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老人家的回信、踏上前往目的地的巫师巴士、把行李和自己牢牢捆在座位上、在车上被晃得生无可恋——听起来很充实,其实也没花费多长时间。
玛西亚和西弗勒斯从车上几乎是摔倒下来的时候,只花费了不到一个小时。
“我已经开始想念查令十字街了。”玛西亚的脸颊苍白,手撑在膝盖上大口呼气。
西弗勒斯没说话,他用力捶了胸膛一下,沉重地点点头。
等两人从一阵头晕眼花中缓过神来,眼前的美景才在不经意的打量中撞入眼帘。
此刻的现实一下子从课本上干瘪的描述里挣脱出来,“戈德里克山谷”从一个地理名词变成了蕴藏着无穷无尽生命力的绿色山脉。
巫师巴士把他们放在了通向村落的小路上,从这里走进去,就是静谧的村落。
“这里是与麻瓜混居的村落。”玛西亚提起行李箱,“所以还是得留意一下言行。”
西弗勒斯的眉眼沉沉,看起来有些失望。
走过几间屋舍,村落中心的小广场出现在他们眼前。往前是一座小教堂,阳光透过彩绘玻璃,在地面上投下一片斑斓的光影。
几个店铺围绕在广场的四周。邮局、酒吧、裁缝铺,看起来与一个普通的村子没什么两样。
两人环顾一圈,决定先把行李放下。
这儿的酒吧有非常简单的名字,“山谷酒吧”,看起来与神秘的巫师世界一点都不沾边。
木门的玻璃被擦的干干净净,整个店里宽阔又亮堂,几盏玻璃灯被做成烛火的形状,看起来既复古又新潮。
这儿的老板是一位有些年纪的女士,她的头发干练地盘在脑后,见到两位小客人进来,笑眯眯地问道:“亲爱的,想喝点什么?”
西弗勒斯原本还在心中把山谷酒吧与破釜酒吧、三把扫帚酒吧作比较,刚想说麻瓜的酒吧也不过如此,就看到这位女士盘住头发的东西是自己的魔杖。
西弗勒斯:……这是不是有点明目张胆了。
玛西亚把行李箱放在了地上,微笑着回答:“夫人,我们想住店。”
“……这儿就是你们的房间,两间挨在一起。至于用餐,可以去楼下,也可以送到屋子里。”
手脚麻利的夫人领着他们登上二楼:“叫我梅多斯。戈德里克山谷不允许在麻瓜面前使用魔法,把你们的蟾蜍、猫狸子和蒲绒绒都藏好,别让他们被好奇心过剩的麻瓜发现。”
“梅多斯夫人,您是怎么认出我们是巫师的?”玛西亚看起来十分好奇。
这位老板看了他们两个一眼,耸耸肩:“没有麻瓜父母放心让两个15岁的孩子在外面跑来跑去的。”
玛西亚和西弗勒斯对视一眼,觉得巫师父母或许也不放心……
山谷酒吧的房间算不上宽敞华丽,但却十分温馨。靠着墙放着扶手椅与书桌,窄窄的单人床上铺着米色的被褥。山谷的风从敞开的窗户里涌入,带着好闻的青草与蓟花清香。
玛西亚放下行李箱,把玻璃窗关上,转身走出房间。
她并没有穿巫师的长袍,事实上,如果不是学校要求必须穿校服,她在夏天压根不想穿巫师的衣服——太热了。
鉴于一会儿要去见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夫人,她穿了一件白衬衫和绿色长裙,看起来更端庄严肃。
至于西弗勒斯——玛西亚对他的穿搭水平不抱什么希望,但在她这个资深裁缝的熏陶一下,怎么也不会穿得太……猎奇吧?
没过一会儿,被玛西亚惦记的男巫走出房间,他的穿搭主打一个不用动脑子且不出错,全身上下一身黑,在夏天这么穿他也不嫌热……
“我们走吧。”玛西亚从口袋里掏出信纸,“看起来离这儿并不远……”
循着信纸上的地址,玛西亚和西弗勒斯站在了这座三层小楼的前面。
玛西亚深吸一口气,难得有些忐忑不安地抬起了手。
还没等她敲门,这扇木门就非常善解人意地打开了。一位老太太的声音传了出来:“快进来吧,孩子!”
左肩蓦得一沉,另一个人的掌心落在她的肩膀上,轻轻推了她一下。
顺着这股力道,玛西亚忽然觉得信心与勇气源源不绝,她大步走向前:“我很荣幸见到您,巴沙特女士……”
这位头发已然完全变白的女士颤颤巍巍地从椅子里站起身,玛西亚连忙上前扶住了她。
巴希达.巴沙特的目光第一时间落在她的右眼上,过了一会儿才移开:“你和我想象中的不太一样,玛西亚。”
玛西亚只是笑了笑,向她介绍另一位小巫师:“这位是西弗勒斯.斯内普,和我一起做了很久传说时代的功课。”
“你好,孩子。”巴希达笑着点了点头,“快坐下吧,我给你们准备了小饼干……”
她轻轻挥动魔杖,原本空无一物的瓷盘里就出现了不少零食。
西弗勒斯看起来有些局促,实际上,他对那些藏在厚厚书本里的历史故事没那么感兴趣……至于传说时代,那完全得益于旁边女巫的熏陶。
毕竟,她都能把自己整个扔到传说时代去——或许可以换个说法:世上没有人比他更了解传说时代的生活史了。
“说实话,收到你的信之后,我感到非常……震惊。”巴希达说道,“我从未见过有把传说时代研究得这样透彻的年轻人。就连我的侄子……”
她似乎发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停下讲述。
玛西亚心中微微一动,脸上只是谦虚地笑了笑:“实际上,我们只是在旁人的工作上踮起脚尖。”
巴希达却摇了摇头:“我曾经同你说过,传说时代的一切都是强大而不可捉摸的。有许多人把自己的一生都投入到追寻这一时代的旅程中,却很难有宝贵的发现……”
“那些律法与神只距离现在的时代太过遥远。同我讲讲吧,玛西亚,你们认为这样一个恢弘而璀璨的时代是因何而落幕呢?”
历史学家如深湖般睿智的目光看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