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开玩笑的。”李凫醉醺醺地眯起眼睛,抬起酒杯一饮而尽。
泽漆怕她喝太多酒不舒服,就轻声劝道:“你身上还有伤的,能少喝点就少喝点吧。”
李凫却美滋滋地靠在他手臂上,很有气势地说:“有你在怕什么?”
泽漆听完也不好再开口,只轻轻靠过去让她倚着舒服些。
坐对面的李云见姐姐这样,心惊胆战地跟李夫人说了句话。
李夫人本来是坐在思户羽旁边的,见她要和李先生划拳喝酒,李夫人就坐到了李云旁边。
李夫人听李云说完,抬眼看见自己女儿脸红酒醉,靠在医师身上,医师还给她夹菜哄她吃下,担心她醒酒后会难为情,就走过去把她拉了起来。
“医师,我先带凫儿去醒醒酒吧,她实在是有点喝多了。”
李夫人从来没见过女儿喝酒,平时她还算文静知礼,怎么喝了酒就变成这样了?
一边琢磨一边把她拉起,往房间走去。
泽漆准备起身给她拿些药,正好看见对面的李云,战战兢兢,表情很是凝重。
泽漆虽觉得奇怪,但是也没多心,李凫的血他验过,饮酒是没有致命风险的,李云应该也只是担心姐姐的身体吧。
他快走到屋门前时,听见李夫人一声惊呼。
“诶!你!”
不多时又跑出来大喊:“凫儿被带走了!”
思户羽和泽漆同时向房间跑去,一个看地上有无血迹,一个看地面有无脚印。
思户羽微有怒意:“敢在我面前抓人,不要命了。”
抬腿就越过房梁朝夜色奔去。
泽漆也迅速跟上,在思户羽身后问道:“你看到是谁了?”
思户羽:“脚印是皇城暗卫的奔云靴。”
泽漆:“皇城?”
听见这两个字,泽漆第一时间想到的是袁老头,脚下发力,迅速往前赶。
不多时就在都城外的树林里追上了那个暗卫。
泽漆正想抬手一针,暗卫把身上的李凫调转过去。
“你刺一个试试!”他嚣张道,丝毫没注意身前的思户羽已经一拳打下。
想不到他竟身手不凡,肩上扛着李凫还能抬腿相抗,泽漆闪身向前伸手抓李凫,他也身形一滑,扭向旁边。
快速交手几个回合后,他与两人拉开了距离。
两人怕伤着李凫不敢下重手,他也被两人左右夹住不敢轻举妄动。
“哈哈,两个高手怎的还没个姑娘厉害?”他采取言语攻击。
泽漆微微一笑:“她不会武功,你不会察觉不到。”
暗卫乐了:“这姑娘喝了酒力气比牛还大,我本可以悄无声息把她带走,谁成想她抬手给了我一嘴巴,刚刚还咬我,我才把她点上了。”
思户羽奇道:“当真那么厉害?”
暗卫笑了:“比你俩都厉害,我就喜欢火辣的女人。”
“是吗?”
肩膀上传来动静,李凫眼神浸着寒光,迅速抬嘴咬了上去。
暗卫被吓一跳,那么近的距离换那俩高手他肯定没了,还好只是个没有武功的姑娘。
他伸手掐她的脸,一瞬间左右两边攻来,泽漆拉开李凫,思户羽把暗卫摁在身下。
“呸!”李凫受泽漆控制,无法上前揍他,便狠狠地骂道:“小羔子敢欺辱到我头上,活腻了,泽漆你放开我,我今天得好好教训他!”
泽漆刚刚悄悄给她解了穴,这会又差点控制不住她,像抱住一条滑溜的鱼一样局促。
泽漆:“凫儿你还是别动了,再动伤口要开了。”
思户羽皱眉:“伤口?”
暗卫惊道:“她还有伤是吗?可不是我弄的啊,袁太医只叫我抓,我可不敢伤她。”
果然是那老头捣的鬼。
思户羽对着泽漆冷冷道:“你让她受了伤?”
