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来啊，肖菲！”田田叫道。
    肖菲答应着，往红丝带活动中心走。
    活动中心已经聚集了肖菲的小伙伴们——红丝带志愿者们，小郑，马左右，小琴，冯秦，小唐。
    “大家都在啊！”肖菲推开门，一脸惊喜地说。
    “就差你了，肖菲。”马左右说，“你好几天不在医院了，上哪去了？”
    “马左右，你管好你的小琴就好了。”肖菲说。
    “我不要他管，但是我们不能不管你。你说，你上哪去了？”小琴说。
    “咦，小琴，他们说和谁总在一起，脾气就会变得很像，你和马左右很像啊。”肖菲说。
    “对啊，我老和小郑在一起，所以我现在变得沉稳内敛了。”田田拍着巴掌说。
    大家的眼睛都看向小郑，小郑还是原来那个文弱腼腆的模样，与田田手舞足蹈的样子形成鲜明对比。田田马上不笑了。
    小唐说：“一人一个性格挺好的，性格不分好坏，有长处也有短处。我们取长补短，互相学习。”
    马左右恶作剧地说：“性格不分好坏，性别分不分好坏？”
    冯秦生气地对着马左右说：“就你这样的，什么性别都不好不坏。”
    肖菲说：“好了好了，虽然大家都在第四医院，可在活动中心聚集还不容易呢。小郑，要多聚聚才行啊，否则，小伙伴们感情都生疏了。”
    小琴说：“对啊，我赞成。”
    “今天是什么活动？”冯秦问。
    “大家这段时间都忙着自己的一摊事，没有什么娱乐活动。我们就一起看电视吧。”小郑边说边打开了活动中心的电视机。
    “哎呀，小郑你真老土。”冯秦说，“在手机上也可以看啊。”
    小郑说：“我自己都很少看电视了，不好意思。最近有什么片子好看啊？”
    “《梦中的那片花海》！”田田抢着说，“我每个晚上都用手机看。太好看了。”
    “是偶像剧吧？你是追星族啊。”冯秦嘴巴一撇，有点看不上的意思。
    “那你都看什么剧啊？”田田反问道。
    “我们在第四医院，当然看医疗剧了。”冯秦一本正经地说。
    “有好的医疗剧吗？都太悬浮了！”马左右说。
    “你本来就不喜欢追剧，你只喜欢打游戏，你没有资格来评论！”冯秦说。
    “谁说的，我还喜欢写小说！”马左右说。
    “哈哈，你写小说？你写的小说有人看吗？”冯秦逗马左右。
    “有人看....吗？把‘吗’字去掉好不好？”马左右满不在乎地说。
    “哦，你写小说了？我怎么不知道？”小琴诧异地看向马左右。
    “嗯，没有，我也是在尝试。在这个伟大的网络时代，没写过网络小说的人简直不是人。”
    “你说什么——马左右！”
    所有人都对着马左右怒目而视。
    马左右赶紧站起来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写网络小说那真不是人干的事啊，你们不知道啊，我天天更新，一天都不休息，我都快累成狗啦。”
    “你再说！”
    马左右一看气氛不对，想溜。
    田田率先堵住了门口，不让马左右逃出去。马左右只好绕着活动中心的场地开始跑圆圈。其他人有的攥紧拳头，有的拿着书本，有的拿着抹布，假装要追打马左右。
    马左右现在已经在跑圆场了，就差那“锵锵锵”的锣鼓点了。
    最后，他跑不动了，一屁股瘫坐在椅子上说：“你们精力这么旺盛，我建议大家都去写网文，你们肯定能旗开得胜，马到成功！”
    肖菲说：“等等，是不是被马左右带偏了，我们明明是来看医疗剧的。这才是我们这次活动的重点啊。”
    田田说：“我就要看《梦中的那片花海》！”
    马左右又恢复了元气，说：“田田，你不是花海，你是花痴吧。”
    田田叫了起来：“小琴，管管你家马左右！他出口伤人！我就要看《梦中的那片花海》！”
    小郑抱着头，蹲下来说：“灾难片，看灾难片！”
    在校办厂的文轩此刻的心情也犹如看了灾难片一样惊慌。
    第四医院的供货合同签订以后，文轩已经持续稳定地向医院供应了厂里的医用耗材产品。
