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日子又过了好几日。
直到蜜儿带来了新消息,姜挽月才打起了精神。
“三清殿的那个小道童送了信过来,娘娘要现在看吗?”
蜜儿手里拿着一张折成小小一块的纸,双手递着呈到姜挽月面前。
绣春临走前,把她负责的各项事情都交给了蜜儿和杏儿,蜜儿管着外面的事,杏儿管着其他宫女们,这都是两人做惯了的,这几天倒也没出什么差错。
只是,有些事,蜜儿拿不定主意,只能来请示主子。
姜挽月一听这话,立即坐直了身体。
“拿过来我看看。”
她接过了蜜儿手中的纸条,打开一看,眼神随之一动。
“终于……”
抓到证据了!
姜挽月唰得站了起来,原地走了几步,思量许久,下了好几道命令。
“那边有动静了,小道童发现凌澜偷偷给看守三清殿的侍卫送信,而且这两日她坐立不安、紧张焦急,估计是要和幕后之人碰头。蜜儿,你这就传信给马都尉,让他带上两个可靠的人守在三清殿外!”
“现在,就看会钓出哪条大鱼了。”
姜挽月低声自语着,眼中光芒闪动。
是夜。
三清殿后殿二楼。
凌澜的房中。
她坐立不安地来回踱着步,目光时不时看向窗户,耳朵又时刻听着旁边房间的动静,整个人又焦急又紧张。
她旁边,就是太上皇的房间。
那房间内静悄悄的,一点声响都没有。
凌澜屏气听了好一会儿,心中琢磨着:那药应该能让那老东西昏睡一两个时辰,可现在已经过去大半个时辰了。若是那人再不来,就得去隔壁再给老东西灌一杯茶。
她抓着手里的帕子,来回撕扯着。一张精巧的丝帕,顷刻间就被撕成了一团乱麻。
就在她烦躁地想去换一块帕子时,突然听到了一阵熟悉的声音。
紧接着,是笃笃笃敲窗户的声音。
凌澜几乎是扑到了窗边, 快速打开了窗户。
“你总算来了!”
看到来人,凌澜面露喜色。
那人顺着墙爬进了房间,站定后,拍了拍衣裳四处扫视一圈。
他穿着侍卫服,脸上戴着薄薄的面具,看不清原本容貌。
“你叫人几次送信要见我,到底有什么要紧事?”
听到这人语气里隐含的不耐烦,凌澜心底的怒气差点忍不住。
她深吸了好几口气才按下。
“前几日皇帝和皇后过来看望老东西,那之后,皇后隔三差五让人送东西过来……”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对方打断。
“这件事不是早就说过了么?那皇后只第一次送的东西有些问题,之后并没有什么不对,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凌澜皱着眉。
“我就是觉得不对劲。”
那人嗤了一声,走到桌边坐下,自顾自倒了杯茶。
“你们女人就是想的多,啧!那姜氏什么性子?她要真有所怀疑,肯定早就有所行动了。可现在宫里头安安静静的,什么动静都没有。李策那边我们也找人试探过了,他根本不知道。”
听他这么说着,凌澜心下稍稍放松,可眉头却仍旧没有松开。
“宫里也不是什么动静都没有。皇后身边的两个得力手下,不是出宫了么?谁知道是不是在谋划布局?”
“这个你大可以放心,早在那二人出宫时,家中就派了人跟随。那二人出宫后谁都没联系,回宅子住了一晚,第二天就离京了。”
“离京?去哪儿了?”
凌澜下意识问了句。
“回那孙司药的老家,离京城几千里路,看样子短时间内不会回来。”那人喝了口茶,随口问道,“那孙绣春是姜氏最信任的人,突然离宫,你可有打探出缘由?”
凌澜摇头。
“这件事,连两仪殿的人都不清楚,只听到有传言说是那孙绣春做错了事。”
“啧啧,这姜氏也是心狠,连自小跟着服侍的丫鬟都不留情面。外头都说她心慈心善,文良大方,呵呵,都是蠢货,根本不知道她的真面目。”
凌澜坐到了他的对面,斜睨着他。
“听你这话,仿佛跟她很熟似的。怎么?难不成你对她动过心思?”
“哈哈!你这是吃醋了?”
那男的哈哈大笑,笑声中透着一丝丝得意。
随即他半起身,探过桌子,伸手捏了捏凌澜的下巴。
“她哪比得上你?不过是庸脂俗粉。”
凌澜没有动,只偏了偏头,没让对方看到自己眼底浮现出的一丝嫌弃。
“你们那边准备得怎么样了?还要多久行动?”
那男子收回了手,语气随意道。
“快了。”
凌澜一双手倏地紧握成拳头,下一刻,猛地一拍桌面。
“快了!快了!之前你也这么说!可却一次两次推脱!再这样下去我还不如自己行动。反正老东西现在对我还算在意,只要杀了李策和姜挽月,扶个小皇子上位,照样能达到目的。”
那男子神色顿时一冷。
“怎么?你想毁约?”
凌澜头一昂:“这本来就是我武家该得的!”
那男子嗤笑一声。
“真以为你们武家出过一个皇后,这后位就是你们武家包了?也不想想现在朝中有几个人还记得你们武家?记得当初那位皇后?”
他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忽然俯下身,一把捏住了凌澜的下巴。
力道极大。
凌澜吃痛,想要挣脱,却挣脱不了。
“乖乖听话,自有你的好处。若是敢擅自行动,就别怪我不念旧情。我若将你的真实姓名告诉老皇帝,你猜他会怎么做?”
那人松开手,拍了拍她的脸颊,转身离去。
等他走后,凌澜脸上表情瞬间消失,只剩一丝微不可察的冷笑。
谁利用谁还不一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