泽漆对此自知理亏,难得地在思户羽面前弱下来:“是我不好。”
李凫却不让他自责,脸一扬理直气壮道:“若不是泽漆我早死了,还轮得到这羔子来抓?”
思户羽把身下的人按得更紧,狠狠道:“他抓凫儿做什么?”
暗卫叹一口气:“我哪知道,他让我来我就来了。”
泽漆感觉奇怪:“你是皇帝的人,为何他让你来你就来?”
他也有点不高兴:“三皇子殿下总去抓他,皇帝让我去守着,不过他也给我治好了身上的顽疾。”
泽漆疑惑:“什么顽疾?”
暗卫叹了一口气:“鸡眼...”
“...别的太医还治不了一个鸡眼?”思户羽的嫌弃溢于言表。
暗卫脖子一梗,“你们不知道,我的特别大特别多,可难治了,要不是他我都没法挡你一拳。”
思户羽听不下去了,不想再搭理他,对转泽漆问道:“现在怎么办?给他放了?”
泽漆想了想说:“你放了他还会来的。”
暗卫也接:“没错,这事好像挺急的,说不定下次我还得多带几个来。”
泽漆看了看眼身前那个虎虎生威的姑娘,对思户羽说:“将计就计,让他先带凫儿进去,我们跟着把老头抓了,一劳永逸。”
暗卫却说:“你们要抓他可以,得先把我打晕了,不然我没法交差。”
思户羽揉拳:“没问题。”
四人一齐往皇宫奔去,快到时,暗卫抱起李凫,随后跃进宫内,泽漆和思户羽悄悄跟上。
到袁赴住的院子时,思户羽奇道:“为何这老头在皇宫里还能单独住一个院子?”
泽漆则有点乐:“怪不得怀悯一抓一个准,不派人守着他就是个鱼肉。”
两人在房顶拿开瓦片往里看。
李凫坐在凳子上揉手腕,袁赴在旁边递了杯茶讨好道:“闺女,帮老头子一个忙好不好?”
李凫有些生气:“你要我帮忙自己来好好说不就行了,非要找人绑我,万一路上出了什么意外,谁还能来帮你?”
思户羽皱眉:“她是想帮老头?”
泽漆不以为意。
老头越发奉承:“是是是,闺女说的对,可是不绑你,我那徒弟他不让啊,他我又打不过...”
李凫把他摁在座位上,好声好气地说:“他不让,我可以好好跟他说嘛,他会听的。”
老头赶忙:“对对对,他最听你的。”
思户羽斜眼看泽漆,他竟然抬了嘴角。
李凫坐下喝口茶,对袁赴说:“那你说吧,我能帮你什么忙?”
袁赴对李凫耳语了几句,他俩听不清。
只见李凫听完面色严肃,皱眉思索。
半晌开口:“你有多少把握?”
袁赴:“三成...”
李凫:“那为何不让泽漆制这个药?”
袁赴:“他要是知道了,我,你,你们家,医馆那帮人,全都没有好下场!”
思户羽全神贯注地听:“什么事这么严重?”
忽然后背生风,思户羽瞬间抬手相抗。
来人咬牙道:“皇宫岂是你们随意踏足之地?泽漆?你是长高了吗?”
泽漆回头拉他:“殿下,这是朋友。”
“殿下?”思户羽打量了一眼晟怀悯。
“你们在这干什么?”晟怀悯纳闷也往屋里看去,本来今天只想偷偷抓老头的。
三人的动静扰到底下,再一回头,屋里的两人已经不见了。
“糟了!”泽漆动身赶去寻找。
思户羽正要追他,被晟怀悯抓住:“你是他朋友?”