    胡医生悄悄告诉他，说他们厂的防护服质量比上一个厂家的明显要好，结实又轻薄，好几个科室的医护人员穿过以后评价都很不错。
    “加油，加油，保持住产量和质量，以后第四医院的业务就归你们了。”胡医生说。
    文轩一个劲地说：“谢谢。”
    胡医生说：“谢我干什么，和我又没有关系。”
    “怎么和你没有关系？我就是胡医生一手调教的呀。”
    “哎呀，这些都是你自己的努力，不要和我扯到一起。”
    “不行，饮水不忘挖井人，我不会忘了你的，胡医生。”
    “文轩，我警告你，你是你，和我没有一丁点儿关系！”胡医生急了，在文轩胳膊上偷偷拧了一下。
    文轩这才懂了胡医生真正的话意。他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说：“榆木疙瘩，榆木脑袋！和您没有关系。”
    胡医生斜着眼睛对文轩说：“对了，你心里有数啊。”
    文轩点点头，说：“有数。”
    这次回老家，文轩本来把厂里的事情安排得很好。他怕小贾不牢靠，就亲自嘱咐贾厂长和库房管理员，让库房管理员和贾厂长每天交接每一样产品的数量，还要贾厂长仔细检查每一件产品的质量，尤其要注意从外厂代购来的产品。
    “贾厂长，你要仔细检查。”
    “知道，防护服，护目镜、隔离鞋、口罩，我知道啦。”
    “手套要特别注意检查，上次我就查出部分次品混带进来了。贾厂长，我第一遍都没查出来，差点让他们蒙混过关。”
    “行了，你这么不放心我吗？”
    文轩还反复嘱咐库房的管理员，让他协助贾厂长一起检查产品。
    “我是这个厂的厂长，文轩。”贾厂长有点不耐烦了。
    文轩心想，就回去两天，应该问题不大。医院那儿的库房管理员也会查一遍，那样就更加保险了。
    谁知道，这次回老家，多待了一天，买票的时候票就没买上，前前后后一共花去了五天时间。
    头天晚上，肖雄飞和文轩喝米酒喝醉了。等第二天醒来，已经是中午。
    文轩一骨碌地爬起来，看到院子里已经摆上了从各家各户借来的方桌和椅子。文轩看到妈妈忙得团团转。村里的几个大妈大姐在整理锅碗盆勺筷。
    大厨已经把临时的大铁锅支起来了。他带着几个帮厨在准备一些需要提前煮、炖的菜。院子里开始飘着各种肉香。
    肖菲和柳阿姨也加入了劳动大军，帮着洗菜。
    文轩妈看到文轩终于起床了，就叫道：“文轩，你和你肖叔叔倒好，一觉睡到大中午。你柳阿姨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都帮着干活。”
    文轩说：“妈，有什么活你说，我来干。”
    文轩妈说：“你倒聪明，现在来问什么活要干，我已经一个萝卜一个坑安排好了。”
    “你们怎么都不叫我？”肖雄飞也从屋子里走出来，大着嗓门说。
    “你和文轩好笑，进屋酒还没开始喝，你们俩就放倒了。”文轩妈说，“文轩，给你肖叔叔倒杯茶吧，让他醒醒酒。”
    “我清醒得很，我是醒得晚一点而已。文轩妈，你们家的床真好睡啊，我十几年都没这么好睡过了。”肖雄飞说。
    柳晓依说：“还是米酒醉人吧，不知道昨天晚上，你和文轩两个人是怎么爬到床上去的。”
    文轩拿着茶壶和杯子来了，招呼肖雄飞喝茶：“叔叔，醒醒酒。”
    肖雄飞说：“我没醉，不过口倒是很渴。给我喝点茶润润嗓子。”
    肖菲说：“爸爸，你真的喝醉了，你昨晚一个劲地要往猪圈里走，我和阿姨两个人拉都拉不住。”
    肖雄飞一脸惊讶地说:“还有这样的事情?肖菲，你在编笑话取笑爸爸。”
    文轩妈哈哈笑着说：“还好，没有钻进猪圈就被拉回来了。”
    肖雄飞说：“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我没有喝醉呀。”
    柳晓依说：“喝醉的人会说自己醉吗？”
    肖雄飞一看柳晓依在洗菜，忍不住走过去指导：“你这样洗不干净，你走，我和肖菲两个人就可以了，你不会弄，到时候弄得乱七八糟了。”
