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捉弄我,你找死!”
胖大个抬起胖猪手指着我,恶狠狠道。
“等下就知道谁找死了。”
我目光如刀,睨视着胖子,冷冷道。
“还不退下。”瘦高个眼神凌厉,扫了一眼胖子,又皮笑肉不的对我说道。
“小公子,不好意思,手下粗鄙无礼,得罪之处请多包涵。”
“话不投机半句多!”
我狠狠一抖缰绳,冷笑道,“驾,走。”
坐骑发出一声嘶鸣,撒蹄朝县城方向奔跑。
“他跑了,赶快追!”
“快!快!别让他跑了。”
才跑出十余米,忽闻后面一阵嘈杂:
看来真的有情况,我勒转马头,向声音方向追去。
追了数十米,只见夜色中有一个瘦小的身影向前狂奔,三名黑衣人在后策马狂奔。
追了百余米,突听前方传来马儿哀鸣声。
我定睛一看,却是司马望伏兵四起,突然拉起绊马索把黑衣人连人带马绊倒在地。
“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在一阵欢呼声中,前路亮起一片摇戋的火光,却是司马望扬扬得意的声音。
哈哈,这个阿望何时学会做强盗的勾当了,开头白还蛮顺溜的。
我勒马站在后面,心里盛赞着。
火光中,阿望双手叉腰,看着摔得灰头土脑的黑衣人,神情极其夸张地狂笑着。
一旁的私兵苍头家丁各举刀枪,大声聒噪,助纣为虐地奸笑,笑得是那么猖狂无耻。
三个黑衣人猝不及防之下,被跌得七晕八腥的。
他们看到“山贼土匪”如此猖狂,不禁怒火中烧。
爬将起来,一边怒骂,气势汹汹,挥刀杀将而去。
刚跑出数步,便惨叫两声,一瘦一胖的身影一个前仆一个后仰跌倒在地。
不用猜,是我和阿望出手了,胖的被我一弩撩倒,瘦的被阿望放卧。
剩下一个不胖不瘦的青年黑衣人显然被吓坏了,赶紧转身就逃。
不想我身后一队手持火把的伏兵将他团团围住。
“救……救……命!救……救……命……命!”
伴着冰块支离破碎入水的响声,一个结结巴巴的年轻男人声音突然从远方传来。
“瑜姐姐,有人掉河了,快随我去救人!”
司马望焦急地向我大声喊道。
“业哥哥,你负责拿下这三个贼人,我和阿望去救人。”
我心念急转,向崔业吼道,急抖缰绳,策马向发出声音的地方狂奔而去。
前面便是已冰封的六女河。
借助着微弱的月色,便见不远处一个瘦削的身形,在河面上一个冰块破碎的水面缺口无力地扑腾着。
眼看到了河堤边,我赶紧勒马急停,坐骑两蹄腾空,咴律律叫着。
我飞身下马,抓住就要沉入水中的衣服后领,出尽力气死死拽住不放。
不一会,阿望和两个家丁赶到,与我合力把溺水男人拖上岸来,火速抬回茶铺抢救。
压水,换衣,经过一系列救人程序,倒霉的溺水人终于悠悠转醒。
“那人醒了。”
做完这一切,阿望冲出屋里,一边拭擦着满头大汗,一边无比兴奋地告诉我。
这些营救男人的一系列程序当然由阿望这个男人完成。
男女授受不亲,我一个女孩子家家断然是不会去做的。
此时,崔业匆匆赶来,神色苍自,说原已把三人拿住,然而这三个家伙竟然死了。
这三个家伙被擒住后,竟然自杀身亡,嘴角流下了黑血,很明显是江湖人士藏毒于牙齿随时自杀的惯用手法。
这下棘手了,事情再明显不过,这三个贼人劫人后畏罪自杀,然而他们是什么人?
竟敢劫持当今天下最有权势的曹氏家族子孙?
其行为的最终目的又是什么?
一切都匪夷所思,又毫无头绪。
我忐忑不安地胡乱猜测着,暂时无心情去看溺水人。
毕竟死人了,而且一次便死三个。
此事必定要及时上报县衙,县衙还要上报郡里。
如果涉及到重要人物,更要逐级上报,严重的可能要惊动延尉府。
我去查看一些黑衣人的遗物,衣物、刀剑等。
其中有三块他们身上掉下来的小铁牌,青黑色,正面铭刻着剑插狼头的图案,背面是一个袁字和一品令三个字。
令牌精致,刀是好刀,剑是宝剑,马是骏马,看来三人来历不简单。
我摩挲着令牌陷入了沉思。
我是个一向怕麻烦的人,也许不该惹此事。
我有点懊恼地对崔业、阿望发着牢骚,抓耳搔首,迅速理清了思路。
大家商量后,一面把证物放回原位,一面安排人手封锁现场,一面派人向县衙报案。
但见令牌精致,预感将来有用,便偷偷私留一块下来保存备用。
做完这一切,我才有空去探望溺水人。
烛光摇曳,淡黄色把他俊俏如玉的白脸染得一片腊黄。
乌黑油亮的头发随意束着,几缕头发散落在明净的额上,丝毫不能掩饰有生俱来的高贵气质。
跟我年龄相仿的他在酣睡,睡得很沉,反复梦讫着:“娘,娘……”
“曹……”
看着眼前的英俊小年,我杏目圆睁,花容失色,不禁失声喊道。
“曹什么?”
阿望惊异问道,“你认识他?!”
“阿望,这个草……,是个语气词,表示惊叹之意。”
我意识到自己失言了,脸色微红,极力掩饰。
这便是曹叡,当今大汉丞相、魏王曹操的长孙。
坊间传言,这曹王孙乃曹操掌上明珠,自幼聪慧过人。
他深受曹操喜爱,曾惊叹道:“吾基於尔三世矣!”
由于曹操特别器重阿爹,自小我就跟曹叡、曹肇、曹宇、东乡公主等官二代过往甚密,算得上是青梅竹马的总角之交。
三年天柱山同窗生涯,我却是以女装面具半遮面示人,他自然不知是我本人。
曹叡这个身份如此高贵的王孙,居住壁垒森严固若金汤的深宫之中。
如何沦陷于贼人之手,被虏获于此,实在是匪夷所思。
我百思不得其解。
“瑜姐姐,这玉是此人所佩之物。”
正在我沉吟间,阿望递过一方压胜佩玉。
乳白色,四方有形,中有穿孔,一条红色丝绦系于其上。
晶莹透亮,入手温润,透着一丝丝清凉,上书睿智明哲四字。
这正是曹叡随身之物,以前我曾见过。
“瑜姐姐,这人好像发烧了。”
“果然很烫!看来这小子是发烧了。”
阿望缩回放在曹叡额上的手,说道。
“事不宜迟,此处无医师,必须送城里医馆救治。
“你快去准备车马。”
我吃了一惊,用了摸了下曹叡额头,急忙对阿望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