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一大早就醒了,心情就是很好。她把礼物归置了又归置,生怕缺少了啥。
秦蓁秦稚帮忙把礼物放到马车上,吃过早饭一行四人就上了马车。沈长州坐在外面赶马车,沈氏母女三人坐在里面。
两个时辰后,马车外依稀看到的小村庄就是沈家村。
故乡在望,欣喜若狂。
沈长州难掩激动的心情。
马车慢慢驶入村子,最终停在一个破落的小院前。
小院的院子都是土坯砖砌成的,墙壁已掉落不少砖块,院子里已经杂草丛生。
四人下了马车,沈长州推开木柴门,他捡起地上的一根木杆在前面开路,大家跟着他走进小院。
屋子也是土坯砖搭建的,屋顶的黑瓦已经掉落了一大片。推开屋门,里面家徒四壁,唯一的香案上也布满了灰尘。沈氏和沈长州围着屋子转了一圈。
两人心情都有些低沉。十几年前,两人都是孩子,父母都健在。在这个屋子里过了一年又一年的幸福生活,如今物是人非,子欲养而亲不在。
“是玉兰吗?”院外一老妇人侧头询问。
沈氏忙迎出去,见到多年不见的亲人,忙泪如雨下。
“大伯母,我是玉兰,我回来了。”沈氏哽咽着回答。
沈长州他们也跟着出来,沈长州认出了大伯母,也颤抖着嗓音喊了一声大伯母。
老妇人惊喜地看着沈长州。
“长州,你还活着,老天爷啊,太好了,”老妇人忙抽出手抚摸着沈长州的脸颊,确认是他无疑。又侧头朝自己家喊道:“老头子,快出来,快看谁回来了。”
话音刚落,隔壁的房子里跑出了一大堆人。有小孩,有妇人,还有男子,最后还有一白发老头。
“玉兰回来了,哇,天呐,这是谁啊,长州,爹,是长州回来了,长州没有死。”说话的是大伯母高氏的儿子,也是沈长州的堂兄沈长林,比沈长州大两岁。
“长州,”沈家大伯加快步子跑过来。沈家大伯虽然满头白发,但依旧精神矍铄。“那年我们收到信称你战死沙场,这些年你咋不给家里写一封信啊。”
“大伯,当时我受伤和队伍失联,军队没有找到我的尸体,但是有好多尸体都是面目全非,就以为我也牺牲了。只是我受伤后很多事情记不清楚了,直到去年才记起以前的事。大伯,是长州不孝,让您担心了。”沈长州看到大伯的白发,一直悲痛不已。
“好孩子,回来就好。”沈家大伯说完就把沈长州往家里拉,“走,回家吃饭去,老婆子,赶紧杀只鸡,我要跟长州好好喝一杯。”
“哎,我这就杀鸡去,”大伯母开心地就要去抓鸡。
沈氏赶紧拦住她。
“大伯母别急着抓鸡,我们带着了。”说着就喊来秦稚去车上拿东西。
“大伯母,那两个就是我的双胞胎女儿,小的那个可调皮了,像个假小子,她最喜欢去山上挖陷阱,抓了好多野鸡回来。我给您抓了几只好好补身子。”沈氏说完就接过秦稚从车上递过来的野鸡,提前用绳子绑在一起的,有个五六只的样子,个个都是肥肥的。
大伯母看着这肥肥的野鸡,也欢喜的很,赶紧接过来让儿媳妇孙氏杀一只炖上。孙氏接过野鸡说了声是就去了厨房。
秦稚和秦蓁把带来的礼物搬下来,小孩子们围着她俩。秦蓁给每个孩子都抓了一大把水果糖,孩子们可稀罕了。
给沈家大伯带了一坛酒,给大伯母的桃酥,给孙氏的是一匹水清色棉布,沈长林一匹湛蓝色粗布。沈长林育有一子一女,儿子沈青十五岁,正在书院读书,送给他的便是一套笔墨纸砚。女儿沈碧十三岁,送给她的是一匹粉色提花布,秦稚又给她拿了几根头绳和珠花,沈碧拿着这些爱不释手。
沈家都是实在人,真心喜欢这些礼物,大家都很高兴地接受。
孙氏手脚麻利,很快就张罗出一桌饭菜,都是普通的农家菜,但是看起来却很有食欲。
上了桌,大家一个劲往沈氏和秦蓁姐妹碗里夹菜。热情得两姐妹都受宠若惊了。
饭罢,沈氏就带着沈长州一行四人去沈三叔家里。三叔原本有个儿子,只是两年前意外落水身故,只留下三叔两老相依为命。三叔年轻的时候受过伤,老了腿脚也不利索,一瘸一拐的。
沈氏对三叔的感情最深,当年爹娘去世,是三叔三婶把她接回家,像对待亲生女儿一样对她。沈氏当年出嫁的嫁妆也是三婶肖氏一手操办的。
沈氏兄妹见到三叔抱头痛哭自是不提。
三叔三婶的沧桑老态让沈氏心疼不已。
“三叔,”沈氏说到。“这次跟我回去吧,你们两位住在这山卡卡里我也不放心。”
“胡闹,哪有叔叔在侄女家去住的道理,真这样,婆家的唾沫星子都可以淹死你。”沈三叔说到。
“三叔,我现在是自由身了,没有人会说我,您就跟我一起去嘛。”沈氏淡淡说道。
三叔大惊,怎么会这样。
沈氏把事情经过一五一十告诉三叔,三叔气得去双手都快要捏碎了。
三叔三婶心疼沈氏,答应搬过去和沈氏一起住。
晚上,秦稚主厨,把带来的米面肉做了顿丰富的晚餐。三叔三婶多久都没有好好吃一顿饱饭了。
饭后,三婶收拾了两间房,让沈长州他们将就着住两晚。
一大早,沈家兄妹带着秦蓁秦稚上山祭拜爹娘。
爹娘坟前被清理得很干净,依稀看得出来还有烛火的痕迹,看来有人来祭拜过。
下山后,沈长州兄妹就挨家挨户地拜访族人。
见到沈长州,大家都感慨他福大命大。
这些族人都在当年沈氏有需要的时候帮过她,现在他们回来了,想好好感谢一下。
沈氏没有空手上门,他们给每家都准备了礼物。而且都送到心坎里去了。
晚上,三婶犹豫了一下,就告诉沈长州阿四来过。
阿四?沈长州的心漏了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