    柳晓依说：“我怎么不会弄，我洗个菜都不会了？”
    肖雄飞说：“你平时洗过几次菜？你洗不干净的，去那边，我来弄。”
    柳晓依不高兴了，说：“我明明干得好好的，你一来就挑三拣四。”
    文轩妈说：“肖菲妈，肖菲爸那是心疼你呢，他那个人啊，我是了解他了，他就不会说好话。听不懂的人还以为他在教训你呢。”
    肖雄飞说：“对的，我就是在教训她，她又干不好，干嘛还要干。”
    文轩妈说：“肖菲爸，你看你这个人，这么好的机会又给你白白浪费掉了。你呀你呀。”
    柳晓依气鼓鼓地站起来甩甩手，说：“让他干，他就是贱骨头。”
    文轩招呼肖菲：“你和阿姨都坐着休息休息，干活的事情有我们男人呢。”
    文轩妈给柳晓依倒好茶，说：“你看你福气多好，我就是劳碌命。文轩，你去帮着肖叔叔。”
    文轩答应着走开去。
    “文轩！走得这么急干什么！”
    第四医院的花园边上，文轩一停好车，就低着头急急忙忙地走。突然听到有人叫他，文轩猛然抬起了头。
    是和胡医生一个办公室的小张。
    文轩心头一紧，慌忙和小张打招呼。
    “你好，小张。”
    “你怎么好几天没上医院来了？”小张问。
    “啊，我回了一趟老家。”文轩看着小张，试图从他的脸上解读出什么。
    “回老家了？怪不得，我说平时都是你亲自来送货，怎么换了一个毛头小伙子。”小张说。
    “毛头小伙子？”
    文轩的脑子里迅速地闪过厂里的那几个人，小贾，库房管理员，车间主任，那么贾厂长一定是派小贾来了，只有他会开车。
    小张看看文轩，说：“你怎么看上去和平时不一样啊，是不是去老家路上太累了？”
    文轩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脸，说：“不一样吗？我怎么没有感觉？还好啦，回家喝进屋酒，可能多喝了一点。”
    小张笑了一下，说：“你要注意点啊。”
    文轩有点紧张地问：“注意什么？”
    小张拍了拍文轩的肩膀，说：“注意休息啊。”
    文轩一听又放松下来，他来医院是想看看他不在的这几天，厂里送的产品是不是都合格。本来这些应该直接从厂里了解情况。可是贾厂长那个人有时候说话不靠谱，他就问了库管员这几天的情况，库管员说都是贾厂长亲自检查的，应该没问题。
    这个“没问题”，对文轩来说却并不怎么放心。他就怕真出问题，那他就有大问题了。
    “好的，注意休息。”文轩冲着小张笑笑，“这几天我没来医院，医院都好吧？”
    “好什么好！”小张说。
    “怎么？”
    “还是成天忙嘛，按理说医院的业务蒸蒸日上是好事，可是对于个人来说，有什么好处？只是累，没完没了地累。我都不想干了。”小张说。
    “你可千万别这么想，第四医院不是挺好的嘛。你要不干了，我再来送货就看不到兄弟了，人都喜欢和熟人打交道。”文轩真诚地说。
    “那倒是，文轩，事业干好了，别忘了请兄弟喝酒啊。”小张说。
    “一定的，改天我们约个时间。”文轩说。
    “我就开个玩笑，你别当真。别当真。”小张又改了口风。
    “今天交货吧。”文轩说。
    “我下班了，你去找胡医生吧。走了啊。”小张说。
    文轩看着小张的背影走开。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他不在北宁的这几天，厂里送来的货应该都没有问题。
    肖菲说文轩有时候有强迫症，凡事太谨慎太小心，就怕出差错。他的神经是绷得太紧了。
    这次回老家本来是一趟很轻松的亲友旅行，头一天就像家庭聚会，第二天才是文轩家正式的进屋酒席。
    按照村里的习惯，进屋酒从中午就要开席，是流水席，随到随吃，一直吃到晚饭。
    两顿饭之间，吃饱喝足的村民们也不肯散去。他们三三两两地在院子的各处聊天，喝茶，有的在方桌上打牌。
    丫蛋也不肯错过这么好的牌局。不过，她上谁家吃席都不随份子钱，村里人都知道她这个赖皮样。
