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澜于陈浪之处大获横财,足以挥金如土,赠予洛妍之资,不过九牛一毛。
两月间消费洛妍之财,纵使面皮厚若城墙,心中亦不免生愧。毕竟所用非己所有,心难安矣。
今财源广进,思量渐偿其恩,待自觉债已偿清,复积财以谋养灵侣之计。
祁峰有云,养灵侣之道,需自幼苗培育。
使之习惯汝之存在,二人间维系那不可言喻之情愫,即为暧昧。
待时机成熟,表白心意,灵侣自归。
虽谢澜觉祁峰之策稍欠稳当,洛妍亦非稚童,年岁将至成人,然自身并无此番经历,唯有依计而行。
前世他心无旁骛,唯修真、敛财而已。
祁峰之策虽略显荒诞,较之网络杂谈,却更为可靠。
网络之法,粗鄙直接,令谢澜难以接受:共寝则事成。
洛妍咀嚼红烧灵兽肉,颊动汤饮,而后言:“欲携吾出游乎?”
“然。”谢澜轻颔首,“欲往何处,吾伴之。”
“唔。”洛妍侧首,“此事可询祁峰?彼曾言,试毕借父之灵舟,共游四海,人众更欢。”
“……”谢澜唇启又合,终未忍言:原未思及邀祁峰同行,仅愿与洛妍独游。
然洛妍既言,他不便反驳,以免生误会。
“皆未成年,何来自驾游。”
“飞行可也。”洛妍语带豪气,“吾财无数,所向披靡。”
谢澜:“……善。”
*
期末试始于二十八日,连考三日,三十日午后方歇。
洛妍应试,不过常态,未尽全力,答毕不复检视,静待交卷。
心中原欲与谢澜、祁峰闲谈,惜三中试场,非升学之考,各自分散。
三人不同室。
依月考成绩分室,洛妍居第三试场,与阮宁筠同场,谢澜、祁峰则在第四、五试场。
她坐于首排,阮宁筠末座。
中隔数人,相距甚远,加之双师监考,窃语恐被误解为作弊,功亏一篑。
终试毕,洛妍如释重负,待师收卷,提笔疾出。
经阮宁筠时,后者挽之,声甜如蜜:“苏姐,今夜可有暇?家母欲宴请。”
前次提及,洛妍无空,未能赴约。
适逢此时,阮宁筠再邀,她又无暇。
“夜已约人。”洛妍搔首,“吾与谢澜共宴火锅,汝愿否同往?”
本料阮宁筠拒之,未料其犹豫片刻,问:“可乎?”
“然也。”洛妍颔首,“可也,火锅众人共享,更添欢愉,放学校门聚合如何?”
“嗯嗯!善。”阮宁筠重重点头,自囊中取糖递之,“家母亲制,甚美。”
“谢矣。”洛妍捏其颊,转身离去,返十二班。
其班为第八试场,后排者成绩愈劣,皆为嬉戏之辈。
初设之整洁已逝,遍地狼藉,犹如犬巢。
试时不许寐,考生无聊,以笔为器,创“艺术”,中性笔墨涂鸦,难以洗净。
或书情词,中二之语,如“xxx吾念汝,吾悦汝,吾心悦君,君何不悦吾”。
祁峰桌满载其辞,洛妍入时,其面色难言,似将泣。
全班桌椅污秽不堪,唯谢澜、洛妍之位,整洁如初。
“嘻,何足挂齿。”洛妍拍其肩,“非题汝颜,何故悲叹?且高二将至,换教室非耶?”
祁峰摇首:“不换,三中班序更替,教室不变。”
洛妍:噫,世间竟有此理?
祁峰带哭腔:“吾灵侣下学期将至吾班,吾欲其伴吾侧,若彼见此,误会何解?”
“……”洛妍一时语塞。
“苏姐……”祁峰目望其净桌,“吾等……”
洛妍转其首:“汝且哭之。”
祁峰又望向刚入之谢澜,“小澜澜,可否相商,换桌如何?”
未知其故之谢澜望向祁峰,嗯了一声,“何事?”
洛妍插言:“其桌遭毁,欲换尔桌。尔桌洁也。”
谢澜亦见祁峰桌上之字。
再视己桌,嘴角微抽,如洛妍所料,断然拒之:“不可。”
祁峰:“呜呜呜。”
谢澜:“勿恶心吾。”
祁峰:“呜呜。”
谢澜不理,归位坐定,笔袋入屉,转向洛妍,“夜至何处宴?”
“食之味?”洛妍不确,“火锅佳处,吾不知其他,或改食他物,尔等意下如何?”
实则食何皆可,今日试毕,明日休假,快哉!
成绩一周后揭晓,其间自由无束,随心所欲。
成绩既出,余霞将按成绩优劣,布置功课。
功课在身,乐不复昔,无论何事,皆念及——作业未完,不宜久留,须归家修习。