过来,他急迫地问医生:“医生,孩子是男的还是女的?”
    医生助手说:“男孩。”
    贾一丁一阵狂喜,他跳了起来:“哎呀,老天有眼啊,又给了我一个儿子!”
    医生回过头,说:“你刚才第一句应该问,孩子有没有事?”
    贾一丁马上反应过来,追上去问:“孩子没事吧?”
    “没事,hiv检测是阴性。”主刀医生的助手边走边说。
    贾一丁停住脚步,看着医生和助手的背影,好像做梦一样,没反应过来。因为在他的脑子里,想的仅仅是孩子能生下来。手术的结果却大大出乎他的意料,孩子不仅平安地生下来了,竟然没染上艾滋!
    朱槿和郝梅从贾一丁的身边走过。贾一丁如梦初醒地追上去。
    “护士长,太意外了,我简直不敢相信我的耳朵。这是真的吗?”
    朱槿点点头。
    “护士长,你说怎么可能呢?我女朋友明明查出染上艾滋了,这个孩子是不是有神仙保佑,他怎么一点都没有事情?谢天谢地!”贾一丁不停地说。
    “是母婴阻断带来的效果!”朱槿说。
    “什么?我听不懂。”
    董大妈和两个儿子已经来到了北宁市了。由于老大、老二两个人都从来没来过市里。他们轮流背着董大妈出了站,又被另一波出站的旅客人潮裹挟着,稀里糊涂地坐上了公交车。他们本来是应该往郊区方向坐车,结果又坐反了方向,一直坐到了市里。
    本来两个两眼一抹黑的人找不找北,应该着急地找人问路。可董大妈的两个儿子却被城市的繁华吸引住了。
    “老大,把阿妈放下来吧,我们歇歇脚。”老二说。
    “歇什么歇,家里还等着我们的信呢。文轩妈不是说让我们一到医院就告诉村长吗?”老大说。
    “你这个死心眼,他们还能是千里眼顺风耳啊?又看不到我们,我们就是在找路嘛,顺便看看市里的风景。大城市就是好,这儿的路也宽,车也多。城里人还穿得漂亮。”老二转着头看来看去,两只眼睛都不够使了。
    老大把董大妈放到路边的花坛边,他骂老二道:“城里人穿得漂亮,你是想说城里人也长得漂亮吧?”
    “老大,你可不能瞎说,我可没看城里女人。我看你是你自己喜欢看城里女人吧?”老二回嘴道。
    “我是那样的人吗?我是喜欢看城里的高楼大厦。看看,人家住的什么房子,再想想我们住的什么房子?人和人的命怎么就相差这么大呢?”老大感叹地说。
    “老大,我渴得很,我想喝水。我们去问人讨口水喝吧?”老二说。
    “你也不看看这哪有人家,都是店铺,怎么讨水喝?人家喝的那水叫矿泉水,都要花钱买的,你这个乡巴佬!”老大自以为是地说。
    “哦,你不是乡巴佬,你是城里人!”老二讥讽地说。
    “我这辈子不是城里人,我下辈子做城里人。”老大摇摇头说。
    “你是猪脑子,还上辈子下辈子的,让你儿子用功读书考到城里来,以后他工作就留在城里,你不就可以跟着来城里了?”老二自作聪明地说。
    “对啊,你这个说法很对啊。你家女儿也让她考到北宁来。”
    “考什么考,到时候找个条件好的嫁了就行了。女孩子,自古以来就是嫁汉穿衣。”
    老大老二聊起来没完了,他们没注意到董大妈靠在花坛上的身子慢慢地往下溜,然后就躺在了地上。
    董大妈的身边不时有人走过,但是每个人的反应都不一样。
    有的是猛然看到,吓了一跳,赶紧绕着走开。有的是好奇地看看,然后淡然走开。有的是拿起了手机拍视频,然后转发到朋友圈。还有一个人索性站在董大妈不远处做起了新闻主播。
    肖雄飞去医院输完液回来,经过此地。看到有一个老人躺在地上,旁边的人都是各种各样的举动,他走上前去一看究竟。
    “醒醒,你醒醒,你怎么躺在街上啊?”肖雄飞问。
    董大妈一动不动地躺着,没有力气说话。她的全身都不能动弹,只剩下一双眼睛偶尔动一下,证明她还有口气。
    “我扶你起来。”肖雄飞伸出手去。
    “别扶,可能她是碰瓷的呢!”有个年轻人提醒肖雄飞。
    肖雄飞迟疑了一下,说:“我看她是病了,而且病得不轻。”
    肖雄飞蹲下来,想拉董大妈起来,可是他自己也刚退了烧,浑身没有力气。他回过头喊人帮忙:“有谁帮我一把,把这位大姐扶起来?”