    她也知道别人讨厌她，吃的时候不上桌，而是去大锅里舀上菜，盛上饭，一个人端着碗站着吃。
    “这样的人，别让她来吃。”柳晓依看不惯，悄悄地对文轩妈说。
    “随她吃吧，哪怕路过一个要饭的，也要给吃的呀。不管怎么样，都是一个村的。”文轩妈说。
    “就你好心眼！”柳晓依说。
    事实证明，好心不一定能得到好报。
    中饭过后，丫蛋又和几个老头开始在文轩家的院子里赌牌了。
    肖雄飞和文轩去菜地里学种菜，他说要体验农夫生活。
    文轩妈让肖菲和柳晓依回屋休息。文轩妈不睡，她要把一大盆堆得像小山一样的碗筷洗出来。
    肖菲早上起得早，柳晓依本来是晚睡晚起的人，因为换了一个地方，床不熟悉，她一个晚上几乎没睡，熬到这时候也是哈欠连天，眼皮都撑不住了。两个人没说话，各顾各躺在床上睡去。
    正睡得香的时候，肖菲听到院子里很吵，好像有很多人在吵架。她一骨碌爬起来，走到窗口往下一看，楼下都是男人，他们一个个怒气冲冲的样子，手里提着锄头、棍子站在那里。
    肖菲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心里很害怕。她推了推柳晓依，柳晓依睡得很沉。肖菲又走到窗口往下看。
    文轩和肖雄飞从菜地里飞奔着跑回院子来了，他们和那帮气势汹汹的男人在说着什么。那帮人领头的是个秃顶的中年男人。他对着文轩指指点点，文轩还被那个男人推了一把。
    肖雄飞上前去和秃顶男人理论，那男人举起了手里的棍子，那些本来坐着聊天的，赌牌的老头老太全都躲到角落去了。
    肖菲意识到文轩和爸爸在那帮人面前是弱势，她惊慌地叫了起来，妈呀，妈，不好了，他们要打文轩，还要打爸爸！
    柳晓依在睡梦中迷迷糊糊地听到有人喊妈，眼睛还没睁开就大声地答应了，肖菲，肖菲，你在哪里。
    肖菲已经经过她的床，冲下楼去了。柳晓依一骨碌爬了起来，院子里那一阵阵叫嚷声也传到了柳晓依的耳朵里。她爬起来，跌跌撞撞地跟着肖菲下楼去。
    等肖菲和柳晓依跑下楼的时候，文轩妈正拉着丫蛋从猪圈走过来。丫蛋浑身颤抖着，低着头，嘴里不住地说：“文轩妈，你救救我，他们要杀我。”
    “你们是不是要找她？”文轩妈问那帮人。
    “就是她！”秃顶男说。
    “文轩妈，救命啊，不要把我交给他们啊。”丫蛋哀求地说。
    文轩和肖雄飞才明白这帮人是冲着丫蛋来的，就你一言我一语地说：“你们要找丫蛋，不能到我们院子里撒野。”
    “有事讲事，不要动武。丫蛋究竟怎么得罪你们，是不是欠你们钱？”
    “不仅欠钱，还欠人！”秃顶男说。
    “把彩礼钱退回来！”秃顶男身后的那些拿着家伙的人说。
    肖菲从来没有看到过这种场面，站在屋子前面不敢上前，柳晓依顺势搂住肖菲说：“肖菲，别怕，爸爸妈妈都在，文轩也在，不会有事情的。”
    肖雄飞说：“你们要讲道理，丫蛋有事就丫蛋来承担，这和文轩家又没有关系。”
    秃顶男说：“怎么没有关系？没有关系，这个烂女人怎么躲在你们这里？”
    文轩妈说：“今天是我们家的进屋酒啊，她只是来吃席的。”
    秃顶男说：“让她把钱交出来我们就走。”
    文轩妈推了一把丫蛋，丫蛋刚走到秃顶男面前，就哇哇一通乱叫，然后又跑到文轩妈的背后躲起来，说：“我没钱，我不是把人给你们了吗？”
    秃顶男说：“你们大家问问她，她要了我们一笔彩礼，把她那个病妈嫁给我家老头子。我们做子女的就想让老头子有个老伴洗衣做饭，嫁过去第二天，她的那个病妈就发烧躺在床上，几天不能下床。我们是给老头子娶了个老伴，还是娶了个皇后？”
    文轩妈说：“董大妈生病了？谁不生病，她都那么大岁数了。养几天就好了。”
    这句话更加激怒了秃顶男：“当时她说她妈才58岁，结果已经76岁了，这不是骗人吗？那么老，还生病，我们花钱是让人伺候老头子，不是让老头子伺候别人的！”
    文轩说：“丫蛋，你家的事情自己解决，你快带他们走吧。你们不走，我去叫村长来。”
