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婉月阴毒地盯着冯嬷嬷,“嬷嬷,我自认待你不薄,你怎么能如此污蔑我?”
谢澜无语地看着她,“你一个外室,收买人家世子妃的贴身嬷嬷,到底是怎么有脸说出这话的?”
秦婉月一下子哑火,这几年冯嬷嬷为了讨好她,时常来顾宅告知她温氏的情况,又帮她照看顾安泽。
她都已经习惯了,还真忘了冯嬷嬷不是她的人。
不过,那又如何。
秦婉月有恃无恐,甚至还嚣张地笑了,“冯嬷嬷,采月是不是快生了。”
秦婉月这话点到为止,旁人听得莫名其妙,但冯嬷嬷听懂了。
采月是她闺女,看上了秦婉月铺子里一位姓丁的管事,但丁管事看不上她。
冯嬷嬷为了闺女,还有秦婉月许的银钱,答应帮秦婉月隐瞒温氏生的是龙凤胎,且帮她掉包了温氏的孩子。
秦婉月则答应让采月嫁给丁管事。
丁管事虽然迫于无奈娶了采月,但并不喜欢她,又嫌弃她生了两个赔钱货。
若是丁管事得知他女儿第三胎怀的又是闺女,没了秦婉月的压制,定然会将采月休弃出门。
秦婉月心中得意,她捏住了冯嬷嬷的命脉。为了闺女,这老虔婆绝不敢出卖她。
只要冯嬷嬷改口,说是被那丫鬟拿剑威胁,才不得已谎称温氏生的是龙凤胎。拿不到证据,就算猜到是她偷了孩子,也拿她无可奈何。
谢澜见温老夫人虽然愤怒,但神色笃定,不由笑了。
也不知该说那秦婉月聪明还是愚蠢,温老夫人可是襄阳侯夫人,她为闺女选的陪嫁都是精选挑选的。
为了牵制那些丫鬟婆子,不但会捏着她们的卖身契,想必她们的家人也会被温老夫人掌控在手心里。
不过,也许温老夫人正是因为女儿身边的人都在她的掌控中,这才没想到她们胆敢瞒着她虐待温氏。
秦婉月以为冯嬷嬷马上会改口。
谁知她脸色灰败抿着唇,一言不发。
谢澜忍不住朝秦婉月嗤笑,“自以为聪明,却不知蠢死了。”
鹦哥扇了扇翅膀,嘎嘎大笑,“蠢妇,蠢妇。”
“又毒又蠢,还臭不要脸。”
秦婉月脸色黑如锅底,若不是打不过,她真想把这小贱人还有那只鹦鹉都打杀了。
温老夫人没理会秦婉月,脸色沉沉瞪着冯嬷嬷,“冯冬霜,你是不是忘了姚全奉和姚大壮?”
温老夫人这话说得没头没尾,秦婉月原本还有些莫名其妙,可看到冯嬷嬷惨白的脸色,忽然意识到什么。
许是这猜测太突然,秦婉月气得脱口怒喝,“这话是什么意思?姚全奉和姚大壮是谁?”
谢澜一副气死人不偿命的笑容,“说你蠢还真是蠢,这还没看明白,自然是冯嬷嬷的丈夫和儿子啊。”
秦婉月气得已经顾不上骂谢澜了,双眼死死地瞪着冯嬷嬷。
这老虔婆竟然敢骗她,说成亲不久丈夫就死了,只有她和女儿相依为命。没想到,竟然全是假的。
谢澜忍不住摇头,这秦婉月定然是掉包孩子太顺利,觉得连襄阳侯府高高在上的嫡女,都被她耍弄于骨掌而不知,让她飘了。
却没想到,冯嬷嬷能在襄阳侯府一众丫鬟婆子中脱颖而出,被温老夫人选为闺女的陪嫁嬷嬷,又岂会是蠢的。
明知跟秦婉月是相互利用,又岂会把什么都告诉她。
至于冯嬷嬷一家人的身契都被温老夫人捏在手中,她还敢帮秦婉月掉包孩子。只能说,人心不足蛇吞象。
意识到温老夫人捏着冯嬷嬷丈夫和儿子的命,秦婉月脸上的血色一下子白得似鬼,哪还有半点嚣张和得意。
一面是闺女,一面是丈夫和儿子,哪头轻哪头重,冯嬷嬷自然知道该怎么取舍。
“老夫人饶命,是老奴该死,是老奴错了。老奴招认,老奴什么都招,求老夫人饶过老奴的丈夫和儿子,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温老夫人不但恼冯嬷嬷背叛,也恨自己识人不清,害了闺女。
“将你知道的,一五一十交代清楚。否则,你知道我的手段。”
冯嬷嬷打了一个哆嗦,终于想起温老夫人年轻时候,为了掌控诺大的襄阳侯府,可是用过不少雷霆手段,收拾了不少人。
只是后来年纪大了,这才收了狠厉,渐渐变成如今慈和的模样。
她怎么就忘了呢。
冯嬷嬷很后悔,没敢再隐瞒。
“秦婉月恼恨大姑娘嫁给顾世子,抢了她的世子妃之位。得知大姑娘怀孕,收买了给大姑娘看诊的大夫,让他隐瞒大姑娘怀了双胎。
秦婉月怀孕后,胎儿不稳,有早产的迹象。她跟顾世子说,大姑娘身份尊贵,既是侯府嫡女又是永定伯府世子妃,想让她去龙华寺求一张护身符,用来保护腹中胎儿。”
“顾世子觉得让秦婉月给他当外室,心有愧疚,于是答应了秦婉月。
他跟世子妃谎称连日做噩梦,想去龙华寺求一张平安符。但因公务太忙,他走不开,让世子妃帮他去龙华寺走一趟。”
“秦婉月知道大姑娘要去龙华寺,知道她喜欢在半山腰的亭子休息赏景,提前让人在那里偷偷倒了食油。
大姑娘不知情,踩中油之后摔了一跤,当场见了红,只能进龙华寺生下孩子。”
“接生的稳婆也被秦婉月收买了,她给大姑娘用了药,勉强生完孩子就昏了。稳婆趁机把大丫和泽哥儿掉包,大姑娘生的儿子,被秦婉月的丫鬟抱走了。”
冯嬷嬷知道经过这事,温氏和顾平定会和离。为了讨好温老夫人,故而特意称温氏为大姑娘。
温氏死死瞪着秦婉月,“我儿子在哪里?”
谢澜抬手掐诀,将秦婉月身上的符纸收走。
刚才秦婉月想要阻拦冯嬷嬷招供,谢澜嫌她太吵,用符纸将她定住又禁了言。
事到如今,秦婉月完全是死猪不怕开水烫,“妾身是冤枉的,温雅静只生了一个女儿。
你们不过是恼恨我当了顾平的外室,这才想要给我编造一个偷子的罪名,想要用这个由头将我除掉。
我只是掉包了温氏的女儿,没有偷她的孩子。我没做过的事,你们休想逼我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