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平背着众人,恶狠狠地瞪着大丫,示意她闭嘴不要乱说话。
他表情太阴狠,大丫心中害怕,下意识打了一个哆嗦。
谢澜上前,将大丫拉离顾平,温声细语道,“别怕,你有什么话,尽管说出来。”
又指着铁锤道,“你刚才也看到了,这个大姐姐很厉害。有她在,谁也不敢打你。”
铁锤见大丫看向自己,朝她笑了笑。
大丫立刻想起她一进来就将鞭打她的小厮打飞了,秦婉月带的那些丫鬟婆子也打不过她,心里的害怕一下子没了。
秦婉月阴沉着脸,语带威胁,“大丫,快过来娘这里。
我可是你亲娘,天天供你吃供你穿,辛辛苦苦养你这么大,你可不能帮着外人来欺负你娘。”
大丫非但没有听话过去,还害怕地离秦婉月更远了些,才怯怯地道,“你不是我娘,你从来不许我叫你娘。
你也没喊我大丫,你每次都喊我小贱人,还说我跟我娘一样贱。”
说完又不顾秦婉月青黑的脸色,哭着转向顾平。
“爹,你带我走吧,我不要留在这里了,否则我会死在这里的。
秦婉月不是我娘,每天天不亮,她就让人逼我起来干活。
我要打扫整个顾府,要帮厨娘洗碗洗菜烧火挑水,要劈柴倒夜香刷恭桶,还要给丫鬟婆子小厮洗衣裳。
爹,我每天都有干不完的活,还总是吃不饱睡不好,有时候还被逼着吃那些馊掉的剩饭剩菜。
秦婉月每次不开心,她就打骂我出气。
若是那些活干不完活,她还让小厮鞭打我。”
大丫边哭边撸起袖子,“爹,你看,他们天天打我,我好痛啊。你快带我走吧,再留在这里他们会打死我的。”
大丫虽然哭得伤心,但她口齿清晰,将每一句告状的话都说得清清楚楚。
听到大丫悲惨的哭诉,再看到她身上布满的伤痕,好几个大娘都忍不住抹起了眼泪。
“小小年纪就受尽了折磨,这得是多狠的心,才能下此毒手啊。”
更有人气愤地朝秦婉月大骂,“真真是毒妇,如此虐待一个五岁的小孩子,看来还真不是亲娘。
否则哪个当娘的会往死里打自己亲生的孩子。”
“好一副蛇蝎心肠,这些手段哪里是教养亲生孩子,分明是折磨生死仇人。”
“可不是么,这女人简直比人家那些当后娘的还要狠毒啊。”
“这秦婉月不但勾引有夫之妇,霸占正室的嫁妆,还瞒天过海掉包人家世子妃的孩子。
想让她亲生的儿子去继承爵位,又往死里折磨正室的闺女,真是又贱又不要脸。”
跟过来凑热闹的鹦哥站在树上,见别人骂得起劲,它也不甘寂寞,张嘴朝秦婉月呸了一声。
“毒妇,毒妇。”
“青竹蛇儿口,黄蜂尾上针,两般皆不毒,最毒妇人心。”
四周的百姓惊奇地瞪着鹦哥,这只鹦鹉真是成精了,竟然还会出口成章。
顾平也没想到秦婉月会这么狠毒折磨大丫,听着旁人的议论,将秦婉月也怨上了。
温老夫人看着浑身伤痕的大丫,心疼坏了。无需证据,凭这小姑娘跟她闺女神似的相貌,就足以证明是她女儿生的。
这世上,没有人比温氏更懂那些被人折磨的悲惨日子,有多痛苦。
虽然被大丫揭穿了真面目,秦婉月却有恃无恐,绝不承认大丫是温氏的女儿。
温氏没有跟她争辩,抬起鞭子,直接抽了过去。
秦婉月又尖叫连连,想往顾平身后躲,温氏心疼女儿的遭遇,气得连顾平一起打。
鹦哥站在一旁的树上,亢奋大叫,“打得好,打得妙,打得呱呱叫。”
谢澜笑盈盈看戏,也不阻止,由着鹦哥闹腾。
顾平和秦婉月恨不得让人将那只死鹦鹉给打杀了,只可惜他们如今自身难保,又哪里还顾得上找那只鹦鹉的麻烦。
顾平又痛又恼,想将鞭子夺过来,谢澜当即掏出一张定身符甩到他身上。
没了碍事的,温氏下手更是毫不留情,秦婉月尖叫哀嚎。围观的百姓见她如此狠毒,无一人出手帮她解围。
温氏一直将秦婉月打到皮开肉绽,才停下手,“大丫是不是我女儿?”
秦婉月何曾受过这么大的罪,见温氏还要打,吓得脱口而出,“是,大丫是你亲生的女儿。”
顾平眼前一黑,他想要阻拦,无奈被符纸定住,动弹不得,也开不了口。
温氏死死瞪着秦婉月,“我儿子呢,你把她藏到哪里去了?”
“哪还有什么儿子,你只生了大丫一个。”
温氏知道她掉包了大丫又如何,只要顾安泽还是顾平的长子,那永定伯府的爵位就只能是她儿子的。
“你休想骗我,我分明生了一儿一女,定然是你担心我儿子挡了泽哥儿的路,这才将他偷走了。”
“我没有,你只生了一个闺女,不信你问表哥。”
谢澜施法收走定身符,顾平终于能开口,“雅静,你确实只生了一个闺女,不是龙凤胎,你记错了。”
顾平在成亲前就跟秦婉月私定了终身,他不喜温氏,娶她只因她是襄阳候府嫡女,能比秦家给他带来更多利益。
温氏怀孕后,顾平听大夫说腹中胎儿是女孩,后来又得知秦婉月怀的是男胎。
顾平原就喜欢秦婉月,迫不得已让心爱的表妹给他当妾,心中内疚。
在秦婉月提出将两个孩子互换时,他觉得委屈了表妹,不能再委屈她的儿子,于是想也不想就答应了。
反正温氏生的是女孩,始终要嫁去别人家,养在哪里都无所谓。倒是秦婉月生的儿子要继承爵位,当然要养在府里才行。
温氏根本不信顾平的话,“俗话说虎毒不食子,你却为了一个外室,不顾嫡长子的死活。顾平,你真是猪狗不如。”
顾平皱眉,“当初你怀孕,给你把平安脉的大夫,可从没说过你怀的是双胎。”
顾平神情不像说谎,看来这事秦婉月瞒着他。
“大夫没说,是被秦婉月收买了吧。把他抓来,一审即知。”
见顾平没说话,谢澜嗤笑,“怎么,大夫被灭口了?”
秦婉月昂着脖子,“妾身冤枉,世子妃只生了一个孩子。大夫的死,更是与我无关。”
死无对证,只要她不承认偷了孩子,谁也拿她没办法。
以为这就拿她没办法了?
谢澜摆了摆手。
铁锤一把抓过冯嬷嬷,锋利的长剑直抵在她脖子上,转眼间鲜血就冒了出来。
冯嬷嬷当即被吓得魂飞魄散,“别杀我,我招,我招,世子妃生的确实是龙凤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