    丫蛋说：“我没钱，你们要不杀了我吧，反正我没钱。”
    后来，在村长的调解下，秃顶男同意让丫蛋写下退回彩礼的条子，然后让人用门板把董大妈抬回了家。
    本来挺开心的进屋酒被丫蛋的事情搞得气氛不对，村长就临时找来几个吹唢呐的业余乐手，到文轩家的院子里吹吹打打把气氛搞起来。晚上，村民们接着吃席。
    就为了这事，耽误了文轩订回北宁的车票。
    “还好，没有影响厂里的业务工作。”文轩这样想。
    一阵嘻嘻哈哈的打闹声传来。文轩看过去，花园里，肖菲被她的志愿者小伙伴们围成了一圈。
    文轩朝他们走过去，田田眼尖，看到了文轩。
    “妹夫，妹夫，你快来！”田田向文轩招手。
    马左右也跟着叫：“文轩妹夫，哥在这儿呢。”
    肖菲说：“你们别闹了，没看到文轩一脸深沉？”
    文轩说：“大家好，我刚才看到你们都在这里，开会还是搞活动？”
    小郑说：“就是，我是召集大家看医疗剧来丰富一下生活的，结果有不同意见，各说各有理。她们这几个女生凑到一起，叽叽喳喳地，我的头都快炸开了。”
    肖菲说：“小郑，好啊，原来你是这样看我们几个女生的？你嫌我们啰嗦？”
    冯秦也说：“小郑，这不像一个小领导说的话啊，田田，你评评理，我们各抒己见，怎么就不对了？还讲不讲民主了？”
    马左右学着冯秦的样子，捏着嗓子说：“还讲不讲民主了？”
    小唐忍不住说：“马左右，你还是不是男人？”
    “你呢？”马左右笑嘻嘻地说。
    “小唐，教训他！”冯秦说。
    小唐正要施展武功，马左右马上就挥舞一块白手绢做投降状。
    “你们能这么开开心心地打闹，我真羡慕你们啊！”文轩由衷地发出感叹。
    “肖菲，文轩怎么回了一趟家，变成老夫子了？你是不是虐待他了？”田田问肖菲。
    “你冤枉人啊，大概男生都是这样的吧？时不时要装一下深沉，显示自己很成熟，很有能力，很有深度，很有涵养。”肖菲一口气说了这么多。
    小郑、马左右看向文轩，文轩露出哭笑不得的样子。
    “文轩，听说你带着肖菲回老家了，肖菲这是去拜见婆婆大人吗？”田田脸上是羡慕的表情。她朝小郑看看，说：“你什么时候让我去拜见你的家人?”
    小郑突然被田田问住了，说：“很快，很快。”
    这句话从贾厂长嘴里说出来，意思就是钱来得很快。此时，他已经和麻六在饭店的一个大包间里推杯问盏了。
    乍一眼看去，包间里喝酒的人个个都长相奇特，贾厂长是矮胖子小眯眼，麻六满脸是坑，麻六带来的其他几个小兄弟长得也是一言难尽。
    小时候的相貌是爹妈给的，但是人一天天长大，相貌却是自己给的。所谓的相由心生，就是说外表上给人的直观感受，通常由那个人的心境造成。面相常常与一个人的个性、心思和行为有着紧密联系。
    比如一个人内心很猥琐，就会通过面部表情、肌肉特征表现出来。而一个人内心善良，他的外表就会给人一种温暖的感觉。心善则相善，心恶则相恶。
    贾厂长就交了这帮狐朋狗友，一起吃吃喝喝，赚钱的目的也为了玩乐。眼看着厂子的效益好起来，他那点自信心就控制不住地膨胀起来。加上几杯酒下肚，更加壮了他的怂胆。
    “我很快就会变得很有钱，很快！”贾厂长站起来说，“我来敬大家一杯。”
    “哼，不知道是谁在帮你赚钱！”麻六却把杯子重重地往玻璃转盘上一放，同时放下了脸子。
    贾厂长刚才志得意满的表情马上不见了，他对着麻六点头哈腰地说：“全靠麻六兄弟的帮助，要不是你组织那些货源，我拿什么给医院供货啊！”
    “那怎么谢我们麻六哥呢？”麻六身边的阿四说。
    “定当重谢，麻六兄弟就是我的再生父母！我先干为敬了！”贾厂长仰起脖子，把一满杯白酒倒进了嘴里。
    包间里的电视机里传来电视剧的片头曲，麻六说：“以后看你实际行动。不说了，看电视，这不是那什么白色城堡吗？就是白色碉堡，我麻六也能攻进去！”
    包间里爆发出一阵怪异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