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长老摇摇头。
“不是你想的那样,黑雾持续时间增长的影响是全方面的。
本来人们的负面情绪在黑雾中增长,在日照中得到缓解。
现在日照时间变短,增长时间长,缓解时间短,这个差值是会不断积累的。
所以,现在的动荡只是初步的,我们要做好面对更严峻情况的准备。
此外,日照变短,对粮食生产、生态环境都会产生负面影响。
如果不解决,普通人的生存环境会持续恶化。
长久以往,情况不堪设想。
蛊神这次是发狠了啊。”
慕昀点头,他确实没有想到黑雾持续时间长了几个小时,会产生这么深远的影响。
他猛地抬头,看向大长老。
“我去灵洞看看吧,找到源头,才好解决问题。”
大长老沉吟片刻,最终同意。
“你去看看吧,万事小心。”
慕昀转身离开,这个突发事件不用想,一定是蛊神在捣鬼。
可等慕昀下到灵洞,就感觉心中不妙。
他在三级、六级时下过两次灵洞,这是第三次了。
可这次灵洞带给他的压力竟然远远超过前两次。
要知道他现在已经是八级灵师啊!
这只能说明,目前灵洞内的灵力浓度远超以往。
慕昀艰难来到灵洞最底层。
再见到蛊神时,彻底明白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了。
原本,封印灵阵上缺口有七八个,最大的有脸盆大小。
可现在,缺口还是七八个,但最大的窟窿直径已经超过一米。
最小的和之前最大的差不多。
慕昀皱眉看着里面的蛊神。
“这就是你的报复?”
“哈哈,不错。
我承认和你们人类动脑子,我比不过你们。
既然如此,我为什么不直接用力量压服你们呢?
不管怎么说,聪明的爬虫,还是爬虫。
只要负面情绪增多,我的机会就会更大。
总有一天,封印灵阵再也封不住我,哈哈。”
看着有些癫狂的蛊神,慕昀暗叹口气。
不得不说,这次蛊神确实打在了他们的要害上。
说一千道一万,他们灵师都是依靠蛊神散发的黑色灵力修炼。
双方的实力差距天壤之别。
若不是有封印灵阵的存在,灵师连交手的机会都不会有。
只要蛊神略微发力,他们就会彻底崩盘。
慕昀看了看从缺口处泄露的黑色灵力,简单估算了一下。
现在黑色灵力的流量要比之前高了整整一倍。
“蛊神,你一定不会成功的,绝对不会。”
慕昀一脸正色对着蛊神说了一句,像是告知蛊神,又像是在暗暗发誓,然后扭头出了灵洞。
出了灵洞后,慕昀就签署命令,所有灵师进入战时状态,全天无休。
尽管治安署和灵师们努力维持秩序,但慕昀无奈发现,这个世界混乱还在加剧。
短短半个月,越来越多的人在黑雾引导下,肆无忌惮发泄自己的恶。
每到天黑,各个城市里哭声、狂笑声、尖锐的汽车铃声混杂。
往往是地上血迹未干又铺上了一层红色地毯,宛如末世降临。
所有人除了中午三四个小时,其余时间都不敢出门。
但长时间居家导致更多人心态压抑失衡,这又给了黑雾可乘之机。
混乱开始从公共区域蔓延到家家户户。
安神堂内,慕昀正和大长老商讨最近的调查情况。
“大长老,根据我在灵洞内看到景象,现在可以确认封印灵阵破损程度加剧。
经过这半个月的测算,最后的影响评估结果也出来了。
如您所说,治安、环境、经济、民众健康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恶化。
除了这些我们预料中的问题,还有一点我们没想到。
这半个月,各级省厅上报,新晋灵师数量超过往年同期一倍多。
对于我们大胆猜想,这次封印灵阵破损,无意间造成的意外情况就是灵师力量也同比得到增幅,这给了我们一个保底的解决办法。
那就是等这批灵师成长起来,世界又会回到动态平衡的局面,至少还有一线生机。”
大长老长叹口气,闭上了眼睛。
慕昀的潜台词他听懂了。
他们和蛊神相互对立、相互依存,关系复杂一时难以说清楚。
灵师力量来源于蛊神,那蛊神的力量来源于哪里呢?
来源于普通人内心的负面情绪。
就拿这次的黑雾事件来说。
第一步,蛊神发力、黑雾浓度、持续时间突然增强,
第二步,灵师力量随着黑雾增强和增强,但对普通人治安变差,伤亡增加。
现在所处的阶段就是第二步。
那么第三步,人类会就此灭绝吗?
总部灵师研究后发现,并不是这样。
第三步应该是,人类数量大减,导致负面情绪总量减少,蛊神实力反而会削弱。
而灵师因为前一阶段的发展,力量逐渐占据相对的优势地位。
这就是慕昀所说的动态平衡。
而大长老叹气慕昀也理解,因为在强大的发展惯性面前,个人努力往往效果微乎其微。
自有黑雾以来,类似事件上演过多次。
只是变化极为微小,远远比不上这一次剧烈。
历史证明,事物变化是渐进的。
说起来简简单单一句话。
但想要重新取得平衡地位,需要漫长时间调整。
而且,背后代价是十几年甚至数十年的黑暗加上上亿生命。
忽然,大长老霍然起身,眼神里精光乍现。
“慕昀,命令所有七级及以上灵师,不分职业、年龄、职务大小,立刻交卸身上事务。
十二月三十一日晚上七点,准时到灵洞门口集合。
同时告诉他们,这是一场战斗,一场注定会付出巨大代价的战斗。
愿意的,做好战斗准备,遗书遗言留好,害怕的可以不过来,全凭自愿。”
慕昀并没有回答。
所有高级灵师、战斗、遗言……
这些词汇让他心中沉重,从大长老的态度看,这次看来会是一场大决战。
大长老看到慕昀沉重的脸色,咧嘴笑了。
“你不用太过担忧,眼下这种情况我们早有准备。”
啊?早有准备?
慕昀有些懵了,下意识的反应就是不相信。
要知道蛊神的后招他也没想到,大长老却说早有准备,这可能吗?
大长老好像看出了他的疑惑,缓缓从躺椅上站了起来,看向慕昀的眼神极为慈祥。
“孩子,不谋全局者不足谋一域,不谋万世者不足谋一时。
只有顶尖人才才能成为灵师,而这两百年,又不知道诞生了多少妖孽般的天才。
之前你第一次见到蛊神时,我就和你讲过,黑雾降临没多久,那些灵师前辈就查清了事情真相。
你还记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