思户羽不说话,心中一动,握拳攻了过去。
晟怀悯堪堪接住,“有点功夫。”
他在宫里难得有人跟他切磋,见这人身量纤纤,竟有把子力气,心里的斗志被激发了出来。
身上没有武器,两人只拼拳脚。
思户羽以掌代剑直取命门,速度太快,晟怀悯竟然应对得有些吃力。
晟怀悯侧头偏过锁喉杀招,朝她心口攻去,思户羽借力推打,抬掌将他关节弯曲,在他的肩膀蓄力一掌。
晟怀悯迅速抬手相抗,但自己有毒在身,使了全力才将将稳住。
思户羽察觉到他有力使不出,便抬腿挑了下晟怀悯的下巴,轻笑道:“殿下功夫还算不错,来日有所长进再跟我打吧。”
她笑得爽朗,晟怀悯感觉心情荡漾不已,伸手想捏住她的脚,却只触碰到一点余温,她就闪身消失了。
他细细回味刚刚的过招,觉得有些不甘,但心里更多的是意犹未尽。
“这个小子脚那么小还那么能打...呵呵...”
他察觉到自己竟然笑了,一拍额头:“当真是太寡了,连个男的我都喜欢。”
抬腿也追了上去。
思户羽和泽漆已经在周围绕了一圈,什么都没看到。
泽漆皱眉:“以他的功夫,两人没有走远才对。”
晟怀悯跃了过来对思户羽打招呼:“公子,你今年多大了?咱俩交个...”
思户羽有些焦急,掐住了他的脸:“都怪殿下,凫儿不见了!”
“凫姑娘也来了?她在哪?”晟怀悯瞪着眼睛,不知道现在是什么状况。
泽漆拉过晟怀悯,问他:“袁赴附近,有没有什么地道,暗门之类的东西?”
晟怀悯乐道:“他自己院里就有,跟我来。”
三人又回到老头院里,进了房间除了满桌药方就是一地药罐。
“真是邋遢...”思户羽嫌弃道。
晟怀悯走到卧室,墙上有一幅美男子画像,身着华服样貌端正,垂眸俯瞰,神态似有些悲天悯人,又带了一些冷漠淡然。
思户羽皱眉打量了半天:“这幅画真是让人不爽。”
晟怀悯说:“不爽就对了,它是这么用的。”
说完把两人拨开,自己狠狠蓄力,对着那幅画的裆部猛然一击。
若只是墙壁,可能直接开了个洞,可是那幅画一点变化没有,只是发出了咯嗒的轻响。
晟怀悯轻轻一推,一条跟画差不多宽的地道直通地下,墙边还点了火把照明。
“走吧,门开了。”
晟怀悯走在前面招呼两人。
泽漆进去后,疑惑道:“殿下如何得知这暗门的机关?”
晟怀悯走在前面,呵呵笑了一声:“最近常来老头这,看见他总捶墙,我一直以为是泄愤,没想到那天他给暗道捶开了。”
思户羽无语道:“为何要给自己弄个那么费劲的暗门?”
泽漆笑了笑:“殿下估计没说错,泄愤玩的。”
几人快步走到地底,进了扇门,烛火通明,李凫坐在正中间的大椅子上,一动不动。
泽漆脚步轻点上前,快到李凫面前时,发现她一动不动,皱着眉看自己。
咣!
“坏了。”泽漆发现事情不对劲也为时已晚。
袁赴从椅子后面走出来,看着面前被笼子关住的三人,叹了口气:“你们若是不下来,我取完血就放她回去了,既然你们下来了,就先看着吧,反正药没制好我是不会放你们走的。”
泽漆狠声道:“放了凫儿,我给你想办法制药。”
他自己被关在一个笼子里,离凫儿最近。
晟怀悯和思户羽被关在门口的笼子里。
思户羽仔细观察笼子,看是否能用蛮力将它破开。
晟怀悯则劝她先不要费力了,“这是大狱里用来关重犯的笼子,一根管比我胳膊还粗,你省省吧。”
袁赴拍了拍李凫的椅子,劝道:“我本不想伤害闺女,眼下情况紧急,我只能出此下策了。这件事,你们什么都不知道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