    但是他没有得到响应。肖雄飞又拉了一下董大妈,董大妈稍微动弹了一下。
    这时候,董大妈的两个儿子买了水走回来了。他们一看有很多人围着,就拨开人群,又看到肖雄飞在扶他们的妈妈,马上变了脸色。
    “你干什么?你想对我阿妈干什么?”老大很凶的样子。
    “是不是你把我阿妈弄倒的?”老二也跟着说。
    肖雄飞直起身子,着急地说:“你们是她的儿子?你们怎么搞的,你们妈妈病得很严重,快去医院啊!”
    “我们就是要去医院,找不到路,我们去问路了。”老大说。
    “你知不知道,怎么坐车去医院啊?”老二问。
    肖雄飞一看这两个人好像完全不懂人事一样,就掏出手机给120打电话。
    “喂,120吗?我在青春路和清风路的交界处,这儿有个病人需要急救,你们快来!”肖雄飞拨打了急救电话。
    董大妈的两个儿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变得格外紧张。
    “你给哪里打电话?你是不是给派出所打电话?”老大问。
    “啊,你为什么要把我阿妈抓走,我们又不是坏人,你才是坏人!”老二两只眼睛里充满了仇恨的样子。
    结果,董大妈绕了一大圈,耽误了很长时间,最后被送到了她本就应该直接去的第四医院。
    由于董大妈的病情十分危急,一送到艾滋病科就被推进了抢救室。
    “你们怎么到现在才把人送来?”文轩对着董大妈的两个儿子质问道:“时间就是生命啊,你们不知道吗?”
    老大和老二还很不高兴。
    “我和老二辛辛苦苦这么大老远把我阿妈送到市里,一路上没怎么吃也没怎么喝,我们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你说得我们好像做错事了一样。我和老二是最孝顺的了,其他几个呢,他们都不肯管。”老二说。
    另一边,贾一丁的女朋友从手术室里推回了病房。
    “李莫愁,你感觉怎么样?”贾一丁问。
    “还好啦,医生说麻药慢慢要失效了,肚子这里的刀口就会痛起来了。”李莫愁轻声地说,“我是不是给你生了一个儿子?”
    “是的,是的,谢谢你,李莫愁。”贾一丁说,“而且是一个健康的儿子。”
    吕乔走进病房。
    “贾一丁,你让李莫愁好好休息吧,毕竟刚做过手术,要很长时间才能恢复呢。”吕乔说。
    “护士,我是不是很快就可以出院了?”李莫愁弱弱地问。
    “哪有那么快啊,你自己不要治疗了?你需要吃抗病毒治疗药物司他夫定胶囊了。”吕乔说。
    “司他夫定胶囊是什么东西?”
    “就是治病的药呀。对免疫缺陷病毒的复制有抑制作用。”
    吕乔出了病房,还没走到护士站,贾一丁又追了上来。他说李莫愁刚才让他念了药的说明书,上面的副作用是“有可能出现外周神经病变的毒性”。
    “这是什么意思,吕护士?”
    “就是说有些病人吃了有副作用。”
    “我刚才上网查了,有些病人可能吃了手脚会麻木刺痛,有的脸颊也很可能会凹陷下去。”
    “你都知道了,还问我干什么?”
    “不行啊,吕护士,李莫愁说这个药不能吃。”
    “什么意思?”
    “她说吃了自己会变难看!”
    吕乔听了简直啼笑皆非,无言以对。她快步走回护士站。
    文轩则站在抢救室外。
    门上贴的隔离手术标识格外醒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